第六卷 第十章 身陷险境(第2/3页)

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纪空手!

而这些暗影都是箭,要命的快箭——要纪空手的命!

纪空手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只能闪避,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天井中的一棵老槐树上窜去。

他的人一进入天井,就注意到了这棵颇有年龄的老槐树了。这户人家在天井里种下这么一棵树,是为了遮挡风雨,是为了遮阴蔽阳,同时也是为了增加几分雅趣,但此刻它在纪空手眼中,却成了溺水时救命的稻草,因为他可以利用这棵树来遮挡这些要命的劲箭!

“噗……噗……”之声不绝,槐树在劲箭的撞击下,震晃不停,枝叶簌簌直响,落了一地。

纪空手只在树后停留了片刻,然后手按树干,陡然发力,那些射在树上的箭矢突然倒震而出,以惊人的速度向四方标射。

“呀……呀……”惨呼声起,那些暗伏的箭手们显然没有料到纪空手会有这么一手,闪躲不及之下,已有人中箭倒毙。

纪空手手脚并用,如猿猴般直窜树梢,他没有再去留意这个天井,而是准备向房顶纵去。他的目光像捕食的苍鹰般敏锐,亮若寒夜里的明星,几缕淡淡的杀机透射虚空,去寻找着可供自己逃遁的路径。

“呼……”他的双足点在斜斜的枝丫之上,借这一弹之力,如大鸟般横掠两丈,稳稳地落在了屋瓦上。

屋瓦上没有人,空气中也不见有丝毫的异动,但就在纪空手的脚尖落在瓦面的刹那,他的心神突然跳了一下,警兆立生。

他不敢有半点的停顿,脚尖一点,继续俯冲,在他的脚后屋瓦上,突然一分为二,无数道箭矢穿瓦而出,紧紧地迫着他的脚底而来。

敌人原来潜藏在屋中,似乎算计到了纪空手会上树登房,所以瓦上一响,他们的攻击便骤然发动。

但纪空手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等到他们的弓弦响起时,纪空手已跳上了另一栋楼的房顶。

他的身形极快,在内力的催逼下,几乎达到了速度的极致。暗黑的屋瓦如一张张巨兽的嘴,在他的脚下不断地衍生变化,豆大的雨珠依然倾洒个不停,溅出朵朵凄艳得让人心寒的白花。

当他窜出第七步时,至少已离天井足有二十余丈的距离,他知道危险尚未过去,只能拼命逃亡,可是当他窜上一幢高楼时,却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三道人影,就像三道不可逾越的山梁,横亘在他的面前,封锁了他前行的去路。

纪空手只有止步,因为他看出了这三人绝对不同于先前的那些杀手。这三人的站位都有些特别,相互间的距离也非常适度,无论纪空手选择向哪一个方向突破,他都必须面对这三人的联手攻击。

而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三人手中所持都是一种叫做“禅杖”的武器,能使这种兵器的,内力通常都不会太差,而以他目前的状况,所存的内力不敢再有太多的消耗,否则他将虚脱致死,无力逃亡。

但纪空手的脸上始终不显慌乱,反而露出宁静似水的微笑,他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问了一句:“三位一定姓宁,是也不是?”

这三人的神情都露出一丝惊愕,想不到纪空手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话来。

“你何以会如此肯定?”其中一个老者似是心存疑惑。

“我不仅如此肯定,而且还知道你就是宁戈,问天楼的四大家臣之一!”纪空手笑了,脸上显得极为神秘。

“没错,你的眼力不错,希望你不要作无谓的挣扎。”宁戈点了点头,相劝了一句。

“如果你换作是我,你会怎么选择?”纪空手反问了一句道:“放下武器是死,不放下武器也是死,与其如此,我为什么不搏一搏?”

“因为你已经没有搏的机会了。”宁戈无情地点明了一个事实:“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打个比方说,此刻的你已是强弩之末!”

“事实真的如你所说吗?”纪空手的眼中闪出一丝不屑的神情,任何人看在眼中,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透发出来的一股自信。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还……”宁戈的眼里多了几分同情而怜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他似乎更想表现出一种强者的宽容,可是他错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不得不就此打住,这一切只因为纪空手手中的刀。

刀有的时候未必像刀,而更像一道闪电,闪电的美丽在于它的突然,在于它存在的时间短暂。正因为它出现的时间太短,所以人们无法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能在记忆中去追忆它的美丽。

纪空手的刀一出手时,宁戈便有了一丝的后悔,他本不该分神与纪空手说话的,像纪空手这样的敌人,压根儿就不能给他一点机会,否则就意味着自己的败亡。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挥出了禅杖,“呼……”地一声,声势如风雷般迅猛,立刻封住了对方的刀路,他相信对方的刀虽然很快,但自己的禅杖未必就慢,以硬碰硬,他绝不会吃亏。

可是他一出手,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纪空手的刀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刀锋一斜,奔向了他右手方的宁宋。

宁宋与宁齐的武功虽然不及宁戈,却也算得上宁氏家族中一等一的好手,就算让他们与纪空手单挑,也未必会在数招之内败下阵来,可是问题是纪空手的刀锋在虚空中起了变化,以佯攻掩盖了他真正的目的,宁宋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纪空手出手的角度变化根本不显征兆,是以宁宋看到刀的时候,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他只有退!

退永远没有进的速度快,宁宋当然懂得这一点,他之所以退,其实是希望宁戈与宁齐的禅杖能够及时增援。

“呼……呼……”两道白光在纪空手的手中爆发而出,分射向宁戈和宁齐,其势之猛,意在阻缓两人援手的时机。

“叮……当……”宁戈与宁齐脸色一变,只有挥舞禅杖挡下飞刀,但就这么缓上一缓,纪空手的人已经冲到了宁宋的面前,刀扬起,一蓬血雨飞射向虚空。

宁宋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在了纪空手的刀下,这不是说他的身手太弱,而是纪空手的每一次出手都出人意料,让人无法揣度其真正动机。

当宁宋的头颅离体飞空时,纪空手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而是冷哼一声,身体旋出,将宁宋喷血的尸体踢向宁戈,同时脚尖一起,又踢中宁宋下坠的头颅,像是一枚带血的暗器,呼啸带着凌厉的杀气向宁齐撞将过去。

他连踢带打,身形极快,根本看不出他是受伤之人,似乎这一切都在其算计之中,每一个动作衔接得天衣无缝,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