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章 自然刀意(第2/3页)

闷响来自于身后的高墙上,如此整齐划一,任何人都会明白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声惊呼却来自凌丁的左侧,在那个位置上,正是步云前进的路线。

“上当了!”凌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惊怒之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用心。

敌人显然是利用了自己杀人心切的心理,以纪空手为饵,将自己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纪空手一人的身上,然后展开了各个击破的战术。这种战略也许并不高明,但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却非常简单有效。

不过受到最大惊吓的人,还是步云。如果他不是遇上了让他感到非常恐怖的事情,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叫出声来,因为此次行动若因他而失败,那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事实上自他跳下高墙之后,就一直非常小心地拖在后面,他领教过纪空手的厉害,当然不想再领教一次,是以他的每一步都比凌丁及项氏兄弟慢半拍,渐渐地落在后面。

这点小聪明让他感到了一丝得意,他甚至想躲在一座假山的后面,伺机而动,所以就向距自己最多数米远的假山靠去。

他走得很慢,也十分小心,总是要等一只脚踩实之后才去移动另一只脚。当踏到第三步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就像掉入到一个冰窖中,寒意彻骨,因为他看到了一只手,一只沉稳而有力的大手。

“呀……”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这只手从地下伸出,来得如此突然,就像是来自于阴间地府无常的勾魂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只想逃,可是又逃不动,仓促之间,他想到了手中的剑,拼尽全力向地面刺去!可是他的剑芒刚亮,忽然感到了一道寒气从自己的肛门处插入,直透心脏。

他只有倒下,睁大双眼倒在地上。这位伏击高手连对手是谁都没有看到,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实在有些死不瞑目。

但是这一系列的惊变并没有让凌丁改变攻击的决心,他暴喝一声,鞭影击出,人如大鹏般直扑亭中。

与此同时,他看到项文、项武也挥刀跃进,只要三人的动作够快,他们仍然有击杀纪空手的机会。

但是无论是项文,还是项武,他们人在半途,就已经被人截住。凌丁吃惊之余,为这些人的突然出现似乎感到不可思议,他明明注意到整个庭院中除了纪空手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可是为何一到自己动手的时候,这些人便及时出现呢?难道他们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不成?他没有猜错,这些人的确是从地底跳出来的。

神农先生知道以凌丁的耳目,要想在他的眼皮底下隐匿身形,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不过,他既然决定要向凌丁动手,当然会考虑到这些困难,所以他派出自己七名弟子,埋伏土里,以期做到反偷袭之效。

这种办法绝对有效,凌丁虽然老奸巨滑,却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的脚底还另有玄虚。

凌丁没有想到,项文当然也没想到,只是在听到步云的惊叫后,他忽然感到有一道惊人的杀气随着一团花影迫来,花散、剑出,生出强大无匹的气势,笼罩着项文所有可退之路。

来剑突然而凶猛,便连项文也心生寒意,他的阴刀在手,惟有全力抗击。

“当……”刀剑相击,两人身形各退一步,项文这才看到对手是个肥胖大汉,体重如山,却轻盈灵动,双目炯炯有神,显示着其人有不凡的内气修为。

“你是谁?”项文出于本能地问了一句。

“在下后生无,忝为神农先生座下七弟子之一,恭候项兄多时了。”后生无冷冷一笑,手下丝毫不停,剑风再起,如旋风般刺出。

项文一怔,只觉得“后生无”三字实在陌生得很,但却证明了对手的确是神农先生的人,心惊之下,刀锋一闪,斜劈后生无的剑身。

两人的出手都是极快,以步法的灵动来弥补气势上的不足,眨眼间已是相互攻守了数十招。

项文明知对手有备而来,而己方偷袭不成,反遭围杀,在心态上已落下风,只想寻找机会,与项武会合。

他们所习刀法,讲究二者合璧,优势互补,合攻合守,自有意想不到的奇效。但是后生无显然从纪空手口中知道了项氏兄弟的这点秘密,反而攻势更烈,逼得项文与项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项文惟有一味闷守,寄希望于项武能突破重围,来与自己合并。

可是项武的形势更显严峻,他面对的竟是两个强手。这两人一个舞锅,一个舞铲,而它们又是以精钢打制,有矛盾之功效。招法怪异,杀势慑人,未出几招,已让项武有手忙脚乱的感觉。

这两人也是兄弟,亦是神农先生的弟子,终日为厨,从厨房中悟出一套攻防兼备的武功,经神农先生改良之后,便成拿手绝技。这舞锅之人姓公名不一,生性稳重,心思缜密;而使铲者为公不二,天生神力,极富攻击性。两人合在一起,比之项氏兄弟的双刀合璧,似乎也不遑多让。

项武此时落单,自非公家兄弟的对手,不过他的阳刀擅攻不擅守,拼命之下,也能发挥出几成攻势。

公不一叫道:“兄弟,这鲤鱼儿下了油锅还活蹦乱跳,你得多用力拍打他几下才行。”

“哥儿,没事的,鱼儿下了锅,还怕炸不死他吗?”公不二大铲猛挥,尚有余力应答。

在这兄弟二人眼中,项武的确犹如一条下了油锅的鱼儿,跳跃不定,拼命闪躲。只是这鱼儿也太能蹦了,稍不注意,还有可能让他跳出“锅”来,所以公家兄弟不敢大意,嘴上说笑,下手却毫不留情。

“砰……”项武刀走偏锋,一个旋身,刚刚避过公不二的一记飞铲,蓦觉胸口一闷,当胸遭到公不一的锅底重重一击,他连退数步,气血翻涌,五脏欲裂,始知这看似全守的钢锅也能发出有效的攻击。

“叮……”他强提一口真气,勉力格挡住公不二的数道铲锋,每一击之后,都觉自己的嗓子发热发腥,终忍不住张嘴一喷,一道血箭如电标出。

“好兄弟,再加把劲,一盘红烧干煸清蒸大鲤鱼就算出锅了。”公不一大声叫道。

“哥儿啊,到底是红烧,还是干煸,你要说清楚点,否则就成一锅烩了。”公不二嘴上说笑,钢铲由上而下劈出,如旋风般直进,招招仿若雷霆一击。

“管他红烧干煸,只要他没了气,装入盘中,你我兄弟就该收工打烊了。”公不一嘻嘻笑道,突然锅儿离手,如一团暗云般朝项武罩去。

项武一手挥刀挡住公不二的攻势,见得钢锅旋动而来,气势猛烈,惟有横臂格挡。他自信自己的内力不错,充鼓肌肉,绝对可以挡住这破锅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