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章 异气破敌(第2/3页)

直到此刻,纪空手才真正明白过来,从方锐的突然出现开始,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或离奇,或巧合,让人扑朔迷离,极是诡异,但倘若因“玄铁龟”之故,那么这发生的一切事情自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其实在上船之前,纪空手已经怀疑起方锐的动机,只是上船之后,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他目眩神迷,倒忘了这一茬了。现在想来,所幸玄铁龟已然被毁,否则不但玄铁龟易手他人,而自己这条小命恐怕也难以保全。

听着窗外呼呼刮过的江风,纪空手此刻的心里亦如江风吹过水面,久久不能平静。他已经对张盈三人的密语不感兴趣,现在他所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如果方锐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话,那么陈胜王人在淮阴,形势就非常严峻了,无论如何,我都得想方设法逃下船去。”他念头一起,心中一动,想到此刻逃走,正是最佳的时机,因为张盈他们并不知道他已经自解穴道,恢复了行动自由。

他正欲起身之际,忽听“唔……”地一声,是他身边的女子梦呓一声,翻了个身,竟然一条肉滑的大腿压在他的腹部。

纪空手心中暗骂一声,正要托开她的大腿,忽听得头顶上传来方锐的声音:“我也觉得奇怪,刘邦明知他们是玄铁龟的得主,何以会将这两个小子故意支出沛县?陈胜这反贼死在陈地已有半月之久,按理说刘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难道,他真与问天楼有关,叫凤五暗下杀手?”

纪空手一惊之下,收摄心神,再听张盈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临行之前赵相曾经再三嘱咐,说是刘邦此人年纪虽然不大,却背景复杂,要我多加小心,不可轻敌。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恐怕赵相话中有话。”

“不管怎么说,此刻姓纪的小子既然落在我们手中,谅他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此次沛县之行,张先生又算立下了头功。”方锐笑嘻嘻地道。

“我看此刻论功行赏,为时尚早。我的天颜术无意中被这小子所破,所以我必须马上离开此地,因为如无相爷相助,我将会内力尽失。不过我提醒你,色之一关,乃这小子的弱点,怎么安排就看你的了。但你必须要做到先看住这小子,此人诡计多端,别让他找个机会溜了。”张盈吃了一个暗亏,自然不敢大意。

接着便传出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向舱房走来。纪空手赶紧调匀呼吸,佯装昏迷不醒。

待方锐巡查远去之后,纪空手心中暗道:“刘大哥难道真的是在骗我?这不可能!”他根本不相信刘邦会有意将自己支出沛县,另有图谋。因为在他的心中,他一直就把刘邦和樊哙当作自己的朋友。

可是张盈和方锐的对话显然也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无心提起。看来陈胜王之死的消息绝无虚假,惟一的理由,就只能是刘大哥收到了错误的情报,才会让自己和韩信前往淮阴。

“一定是这样的!”纪空手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静下心来,从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发现自己与韩信在无意中竟成了江湖上人人必争的重要角色。单从凤五、方锐这些人的行事手段来看,已是无所不用其极,照此推断,日后自己与韩信的江湖之路必将会因玄铁龟之故而变得更加艰难,充满着未知的挑战。

“他妈的,反正老子身上没有玄铁龟,光着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倒想看看你们这些人跟老子玩什么鬼把戏!”纪空手心中暗骂一声,油然生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面对将临的重重危机,夷然不惧。

如果说他此刻还有惟一的担心,那就是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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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三日,一路风平浪静,眼看快到了九江郡。纪空手成日在舱房中独对方锐,吃饱了睡,睡好了吃,既不问胡商去了哪里,也不问张盈为何这几日不见踪迹。

但这并非说明他已无防人之心,而是他深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归要来,徒自操心,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九江郡是长江下游的军事重镇,自古重商轻文,市面繁华,人口足有数万户之多。此际虽逢乱世,但各路义军似乎尚未眷顾于此,所以一时偏安,热闹异常。

船到九江码头,方锐一味相邀道:“此地的八凤楼乃是凤五最爱栖身之地,我们入城探访一番,或许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纪空手明知方锐说谎,却也不露声色,一口应允。他倒想看看方锐到底要使些什么花招,同时他也知道如果在船上独对方锐,自己将毫无走脱的机会。

两人下得船来,步入城中。此时已是夜幕初降时分,华灯渐上,市面人流熙熙攘攘,虽是二月初春天气,寒气依然,但是仍掩不了夜市的人气之旺。

到了八凤楼门前,纪空手随眼一看,这才知道八凤楼竟是一家场面宏大的妓院,看门前车来马往,燕声莺啼,便知此楼生意之好,定是位列全城数一数二的风月地。

他年纪虽小,但自幼混迹妓院赌馆,耳濡目染,丝毫不怯场面,在一位老鸨的接待下,两人来到了偏院靠东的一座小楼中,品茗嚼梅,只等方锐点到的“彩凤”姑娘前来侍候。

趁此闲暇,纪空手似是无心道:“方先生也太不够朋友了。”

方锐本在欣赏楼阁中挂着的几幅书画,闻言一怔道:“想必是方某何处怠慢了纪兄弟,才使纪兄弟如此埋怨于我?”

“非也。”纪空手微笑道:“我们又吃又住,叨扰了你那位朋友这么些天,今日你我出来开心,却不叫上他,岂不是不够朋友吗?”

方锐笑道:“纪兄弟所言极是,只是我这位朋友一向不喜抛头露面,寂寞惯了,是以没有叫上他。别人不知,自然会说我这个人寡情薄义了。”

“怪不得我说一连数日,都未与你那位朋友见上一面,原来如此。”纪空手故作恍然大悟地道。

两人又闲谈几句,便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门帘掀处,一双绣花小足先踏入门中,引得纪空手抬头望去,只觉眼前一亮,一个清丽脱俗的绝色丽人怀抱古琴,盈盈而入。

纪空手自觉阅人无数,却也是第一次见得这般美丽的女子,心中不觉有了醉意,但看这女子剪水双眸中荡出似水秋波,眉宇含春,嘴角带笑,端的是风情万种,别有韵味,真让纪空手吞了好几大口口水。

“这位想必就是纪爷了,小女子可以坐下吗?”这女子见纪空手一副痴相,掩嘴一笑,指着他身边的一个空座道。

“当然。”纪空手闻得一股沁人的清香从鼻间淡淡流过,待她坐下,方才问道:“姑娘名叫彩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