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七章 六脉破天

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中,天衣并没有闲着,他来往于城墙各方,将必须注意之事告知每一位将领。在铺天盖地的箭矢中,每一名战士都保持着最佳的作战状态,随时注意对方趁着箭雨的掩护对空城予以突击。

当天衣安排好一切,回到影子身旁时,他的眼睛不经意间看到,那些刚刚被残空击溃的魔族战士,至少有四百人重新又站了起来,以魔法光盾作掩护,重新向城门方向不疾不徐、井然有序地推进,而在后面,又有一百个黑色方阵趁着箭矢的掩护快速地向空城移动,且这一百个黑色方阵中间抬着一座座特大型的弓弩,是那种需要十人同时使力,以脚蹬开发射的强弩,这种强弩足以射穿厚达五米的城墙。

天衣只是从古籍战书中看到有人提到这种超强的弓弩,根本没有见过,而事实上,整个幻魔大陆各国都不曾拥有这样强劲的弓弩,那些兵法战书中都说,只要这种超强的弓弩出现,没有攻不下的城池,足见这种弓弩之可怕。

但是天衣不明白,为何他们要以一百个一千魔族战士组成的方阵掩护,如此近地向前推进,难道这种超强弓弩需要近距离才能使它的威力发挥到最大?还是有其它的什么原因?

天衣一时想不明白,但此刻经不由得他再作多想,立即传令命令守城的将士一边作好自我保护,一边准备进攻,只要他们到达有效的攻击范围内,立即予以最残酷的攻击。

一百个黑色方阵在战场中间停了下来,分为前后两排,每排五十个方阵,前面一排方阵距空城城墙二百米,每个方阵都以魔法光盾护住,再将超强弓弩摆放在地,加上超强弓弩前面的护屏,整个方阵完全是封闭式的,前面的弓弩仿佛是突出的箭头,从外面无法攻击。

只听一声令下,那一百超强弓弩从地面斜斜瞄准空城上方,十人斜躺在地,双脚蹬开,长约四米的弓弩被拉了开来,上面排满三排整齐的箭矢,上中下共三排,每排足有二百个箭镞。也就是说,一座超强弓弩有六百只箭,一百个方阵若是同时发射,那就是六万支利箭同时密密发射,如此强大的火力集于一处,足以摧毁任何有效的防御。

天衣已经将那超强弓弩看得分明,心中一阵寒冷,对方的防御与进攻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合,如果以一般的进攻根本无法摧毁对方。况且,对方有五百米外数万名箭手作掩护,他们分为前后两排,攻击也肯定是一排一排轮流进行。

而且,此刻那被残空击溃,却又重新组合在一起的四百魔族战士已快到城门下。

面对敌人最为猛烈的攻击,他也必须施以最为猛烈的还击!

天衣大喝一声:“流磷弹和大型投石机准备,开火!”早已准备好的将士听到天衣一声令下,立即对墙下那四百名魔族战士组成的移动方阵,和一个座拥有超强弓弩的黑色方阵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他们那被残空燃起的激情终于有了释放的时候了。

霎时,城墙上偌大的石块漫天飞舞,向下面的方阵密集地投去,而在每一个巨大的石块旁边,伴随着一个皮球大小的黑色物体,那就是流磷弹,遇到猛烈的冲击便会爆炸,然后燃起大火。

石块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呼啸着飞向了那一百个方阵。

而这时,对方的号令传出,前面那五十排超强弓弩同时发射。

漫天的强劲箭雨似黑云一般向空城飞了过来,空中的巨大石块被数以万计的利箭穿过爆炸,立即只剩下粉末,流磷弹与箭矢在空中相撞,爆炸之声连绵不绝,大火在半空中猛烈燃起——原来那些箭矢前面也带着可以爆炸的火药。

巨大的石块和流磷弹一部分在半空中被所发出的利矢击中抵消,只有一小部分落入了对方那黑色方阵内。

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炸燃起的大火冲击着那一百个方阵,但似乎并不能产生多大的毁灭效果,各个阵营只是稍为变形,随即又恢复成原样,石块接触到魔法光盾便被反弹而回,流磷弹所产生的大火也只是在黑色方阵的周边燃起,并不能真正产生破坏效果。

而那些箭簇上捆绑着火药的箭矢所指向的目标并不是城墙上的将士,而是城内的子民。

箭矢落到城内,随着爆炸声,大火便立即燃了起来。

天衣此时才明白,那些黑色方阵为什么要推进到离空城如此之近的距离,原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守城的将士,而是城内的子民,只要城内一乱,对他们的防守就会产生大大的危害。

天衣此时别无它法,只得命令所有将士加强对对方的攻击,投石机发射巨石和流磷弹的频率也越来越快。虽然对对方无法形成毁灭性的攻击效果,但也并不是任何用处都没有,对对方产生的冲击也是明显的。

但那一百个方阵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前后两排超强弓弩的轮流攻击毫不懈怠,虽然时不时受到巨石的冲击和流磷弹爆炸燃起的大火。而他们四周也仿佛真的是一片火的海洋,与空中双方攻击燃起的大火互相辉映,使天地间形成一片火海……

这时,那四百名冲到城门口的魔族战士则遇到了雨点般从城墙上落下的檑木大石,一瓢瓢的热油顺着城门泼下,接着又有无数的火把落下,顿时城门口燃起了熊熊烈焰,那四百名魔族战士已无法再向前推进一步。

影子这时已将残空的伤疗好,他站在城头,无数飞来的箭矢不到他身前二丈便纷纷落下,他知道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真正决战的时刻尚未到来。

天衣跑到影子身边,道:“王,将这里的一切交给我,您先回去。”影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他相信天衣能够守住,至少是现在,对方的主要目标还不是攻城,而是扰乱空城的秩序,引起空城子民的恐慌。

影子回头对身旁的残空道:“残空,你在此相助天衣,在关键时刻你即使亲自涉险,也要解除对方的锋芒。”残空道:“王放心,残空知道该怎么做。”影子走下了城墙,所过之处,城内到处都是空城子民惊恐无措、四处逃窜的身影,漫天箭矢一阵接一阵地落往城内各处。

但影子没有做任何的救护与阻止,对于空城的子民,这也是他们命定的劫数,是他们这一生必须经历的一次灾难。能否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命运了,而他是帮不了一个人属于自己的命运的。

走在这战火纷飞的街头,他的心显得分外空灵。即使一个人被利箭刺中,在他面前倒下,他也没有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此时,他也清晰地感到,他不再是属于以前那个充满矛盾、有着不该有的怜悯和关怀的自我了,虽然身在这场战争中,主导着这场战争,但他又是超脱这场战争的,他的心系于一个遥远的方向,那里是他应该去的地方,有他的归宿,他相信抛弃了以前的自我的他能够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