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卷 第 一 章 佛学魔心(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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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向天死了,鲜血溅出很远很远,在蔡宗的脸上留下了几滴。

血,是热的,滚烫滚烫,蔡宗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离嘴角不远的一滴热血,咸咸的,就像是吹入破败的城隍庙中的狂风。

风也是咸的,咸涩的风让蔡宗的心也变得有些咸涩,恨和怒就是在这咸涩的味道中酝酿,还有杀机!无形但却如火一般滚热的杀机在蔡宗的心底燃烧,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强烈地想杀一个人。

火热的杀机并没有激沸他的血,他的血被锁在条条封闭的经脉中,无法流动,如果给他力量,第一个定会击杀要了包向天性命的人!

杀死包向天的人是蔡念伤,而蔡念伤用的正是那柄黑木钝刀,黑木钝刀上沾满了血迹,有些诡异,可蔡念伤却不经意地在包向天那截稍稍干净一些的衣衫上擦拭着刀身的血迹。

那六名葛家庄弟子似乎有些意外,但包向天既死,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有人立刻去拾那颗滚出去的人头!

那是包向天的人头,当那名葛家庄弟子拾到包向天的人头之时,忍不住一声惊呼,那是因为一柄刀。

黑沉沉的钝木刀,这柄刀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带着锐啸向那名葛家庄弟子撞到。

那人吃惊的并不是黑木钝刀,而是一道亮丽的白弧。

那也是刀,蔡念伤的刀,这是真正属于蔡念伤的刀!

白弧过处,传出五声破碎的惨叫,是剩下的五名葛家庄弟子被利刃割断了咽喉。

也是蔡念伤的刀所为,割断这些人咽喉的人竟是蔡念伤,只怕这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

的确,那名去拾包向天人头的葛家庄弟子也没有想到,所以他才会发出惊呼,不过他仍不忘挥剑格挡撞向他的黑木刀,大呼道:“公子……”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自黑木刀上传出的劲力使他无法说完一句话,他被震得退了两大步,而这时,蔡念伤的刀出现在他的面前,快得让他难以置信。

正因为难以置信,所以他死了,提着包向天的脑袋却丢了自己的脑袋,这是一种悲哀。

的确是一种悲哀,而几蓬鲜血再次溅在刚刚坠地的黑木刀上。

黑木刀又沾上了血腥,红红的,仍是那种诡异而凄艳的颜色,这是一种偶然,还是一种暗示,抑或它本就是一种寓言?……

一切都发生得那般突然而意外,就是蔡宗和陈楚风也呆住了,蔡念伤的刀法之诡异、角度之刁钻、力道之匀衡让人叹为观上。不过,让他们无法理解的却是,蔡念伤为何要击杀葛家庄的六名好手?

“好刀法,好利落,好美妙的杀人手法,我真的十分佩服阁下!”蔡宗忍不住出言相讥道。

“大公子,你这是干什么?”陈楚风脸色极为难看地问道。

蔡念伤将自己那柄锋利的刀在一具尸体上轻轻擦拭,待血迹擦尽之时,才向陈楚风笑了笑,道:“我不想任何人分享我的功劳,就这么简单!”

“可是你也不应该杀了他们呀?”陈楚风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质问道。

蔡宗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突然问道:“你是蔡念伤?”

蔡念伤讶异地望了蔡宗一眼,笑道:“你还不算太笨!”

“你杀了他们只是为了灭口,随即就会取我性命!”蔡宗紧逼地道。

蔡念伤打了个“哈哈”,有些不置可否地反问道:“要你死我用得着杀他们灭口吗?”

“因为你怕我说出你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卑鄙的替身,并不是真正的蔡念伤,也不是天下第一刀的儿子!你是怕我揭穿你的这场阴谋!”蔡宗声色俱厉地道。

陈楚风禁不住呆住了,这些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也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更让人难以置信。

蔡念伤不屑地笑了笑,遁:“有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就算你所说的是真话,谁会相信?

真让人觉得好笑,我发觉你还很幼稚。”

蔡宗的脸色气得发青,也的确,就算是事实,又有谁会相信他的话呢?谁会相信他才是真正的蔡念伤呢?人家有先入为主的优势,而且长得的确与蔡伤有几分相像,华轮虽然透露了那两个字,也几乎是说清楚了,可是蔡宗又怎知华轮不是故意如此呢?

此时的蔡宗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只要蔡念伤不承认,他又能如何?难道葛荣还会相信一个外人反而不相信蔡念伤?这是不可能的事。

看到蔡宗不说话,蔡念伤竟得意地笑了起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的确让人受不了。

“你很得意吗?”蔡宗冷冷地问道。

“哼,我当然十分得意,你虽逃过九九八十一劫,但这一次却终究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中,嘿嘿……纵横域外的慈魔终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得意?什么大难不死的神话,全都要在我手上打破,难道不值得得意吗?”蔡念伤得意至极地道。

蔡宗的心头在发凉,如有一股冷冷的风吹入了衣领,再吹到他的内心深处。

“这么说来,你对我的过去十分了解喽?”蔡宗吸了口气,冷冷地问道。

“哼,那当然,如果不将你的过去了解透彻,我还是蔡念伤吗?其实我也没有必要如此戏弄一个将死之人,反正马上就要送你去极乐世界,也不妨对你恩惠一些吧!不错,我的确不是蔡念伤,而你才是真正的蔡念伤,此次你的中原之行走对了方向,差点还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只不过,你仍然无法逃过本王子的手心,你只好认命了!”蔡念伤极其得意地笑道。

陈楚风的脸色阴晴不定,这个结果的确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此刻他更明白蔡念伤真的是起了杀心,绝不会再留下他这个活口。否则,对方也不会将如此重大的秘密说出来,是以,他无语,只是在暗自提聚功力。

“那你究竟是什么人?”蔡宗深深地抽了口凉气,冷声问道。

“哼,你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西域的一举一动吗?那是因为我就是下一代吐蕃赞普的继承人桑于王子!”蔡念伤傲然道。

蔡宗脸色再变,他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物竟是西域最为神秘的王子桑于,桑于的名字在域外并没有几个国家的王族不知道,因为桑于是西域之神蓝日法王的几大弟子之一,更为吐蕃国的大王子,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桑于王子长得究竟是何模样?因此,桑于王子几乎被西域各国誉为最神秘的王子,人们尊崇蓝日法王,自然也就极为尊崇蓝日法王的几大弟子。

“那么你前来中原自小就用我的名字,也全都是蓝日的主意吗?”蔡宗冷冷地问道。

“我西域密宗哪一项比不上中土佛门?为什么中原只能盛行禅宗,而不可盛行密宗或龙树宗和中观宗呢?若将我喇嘛教传入中土,我们就必须让中原成为我们的管辖范围,这样才能给喇嘛教创造一片静土,而你却屡次残杀我密宗弟子,要破坏密宗大事,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该死吗?”蔡念伤说话间,再也不客气,挥刀就向蔡宗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