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 八 章  太行七虎(第2/3页)

蔡风知道两人所说的是实话,却仍不得不装下去问道:“一个和尚?”

“不错,至于这个和尚有什么作用我们便不太清楚了,据说这个和尚法号叫了愿,知道一个大秘密,却不知是什么狗屁秘密。来,我们喝酒,不去管什么狗屁鸟事。”高欢粗豪地道。

蔡风自然不想再谈下去了,应和道:“是啊,我们又不想去敲木鱼,念经做法事,谈什么和尚呢!”说着倒上半碗灌了一大口。

尉景一笑,也陪着喝了一大口,有些好奇地问道:“蔡公子在元府不是锦绣前程吗,为什么离开呢?”

蔡风项然一笑道:“我最怕那种不自在的活法了,我这人天生便不是一条富贵命,只喜欢山野清淡的生活,邯郸也不好玩了,我只好走喽,再加上我到邯郸只是迷上了元家的小姐,可是她却有了婆家,我只好死了这条心啦,再不离开元府,心中定更难受。”

“哈哈……”高欢和尉景不禁咧嘴大笑起来,道:“想不到蔡公子居然是个多情的种子,天下美女多得是,以蔡公子的人品武功,哪里不能找到滴出蜜来的甜妞。”

蔡风也不由得哑然失笑道:“那可不一样,凭自己的本领去追来的美人,那才叫成就感,那才会有意思一些,否则哪有情调可言。”

“听蔡公子说话,真不敢相信你是生长在深山中猎户家中,倒像是在书香门弟。”高欢认其地道。

“是吗?”,察风端起碗抬起了一半便定在半空中反问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尉景补充道。

蔡风淡然一笑道:“其实又没有谁规定书香门弟便不可以成为猎户的是吗?那高大哥仙乡又在何方呢?”

高欢哑然,浅笑道:“我们二人都是怀朔人,我本是汉人,因为祖上乃为罪臣,才徙至怀朔,尉兄弟乃是我同村好友”

“原来如此,听说前几月破六韩拔陵在沃野聚众起义,而卫可孤还包围了武川和怀朔两镇,可有其事?”

蔡风不由得问道。

“确有其事,说来惭愧,我本是怀朔函使,今次便是同尉兄弟去洛阳告急,而朝廷却派元或这胆小如鼠的人去督军,这场仗不打我都知道元或是输定了。”高欢有些丧气地道。

“何以见得呢?’蔡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破六韩拔陵这个人我曾与他见过几次面,他绝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虽然没有亲见他统兵,但以小见大,我见过的人当中,比这人厉害的似乎仍没有,而卫可孤也是了不起的将才,在六镇曾和柔然人打了几场硬仗,民饥国危,人人思反,破六韩拔陵起义正是迎合了百姓的心,武川和怀朔两镇若是救援稍迟,便将不攻自破,到那时北部六镇首尾相衔,元或与破六韩拔陵对阵岂有不败之理,六镇民悍善战,猛勇无畏,常年有与柔然、高车等异族作战的经验,又岂会差给朝廷的兵士,若是让破六韩拔陵击败元或,当使天下受苦之人看到希望,那时候会是怎样一个结局,绝对可以猜得到,自此国内烽火平息,却真不知会在何时了。”高欢滔滔不绝地讲完后,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蔡风不由得再仔细打量了高欢一眼,却见得尉景一胜仰慕之色,不禁吸了口气道:“高兄所说的确有道理,其实这一天只是迟早的问题,也没有人可以改变,种族的偏见,朝廷的腐败,早巳让人心寒,天下百姓无时无刻不在受着苦难,无时无刻不在演绎着悲剧,现在人们的沉默,只会将战火烧得更旺,每一个人的忍耐都有一个极限,过了之后便会让人变得很狂野,那时候谁也无法收拾这个残局,余下的只是一场大的悲局。”

“蔡兄弟这话便不是这样讲了,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这个世上只有一个生存的原则,那便是弱肉强食,我们只要能得一明君,久乱思安,若能以宽大政策,励精图治,一改腐化之风,息战养民,这岂是一个悲局?”高欢不赞同地道。

蔡风哑然失笑道:“高兄所说自然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局,可是高兄不要忘了,内战一起,国家之内十室九空,孤儿寡妇随手可拾,兵丁役卒死伤无算,国内经济全都呈一种真空状态,那时候北有柔然、高车异族虎视耽耽,而南有梁朝萧衍无时不思攻我边关,内有一些腐朽的贵族大家的阻扰,说息战养民只是一句空话,你不攻人,人则攻你,孙子兵法有云:

‘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虽然我们可以坚守不攻,但所耗之资也绝不在少数,南朝仍要好一些,而高车、柔然等匈奴族则是以战养战,定趁国中动乱以获利,这些仍不是主要,主要的仍是国内各族之间的偏见,这数百年以来没有人可以解决缓和这些矛盾,动乱新治,一个不好则会使得烽烟四起,这并不是一件如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

尉景像看怪物一般望着蔡风,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蔡风这个人一般,不过他也的确是对蔡风无法了解。

高欢望着蔡风却有些发呆,手中端着酒确,却愣愣地不知道该不该喝。

良久,高欢将碗中所剩的酒一口钦尽,吸了口气道:“蔡兄弟所说的确是有道理,高某受教了,高欢的确从未想到这些问题,那蔡兄弟以为怎样才可以达到最理想的结局呢?若是天下百姓不如此,岂不是永远都无法翻身?永远都活在苦难之中?”

蔡风轻松地再为高欢倒上一碗洒,涩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话,所以我宁可选择逃避,虽然我知道有一天会让百姓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绝对会,正若高兄所说久乱思安,那一天会很快来临的,但可能不会是今日这场动乱,因为着要其正的天下安定,必须先南北相合。否则说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只是空谈,今日之乱只是加快明日安定的步伐而已。所以我也猜不到会不会以圆满的结束告终。我想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也只能猜到这么多。”

“南北统一始有百世平安,蔡兄弟此话的确正中心坎。”高欢敬服道。

“想不到蔡公子不仅精于驯狗之道,对天下之局势也这般了然于胸,其叫尉景好生佩服。”尉景有感而发地道。

蔡风淡然一笑道:“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又哪里有什么了然于胸的感觉,倒让二位兄台见笑了。”

“咱们都只不过是山野草民,何必如此谦虚,蔡兄弟也这般客套,是要罚酒的哦。”高欢不依道。

蔡风不由失笑道:“咱们都是山野草民,用得着如此恭维我,用得着讨论如此间题吗?

我们都有错,来,要罚,罚我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