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江湖杀手(第2/10页)

豹儿一跃上马,身段柔和轻灵,中年书生不由得与自己的随从相视一眼。豹儿却没注意,说:“大叔,请先走。”

中年书生听他这样称呼,又有点愕异。显然,这不是武林中人的称呼,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子弟对人的称呼,似乎是一个没受过什么教养的,山村乡野孩子对人的称呼。可是,一个山野的孩子,哪来这么俊的轻功?再说,一个山野的孩子,能有这么质地好的衣服吗?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是故意跟我装傻扮蠢?于是,也不露声色,极有礼貌地说:“别客气,我们还是并肩而驰吧。”

在并肩放马徐行时,中年书生又问:“未请教阁下尊姓?”

“尊姓!?”豹儿愕然,“什么尊姓?我可不姓真呀!”

中年书生微微一笑:“我是请问小兄弟姓什么?”

“我——!”豹儿说不出来了!我姓什么?师父可没有告诉我呀!要是我真的是点苍派掌门的儿子,我不是姓万里了?可是,他们真是我的父母吗?不是,那不是说错了?

中年书生见豹儿沉吟不语,又是一笑说:“阁下是不是有为难处?既然这样,阁下就不必说了。”

“不!大叔,我是不知道呀!”

中年书生哂然一笑:“阁下连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么?”

黑面深目的跟随在后面喝道:“我家公子只不过想跟你交个朋友,才问你,你不说罢了,怎说不知道的?”

中年书生连忙喝道:“我在与人谈话,你能插嘴么?给我走开。”

“是!公子。”跟随便不敢紧紧跟着,放慢了马。

豹儿一看,感到过意下去,连忙说:“我真的不知道,而不是不说。我名叫豹儿。”

“原来是豹兄弟,刚才贱仆有得罪之处,请豹兄弟原谅。”

“不,不,他没有得罪我呀!大叔,你姓什么呀?”

“豹兄弟,请别这样称呼,在下贱姓段,要是你看得起我,叫我一声段大哥就行了、”

豹儿惊讶:“你也姓段么?”

“不错,在下正是姓段。”

“大叔是段王爷的人了?”

“不,不,豹兄弟,你叫我大哥吧,不然,我不敢与你同行了。”

“是,段大哥。”

“豹兄弟,我不是段王爷家的人,只是同姓而已,我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豹兄弟,你认识段王爷么?”

“我,我不认识。”

“我还以为豹兄弟认识段王爷哩,才这样问我。”

中年书生的跟随在后面又说话了:“公子,你虽然不是段王爷家的人,但也是段家的远房子孙呀!也属于金枝玉叶一脉的。”

中年书生突然变色,叱喝跟随道:“你胡说什么?不要命了?”

豹儿听了感到惊讶,怎么不敢认的?便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怕锦衣卫知道了?”

中年书生更慌起来:“豹兄弟,你别乱说,小心让人听到了。”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豹兄弟这样,我就放心了。”中年书生吐了一口气,便将话转到别的事去。中年书生有意无意地问:“豹兄弟,这次你去昆明干什么?”

“找人。”

“哦!?找人?找谁?”

“找我哥哥。”

“你哥哥在昆明?”

“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要去昆明找的?”

“这——!”

中年书生又神秘地轻轻问:“是不是段王爷派你去昆明的?”

“什么!段王爷派我去昆明?”豹儿睁大了眼睛,“没有呵!他怎么会派我去昆明?段王爷不认识我呀!”

中年书生高深莫测一笑:“对,对,豹兄弟是不认识段王爷呀!”

突然间,豹儿潜在的本能警惕性提高了,他这种潜在的本能,不知是他从小吸吮过母豹的奶汁,天赋了他豹子般本能自卫的警惕性,还是受到了段丽丽和白衣仙女的叮嘱和影响,处处小心?他虽然感到这中年书生温文尔雅,面上不时露出笑容,但却感到这笑容使自己寒心。也正在这时,两匹怒马从后面赶了上来,从豹儿身旁—闪而过。马上的一个人,还回首向他眨眨眼睛,一笑而去。豹儿怔住了,这不是在大理城内客栈中的那两个少年吗?他们不是先走了吗?怎么反而落在自己的背后?不知怎样,他又感到那个秀气的什么白兄弟,虽然说话带刺,叫人听了不高兴,但总比这中年书生的一张笑脸来得好,使人不感到害怕。他真想拍马去追赶他们,但一想到他们说自己不怀好意,又犹豫起来。中年书生似乎从他神情看出来了,问:“豹兄弟,你认识他们么?”

豹儿点点头:“认识,我和他们一同住在一家客栈里,见过面。”

“豹兄弟,要不要追上他们?”

豹儿摇摇头:“别追他们。”

“哦!?为什么?”

“他们说我不怀好意,想谋他们身上的银子。”

中年书生失笑道:“他们怎么这样看豹兄弟?”

“是呀!所以我不愿与他们一块走。”

黄昏,他们来到了楚雄府境内的定边县城,中年书生说:“豹兄弟,天色不早,我们不如就在这里觅一家客栈住下。”

“这里离昆明还有多远?”

“起码还有两天的路程。怎么,你要赶路么?前面一带都是大山峻岭,野兽经常出没,豹兄弟不害怕么?”

“既然这样,就在这里住吧。”

于是他们进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豹儿本来已提防中年书生了,淮知他吃过饭,饮过一壶酒后,回到房中,便感到头有点晕晕眩眩的。豹儿还以为自己骑马骑了—天,劳累了,便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再起身练练内功。谁知一躺下,再也没醒过来,等到他醒过来时,睁眼看看四周,顿时傻了眼:自己怎么躺在一间潮湿的石头房间里了?一个宽而明亮的窗,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铁窗口?这可不是我住的房间呀!他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发现自己的一双脚,给铁链锁住了,一头绑在床脚下,自己虽然能下床,却不能离开床三尺远。豹儿惊愕不已,暗想:别不是我在做梦吧?他咬咬自己的手指头,感到痛,这不是做梦。他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怎么给人关起锁住的?他大声叫喊起来,并用手想扭开自己脚上的铁链,又感到浑身无力似的,怎么也扭不开。

豹儿的叫喊,扭动铁链的响声,惊动外面的人了。他听到“当啷”一声,跟着房门打开了,中年书生微笑着走了进来:“豹兄弟,今你受委屈了!”

豹儿愕然问:“这是怎么回事?”

“豹兄弟,真对不起,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可以马上叫人放了你。”

“是你将我关起锁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