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古榕树林(第4/8页)

正当这个匪徒愕着时,他身后响起了小神女的笑声:“你怎么急晕了脑袋,无端端的将你的老二击死了?”

天煞急转身一看,更是骇然:这猎装少女所在的地方,正是老二所在的地方,怎么刹那间他们就互相换了位置?难道这女子会邪术?这个匪徒哪里知道,这时小神女的千变狸猫身法已达化境,其变化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她在闪身时,便将地煞送到他的鞭下了,别说天煞看不清楚,就是看清楚也收鞭不及,地煞终会死于他的鞭下,何况地煞还给小神女封了穴位,既不能叫喊,也不能闪避。小神女就是这样借天煞之手,将地煞打发掉。

天煞愕着眼问:“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小神女说:“你说,我是人还是妖?”

“你,你,你,你是一个女妖!”

“你说对了!我是一个女妖,过去,我还是一个圆形的大头山妖哩!”

“什么?圆形大头山妖?”

“贼子,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小神女在八九年前扮大头山妖,将一流上乘高手叶飞、白无常以及云雾居士都吓跑了,在武林中传为美谈,江湖上人莫不知晓,这个天煞怎会不知道?他惊恐地问:“你,你,你是侯三小姐小神女?”

“这下你可以死了吧?”

“求、求、求女侠饶了我!”

“你现在说此话,不嫌迟了么?你过去的罪行,我可以不去计较,但你在今天,从新宁回来的路上,不但抢了那女子的财物,也杀了她的丈夫,还将她不足三岁的孩子也杀了,将她抢了回来。这一桩令人发指的罪恶,已经死有余辜,你叫我怎么能饶你?”

小神女在追赶这两个凶恶的匪徒时,听到这位啼哭女子向婉儿的悲诉,已下决心要杀了他们,他们与一般因走投无路去拦路打劫、不伤人命的匪徒不同,他们是一伙穷凶恶极,全无人性的豺狼,不杀难以平民愤。

这天煞骤然又掉头纵起而逃,小神女哪里再容他逃走,一掌拍出,他刚纵起来就中掌了,掉下来时,已是一具尸体。

小神女杀了最后这两个恶贼之后,转了回来,婉儿迎上来问:“姐姐,那两个匪徒呢?”

“走啦!”

“什么?姐姐怎么容得他们走的?姐姐怎么不追呵!”婉儿有点着急起来。

小神女一笑说:“他们跑去了地府,丫头,你叫我怎么追?”

“哎!姐姐已杀了他们?”

“不杀他们,你这小丫头不怨我吗?”

婉儿笑起来:“我怎敢怨姐姐?我是为这一带的百姓担心。姐姐,你不知道,那位女子,跟这里的大嫂一样,给这五个匪徒害得太惨了!”

“我知道!现在那女子呢?”

“我扶她到屋子里和大嫂在一起了。”

“很好!现在五个匪徒全死了,她们不用再害怕了!”小神女看看天色,“丫头,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夜了。她们三个人,我们可不能丢下不管,明天送他们到新宁县再说。”

“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去和那位大嫂弄饭。”

“那个书呆子现在怎么样了?”

“他仍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哩!这个书呆子,比那大嫂更没胆量!我真不明白,他一个人,怎么敢到处乱闯!”

小神女一笑:“丫头,你去弄饭吧!”

“好的!”婉儿高兴地跑进屋里大声说,“大家不用怕了!五个匪徒全死了!你们可以出来啦!”

小神女看了看草屋前那三个匪徒的尸体一眼,皱皱眉,又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便取了一条树枝,将他们轻轻一挑,这三具尸体一个个地飞起来,先后落到树林远处一个较凹的草丛中去,然后运用掌力,将他们草草埋葬。至于逃到树林深处的那两个匪徒的尸体,小神女就不去管他们了。

神女草草埋葬了那三个匪徒后转回来,见那书呆子也从草屋中走出来。小神女看了看他问:“哦?你现在不害怕了?敢走出来了?”

这位书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不害怕了!多谢女侠相救。”

“你不会现在就离开吧?”

书生望了望天色,迟疑地问:“不知夜里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没有,你就要走了?”

“是!”

“你想想,在这深山野岭中,四下没有烟,会没有野兽出没吗?说不定在深夜里,这处树林就会有野兽出现。”

书生一听,不由脸色一下变白,四下张望,他在茫茫的暮色下,越看越感到害怕起来,好像在树林的深处,已经有野兽出现了,他问:“这,这,这些野兽,不会跑来这里吧?”

小神女见这书呆子害怕成这样,心里感到好笑,看来给一个水缸他做胆,他也不敢在夜里离开。便一笑说:“这就很难说了,谁知道饿极了的老虎、饿狼,会不会跑来的?”

书生一听更慌了:“那,那,那我们快进屋子里,别在这里站了,这些老虎、饿狼,可是不好惹的,说不定它们会突然跑了来。”说着,他想向屋里走了。

小神女见了更是一发好笑,说:“那也用不着这么害怕,现在天色还早哩!何况还有火光,野兽怎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跑来!”

“真的?野兽怕火?”

“来吧!我们在门口边石凳坐下,先生一向游览名山大川,难道不知道野兽怕火么?那先生怎么在月夜下观赏山景?”

书生怔了怔,坐下来问:“女侠怎知道在下一向游览名山大川了?”

“先生不会是这么健忘吧?不认识我们了?”

“我!?我以前认识女侠?”

“你再想一下,有没有见过我们?”

书生想了半晌,又看看小神女,说:“女侠和令妹的芳容,在下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只是一下想不起来。”

“先生不记得我们一同坐船去衡山么?”

“什么?坐船去衡山?”书生一下睁大了一双惊疑的眼睛,“难道女侠就是那货船上的公子?令妹就是那跟前的童子?”

“先生终于想起我们了!”

“那时女侠和令妹是女扮男装?”

“不这样,我们姐妹两人怎敢在江湖上行走?”

“慢着,在衡山城中出手救在下的,也就是令妹了?”

“不错!”

“嗨!原来这样,你们姐妹两人,一时是大户人家公子主仆打扮;一时又是江湖女子打扮;现在又是一身猎家女子装束,女侠不说起,在下真不敢相认。”说着,他起身深深向小神女一揖,“在下多谢女侠姐妹两人,救了在下的生命两次,此恩此德,永不敢忘,就是在下来世变牛变马,也难以相报。”

“先生,你说这话,不嫌酸气冲天么?”

“什么?酸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