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平行且相交(正文完结)(第2/3页)

“都不行!”蒋榆拍桌子,“让我们先!”

顾宜乐背上琴边往外跑边丢下一句:“那你们可抓紧了,再等等我和梁栋可能连孩子都造出来了!”

近来顾宜乐大胆不少,不仅对朋友,当着梁栋的面也敢说骚话了。

上了车,安全带还没系好,他就迫不及待地摸上梁栋的大腿,眨眨眼睛:“先生,需要按摩服务吗?”

负责在s市提供接送服务的李师傅瞟一眼后视镜,看见梁栋耳朵红了。

平时梁栋都是周六过来周日回,只住一晚,怕打扰父母,两人多在外面开房。

顾宜乐在车上给管梦青发消息说今晚不回去,管梦青就明白了。

——又要抛家弃母夜不归宿了[/叹气]

顾宜乐觉得好笑,拿给梁栋看,问他:“你总往这儿跑,伯母不说你吗?”

“说了。”梁栋说,“她让我早点把你拐回家,就不用来回跑了。”

“哼。”想到要离家去首都求学,顾宜乐就心里不平衡,“你是不是算计好了要让我抛家弃父母,跟你去首都?”

“嗯。”

“你还‘嗯’?”顾宜乐眼珠一转,靠过去把下巴搁在梁栋肩上,“说起来,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梁栋垂眼不知道看哪里:“嗯。”

“不会是一见钟情吧?”顾宜乐倒吸一口气,“那时候我才六岁。”

“那时候就记住你了。”梁栋偏头与他对视,“一直没有忘掉。”

惊叹于梁栋的记忆力的同时,顾宜乐忍不住开始好奇梁栋究竟是何时对自己产生谈恋爱的念头的。

他问梁瑗,梁瑗不知道,问梁母,梁母说这是小栋的秘密不能讲,只好求助朋友,让他们讲讲是怎么发现喜欢上一个人的。

卢箫笛:“还能怎么发现,就脸红心跳手心冒汗呗。”

蒋榆:“以为他是个0的时候。”

彭舟:“想叫他老婆……哦不,想照顾他的时候。”

以上听着挺有道理,可惜对于顾宜乐研究梁栋毫无建设意义。顾宜乐满床打滚,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难道六岁到二十一岁之间,我们还见过面?

然而这不是捶捶脑瓜就能回想起来的,况且顾宜乐还有其他要担心的事。

眼看快到谭迁庭审,顾宜乐已经申请不出庭,却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围观。

梁栋提前一天到s市,在顾家待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床铺右半边空着,去到房间外,看见顾宜乐坐在桌前,捧腮出神地想着什么。

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梁栋默默陪着他发呆。

过了几分钟,顾宜乐拿起手机,紧接着梁栋的手机响了。

today宜考研:【阿东在吗?】

梁栋便打开浏览器登录论坛,果然收到新私信。

today宜happy:狗男虽然狗,但是琴弹得很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变态了……他是不是就这么被毁了?

dong:能毁了他的只有他自己,同情心不该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today宜happy:你是对的[/赞]

today宜happy:说他是狗都抬举了[/呕吐]

吃过早饭,两人坐车出门,到法院门口,顾宜乐说:“停这里就行,我坐坐就走。”

他的坐是坐车里,透过车窗盯着巍峨建筑上方挂着的国徽看。

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给阿东发消息。

today宜happy:狗男可恨就可恨在,他曾经让我觉得恋爱是件极度可怕的事

梁栋回复:现在呢?

车窗外烈日当空,梁栋看见埋头打字的顾宜乐翘起嘴角,笑得灿烂。

today宜happy:现在我知道恋爱是美好的,它和音乐一样,能给我氧气,让我可以大口呼吸

today宜happy:咻——哈——我顾宜happy又活过来啦!

(下)

后来的后来,顾宜乐从卢箫笛口中听说谭迁数罪并罚被判了十年,正在上诉要求二审。

然而这些已经不在顾宜乐关心的范围内,他满脑子考研,多余的时间都分给了异地的男友。

直到入秋,梁栋都保持每周飞一趟s市的频率,顾宜乐还觉得不够,每当通话或者视频,句句都在暗示梁栋。

比如这天,顾宜乐把手机架在桌上,一边翻乐谱一边说:“听说我报考首都音乐学院,我的老师都生气了,要不我还是留在本校吧。”

梁栋:……

“于皓轩,就是上回医院那个小朋友,也舍不得我走,说我要是不教他,他就不学小提琴了。”

梁栋:……

“唉,其实还是s市好。”顾宜乐接着念叨,“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儿,首都人生地不熟的,想想就孤独。”

梁栋叹了口气:“我明天过来。”

次日到s市才知道,顾宜乐所在的乐团今天有演出,他是首席。

因为是学生乐团,地点安排在校内的音乐厅。

临上场前的后台和去年平安夜一样热闹,看见蒋榆给一提的彭舟整理仪容,梁栋也上前为顾宜乐整了整领结,问他紧不紧张。

顾宜乐摇头:“我连国际大赛都参加过,怎么可能紧紧紧张。”

梁栋笑了:“上回不是也在这里表演了吗?”

“上回是上回……”说着,顾宜乐意识到不对劲之处,“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表演过?”

“猜的。”

“又来……你不会换了个马甲在论坛窥屏吧?”

梁栋抬眼:“有这个必要?”

“嗯,好像没有。”顾宜乐摸下巴,“毕竟阿东都被你收买了,没什么你不知道的。”

待演出结束,两人手牵手走在学校寂静的小路上,顾宜乐才想起来:“哎呀,刚才上台之前忘了要幸运之吻,难怪那么紧张。”

于是梁栋停下脚步,低头给顾宜乐补上一个轻轻的吻,唇齿相依地夸道:“乐乐真棒。”

顾宜乐被哄得高兴,竖起大拇指回夸:“乐乐的老公今天也很棒,都没有听睡着。”

走到校门外,沿着路牙,顾宜乐抬头看昏黄的路灯,又看身旁的灌木丛,对梁栋说:“我突然想起四年前,就是艺考那年,我在首都音乐学院门口拉过一支曲子。”

梁栋面色如常:“是吗?”

“当时还有个路人坐在那儿,我就拉给他听了。”

“那个路人真幸运。”

“嗯?幸运什么?”

“能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

“哈哈哈你怎么也学会无脑吹了?我还没说是什么曲子呢。”

“舒伯特的小夜曲。”

“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事……哦我想起来了,你送我的八音盒就是这首曲子,我当时告诉你在首都拉过。”

“嗯。”

“唉……”顾宜乐扶额,“我这破记性,怕是没救了。”

梁栋笑了笑,心想忘记了也没关系,我都记得就好。

他记得那时候顾宜乐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s市以外的地方拉琴,可是三年后,顾宜乐就去到了遥远的y国,美妙的旋律在异国他乡辉煌的音乐厅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