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2页)

他想起阶梯教室里男生白皙的脖颈。青涩的喉结触感像冰皮的糍粑,他记得那会儿俞绥喉腔散出不自知的轻哼声。

水杯忽然磕到桌面上,稳稳地推到里侧,俞绥在那个未拆封的大箱子上轻挠了两下。

晏休一顿,目光尽数收回。

在上课期间里,寝室楼的少许音响跟教学楼一致,走廊外传了道上课铃,悠悠扬扬晃过空荡的楼道,啪唧一下,让宿管大爷给关了。

俞绥醒了,没有生病。

晏休人也探望完了。

他们该回去了,但是上课铃都过了好久,也没人走向房门。好像谁先拉开那道锁,谁就破坏了横在他们面前这道天平。

晏休的视线顺着他的指尖,屈尊光临了那个未拆封的纸箱子。纸箱子里面估计用一层泡沫纸裹住了里面的东西,那东西估计还是一个箱子。

他没忘记昨天俞绥就是为这个东西溜出去的:“那是什么?”

“礼物。”话赶话了,俞绥没瞒着,他冲晏休看了一眼,“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会满意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一起。俞绥撑着桌面那只手旁边多了一只手,晏休似乎想够那个箱子,让俞绥中途拦住了,他哎一声,说:“虽然我很想让你现在打开,但是不行,时间还没到呢,你生日的时候再看吧。”

他手扣着他同桌的手,还抽神想了一下,原来晏休这种万年冷体也有发热的时候。

“好。”俞绥不让看,晏休就不看了。晏休手腕轻动了下,俞绥就松了手,然后被晏休反手扣住了,只轻抓了一下,两人的手落回书桌上,手腕抵着手腕。

俞绥偏过头,视线在那儿落地扎根:“......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还没想好吗?”

他盯着晏休腕骨那一块,有心想往晏休的手腕上也栓一根红绳。晏休似乎在想,俞绥不想打扰他。

过了片刻,才听见晏休说:“想好了。”

后一句低的像耳语:“早就想好了。”

他注意到晏休往他这一边侧了些,那是个微微俯身的动作。

俞绥抬了眼,喉咙又紧了。

这样不好,大少爷心说。

他从没这么清晰地近距离地看过晏休的眉眼,很突然地发现晏休的眼睫毛也很长,很细,末梢有些直,才会给人他寡情的错觉。

俞绥在那上面停留了许久,垂下视线,落到他鼻尖以下,他在“多早”和“是什么”中间挑选了一下,谨慎地说:“......我给的起吗?”

晏休看着他,目光靠近了反而失去了聚焦点,显得有些漫无边际。

他察觉到这人的小心翼翼,那只相抵在桌面的手便稍稍抬起,扣住了俞绥的手腕:“你说呢。”

他把问题抛回去,却没有给人回答的机会。

细数起来其实没人记得是谁先靠近的,只记得那个距离近到不行,近到睫毛好像能扇出风,呼吸好像能刺人脸。

只记得触感柔软,炽热,还有小心翼翼。

大朵的云彩让开道,晨光一度一度光照学生寝室楼。它不是有意忽视这一块区域,是他们有意忽视它。

远处响的不知道是钟声还是铃声亦或者是操场上微弱但坚强的口哨声,校园四处鸟语花香,他俩亲吻对方,身侧静谧得只剩心跳声。

-

第三节 课下课铃打响,才有人看见俞绥和晏休一前一后出现在教学楼。

杨飞文原来都打算直接请校医了,听见有人说俞绥上楼了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等人上来,在俞绥胳膊上轻轻一捆,兀地又缩回手:“这么烫?”

“太热了。”俞绥说着,余光瞥了眼旁边。

他有点好奇晏休的温度,探手过去抓住他手腕,入手凉凉一片。

是我太不淡定了么。大少爷自我反思。

结果这热度持续了很久都没有下去,因为不淡定的某人像个随时发热的故障机器,想起来就热一下,引来同台表演的那帮人频频侧目。

他们忧思太重,大少爷便晃去了厕所,鞠了一捧水泼到脸上,顶着一脸水回去。

晏休递了张纸巾给他,视线在他面上落了一会。

俞绥捏住纸巾,趴桌上不动了。

桌肚里的手机一下轻震,俞绥握住手机,转头看了眼刚才碰了几下手机的那人。

他垂目看手机。

[人间木头已撤回一条消息。]

人间木头:[那就当真吧]

俞绥倏然转头。

晏休注意到他的视线,低声解释:“我只是补一句......已经撤回的,再发也不是原来那一句了。”

“……你很会啊,晏休。”俞绥看着他半响,翻倒出那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晏休也看着他:“你说呢。”

这本来就是个随口反问,说完两人却齐齐一顿。有人抱著书本从他俩身边经过了,俞绥才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是啊。”

他想了想:“那我以后,就要换个身份走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