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5页)

晏大部长被嘲讽到了,默然无语地看了一会,点了个赞。

因为大少爷的文案非常讨乖,他发了一排鞠躬小人,末尾用字母浅显易懂地拼了句谢谢。

然而俞绥还没完,没过一会再次私戳晏休的聊天窗口。

鱼闲罐头:[我以后不拜了叮当猫了]

鱼闲罐头:[改拜你吧]

至此,晏休彻底被撩拨毛了。

他干站在楼梯上嗖嗖发了一会冷气,最后在手机里戳了两下,把存了好久的图发出去。

对面立马安静了,两秒后,俞绥给他刷了一排表情包。

谁也不知道,那天夜幕深沉,困顿久了的少年赖在别人的寝室昏睡,张着口抱着手机的样子居然被人记了下来。

晏休倒不是拍下来,他大抵是哪天闲来无事,随手摸了一张这样的草稿,活灵活现地还原了俞绥的懒倦可爱,就是这个张嘴睡觉的形象有点挑战俞绥的偶像包袱。

俞绥斗不过,闭麦了。

那天的好心情却持续了很久,连俞京缘回家都没有影响到他。

他觉得自己在摸一颗坚固的蛋,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一条缝隙,顺着这个缝隙轻轻一敲,摸到了一手柔软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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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京缘最近生意上碰到了大活,他一度很有野心,这些年来一直在拓宽福来到的市场。

他早早瞄中了一大片领地,观望了九个月,如今终于决定出手。

这一去时间不短,他这段时间在家里逗留的时间便长了许多。袁语忙前忙后地张罗出发的准备。

可小儿子对这事毫无所知,双休日拖拖拉拉才下楼吃饭,吃完就走,看上去和他多待一秒都不愿意。

俞京缘忽然放下筷子:“他很忙吗?”

袁语和俞贞对视一眼,袁语习惯性地上楼想喊俞绥下来,被俞贞拦住了。

“忙。”俞贞淡淡地说。

俞京缘攒了一会的火气突然停了,狐疑地看了他女儿一眼:“真的?”

俞贞颔首:“真的,他要考试了。”

俞京缘神情依然不满,他从来没见懒蛋儿子什么时候认真做过什么事情,不信一场考试能劳动他忙碌,分明就是躲着他。

俞贞看了他一眼,对老爸的脾性心知肚明:“他成绩还行,还是下了点功夫的。爸,你要一直这副模样是没法跟他好好聊天的。”

俞贞说话直,少有拐弯抹角的时候,话一说完俞京缘的脸色就沉了,看上去想说俞贞什么。

不过俞贞吃完放下碗筷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那边的事,一边擦着嘴巴一边远离了餐桌。

俞绥确实在忙。

偌大的飘窗前,铺了张羊毛毯,小少爷盘腿坐在上面,叼着笔杆,拿着空白草稿本,盯着窗外长到三楼高的树梢发愣。

他在填词课上欠下作业,到了学期末,老师总有意无意地飘一个眼神过来催他。

填词不难,他随手就能瞎写一通。

不过这次老师放的小调他很喜欢,有点类似自然元素随意拼凑连接,让所有毫无关联的东西都有了交错点的那感觉。

可要是认真写,就得磨好长一段时间。

而俞绥现在脑子很空,一直有股抓到什么却摸不着的飘忽感。

外面这棵树种下的时间很早,在他们家搬来这里之前就种下了,那底下还敲了一个秋千,是俞京缘给袁语搭的。

秋千周围缠了一圈花,后来那花总是枯萎,还招引蚊虫,被袁语全部换成了假花。

俞绥漫无目的地往下看,盯了那秋千一会,忽然看到旁边的土堆被人用小木枝插了条红布。

估计是哪家的小朋友来坐客的时候插的。

明明毫无关联,俞绥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跑道上晏休塞进口袋里的红色袖章。

俞绥摸出手机,对底下那个小红布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晏休。

他跟晏休的聊天记录有来有往,一不小心积攒了一堆,最初出现最多是:

鱼闲罐头:[报名表帮你签名了]

日安:[好]

日安:[你又逃课了?]

鱼闲罐头:[没有,我上厕所]

但是最近越来越鸡零狗碎起来,连起床的时候把洗面奶当成牙膏刷了这种事都能聊一个上午。

手机一震,晏休拍了一张照片。

修长的手指拎着红袖章,然后回了一个句号。

俞绥放大那张照片,这张是在户外拍的。

他漫无边际地想,一大早就出门了吗?他去干嘛?

然后房门响了。

俞贞在门外问他:“我能进来吗?”

俞绥把草稿本反面扣上,和参考的数目混在一起,通通放在了飘窗后面,踩着拖鞋过去开门。

他如今比俞贞高了许多,俞贞穿了高跟鞋也要抬头看他。

俞贞大概是因为这周的事过来的,她后来居然翻了通话记录,看到了德育处主任那通未接来电。

俞绥随意坐在椅子旁边,从书架里扣了一本漫画书下来放在手里掂着。

“学校里怎么样?”俞贞问。

俞绥说:“挺好的。”

俞贞比俞绥大不了多少,很早就进公司帮俞京缘,后来有了自己单干的能力,每一年都过得很匆忙。

但少年人一年一个模样,俞贞原先的印象里俞绥还是那个娇气天真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窜这么高了。

她沉默下来,扫了一眼被风吹起的飘窗,以及书桌旁边的玩具箱。

“姐,”俞绥觉得俞贞今天有点奇怪,“谁跟你说什么了?”

“哦,没有。”俞贞看了一眼他的头发,“......你们学校可以留这么长头发吗?”

俞绥一下抓住了头发,若无其事地说:“马上就剪了。”

俞贞一走,俞绥立马从笔筒里摸了一把剪刀走进厕所,他对着自己金贵的脑袋左右打量,到底没敢下手。

是有点长了。俞绥心想。

俞贞出门时袁语在给茶几上那瓶花喷水,袁语随口说:“就出门了?”

俞贞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过去问袁语:“妈,你知道小绥在学校里都跟哪些同学亲近吗?”

“阿文呐。”袁语想也不想,“我看他玩游戏的时候老是喊这个名字,应该是寝室里那三个孩子吧,那个阿文可聒噪了。”

聒噪。

俞贞一瞬间否掉了这个阿文,纳闷地皱了下眉。

她照着那个未接来电把电话打回去以后,接电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显然不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主任应该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某个路过的学生顺手接了电话。

“哎,你怎么还在这。”袁语喷完水一抬头,“再不去又迟到了。”

俞贞应了声,暂时将这事撂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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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对于文三而言很沉重,插科打诨一个学期的学生到了学期末纷纷紧张。

连唐泊虎和梁文都捧了书看几眼。

易田从办公室里带回来一卷批改过的试卷,经过杨飞文身边的时候跟他对视一眼,一起用暧昧的眼神瞄了眼角落那两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