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4/6页)

善同有点窘迫,微皱眉锋,略一迟疑,脸上浮现起勉强笑意“好吧,我告诉你,昨夜我已经见过辅政了,辅政容应了,杀索尼是辅政唯一的条件!”

李燕月道:“贝勒爷该实说。”

“我已经实说了,你怎么说?”

“贝勒爷我能不愿意么?何况这也原是我带来的条件。”

“这么说你是——”

“贝勒爷,我当然愿意,不过我也得要个保证!”

“保证!什么保证?”

“贝勒爷,索尼的人头落地我马上就是朝廷缉拿的钦犯,万一到那时候辅政来个不认帐我岂不惨了!”

善同脸色微变:“那怎么会,辅政何等身份?”

“辅政的身份自非小可,可是任何人的身份抵不过我一条人命,跟我视之如命的前途,再说我并没有听见辅政亲口答应要我,并提出这个条件。”

善同变色道:“李燕月,你不相信我?”

“贝勒爷言重,只是,设使贝勒爷跟我易地而处,相信贝勒爷也会跟我一样。”

善同脸色稍缓:“那——你是要见输政?”

“贝勒爷,我也知道,辅政不是任何人可见的,我要见辅政也让贝勒爷您为难,是不是可以给我个书面保证。”

“书面保证?”

“不错,不过书面保证不必多写什么,只写明愿意收留李燕月,并安排李燕月改名换姓供职手下就行了!”

“改名换姓?”

“不改名换姓,我还能在京里待么?”

“可是外头总会见着你这个人——”

“那不要紧,如贝勒爷所说,朝廷不会当真缉拿我,只要我改个名、换个姓,再加上辅政的庇护,谁都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胡玉娘一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善同忙道:“主意或许是好主意,可是你不是不知道辅政,这种保证,他怎么肯写?”

“贝勒爷也真是,一旦索尼倒下,这大清朝的江山就等于是输政的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不敢写的?”

“我也知道这道理,可是我又不是辅政——”

胡玉娘瞟了善同一眼道:“刚还挺有心眼儿的,如今怎么又没了?”

“你什么意思?”

“贝勒爷你虽不是辅政,你总可以代替输政吧。”

善同一惊忙道:“我怎么能代替辅政?”

胡玉娘娇媚一笑道:“别的你都能代替辅政,这你怎么就不能代替输政?”

善同又一惊道:“玉娘,这是谈正经事——”

“我说的就是正经事,我说的也最正经不过,我的傻贝勒,我这是为你,别人求还求不到这种大功呢?”

善同微一怔:“玉娘,你是说——”

“我问你,一旦索尼人头落地,这大清朝的江山就等于到了辅政手里,不管这书面的保证,怎么写,将来有谁能奈何辅政?”

善同道:“那当然是没人能奈何辅政。”

“我再问你,大清朝的江山有辅政掌握,这中间就隔个索尼辅政,视索尼为心腹大患,生死大敌,也是唯一的对头冤家,但就是拿索尼没办法,如今愿意下这个手的,只有这个李燕月一个,换个旁人也没这个能耐,一旦索尼被除,辅政的大业就等于是你助成的,将来论功行赏,还少得了你这头一个吗?”

“可是?”

“可是什么呀,我的贝勒爷,照他的意思拿笔一写,辅政的印鉴又保管在你这儿,写好之后往上一盖,不就行了么!”

“玉娘这——”

“我是这么个主意,也是为你点不愿那还在你,谁也勉强不了。”

善同脸色阴晴不定站了起来,来回地走动着。

显然,他是认为事关重大,犹豫难决。

眼看善同已来回走了七八回。

胡玉娘向着李燕月丢过一个眼色:“李总班领,你瞧瞧你让贝勒爷多为难,难道你就非要——”

李燕月站了起来,道:“正如姑娘所说,任何人也勉强不了贝勒爷——”

善同突然停步抬手:“你等等,玉娘,给我研墨。”

胡玉娘没答应,可是动作相当快,立即起身过去,拿起盛水的小玉瓶在砚台里倒了点水,再拿起旁边那锭贡墨就磨,另一只手还拉开抽屉,抽出了一张上有贝勒府用笺水印的信笺,放在了桌上。

善同过来坐下,略一沉吟,提笔孺墨,几行字一挥而就,还真是照李燕月的意思写的,写好之后,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方锦器装着、玉匣放着的赤金小印,打上朱红,盖在了信笺的左下角。

胡玉娘手快,一把抽去递向李燕月:“李总班领,满意了吧?”

李燕月看也没看,一声:“谢谢贝勒爷!”把信笺折好放进怀里,然后才道:“请贝勒爷明示,什么时候要索尼的人头?”

善同忙站起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李燕月道:“那么,从今晚上灯起,到明天天亮之前,我双手呈上索尼的人头。”

善同有点激动点头道:“好。”

李燕月退:“贝勒爷,刺杀索尼,以能有一击,绝不可能有两次出于机会,所以,兵刃必须是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贝勒府……”

善同不等话完忙点头:“有你等等,来人。”

一声恭应,查禄快步进来,垂手躬身:“您吩咐。”

善同道:“到密室去,把宝器匣抬来。”

查禄恭应退出,没多大工大他带着两个亲随进来了那两个抬着一个朱红的漆木匣子,四寸长,五尺宽。

善同吩咐把漆木匣放在桌上,摆手支退查禄跟两名亲随,然后过去打开了匣子。

匣子开处看得李燕月心头一震,难怪称宝器匣,刀、剑、匕首都有鞘及镶饰相当名贵,还真有几把好利器。

善同一把把拿起,李燕月一把把看,善同还在一边说明:“这把是贡品,这把是某村疆大员送的,这把是御赐,这把是辅政所赐——”

李燕月是唬外行,以他这种修为,任何东西到他手里,都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选来选全,李燕月选中了一把镶珠玉的匕瓦辅政送的匕自,藏进了怀里。

善同道:“你怎么选了一把匕前不嫌短么?”

李燕月淡然一笑道:“贝勒爷,我要是没这个能耐,就是扛根梨花枪去又有什么用?”

“倒也是,倒也是,”善同道:“那么别的——”

“别的不用什么了,请容我告退回去歇息养神,并请贝勒势下一道令谕,上灯以前,不管任何人,再有天大的事,不要去打扰我。”

善同忙道:“你放心,你回去吧,我马上让查禄下令。”

李燕月告退而去,回到跨院住处,两个少女满脸的娇媚笑意相迎。

李燕月道:“你们两个是胡姑娘的人?”

两名少女齐声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