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卷 第 五 章 一代虎将(第4/5页)

老人这么一个人物,他的话绝对信得过。

关山月道:“看老侯爷的不舍之情就知道了,草民再来见老侯爷,应该是来辞行。”

呼王两眼奇光一闪。

老人微笑:“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在这儿等着。”转望呼王:“去吧!”

呼王恭应一声,转向关山月:“阁下,跟我来。”

他转身外行。

关山月向老人欠了欠身,跟着呼王出了书房。

老人望着关山月出了书房,脸上浮现异样神色,身躯泛起了轻颤。

关山月跟着呼王再往后走。

跟思念了十年的儿伴相见在即,关山月一路激动。

也一路想,虎妞如今是什么模样,模样儿有没有改变?跟虎妞相见,会是个什么情景?

是不是还认得出虎妞?

虎妞是不是认得出他?

所见是不是如所闻?他倒没有去想。

成了菩萨、成了佛的人,不会骗他。

孙美英也愿以性命担保。

老人这么一个人物,待人不会坏。

正想着,呼王忽然停住了。

关山月也忙定神停住。

停住再看,眼前是个院子的院门。

两扇门开着,一阵阵香气飘送出来,花香。

只是听不见里头有什么声息。

呼王说了话:“里头是个花园,这时候她该在里头选花插瓶,阁下进去吧,我不陪了!”

话落,转身走了。

关山月道:“谢谢王爷。”

呼王走得不见了。

关山月应该忙不迭的一步跨进院门。

只跨进院子,就可以看见虎妞了。

思念了十年,也到处打听,到处找寻的人。

苍天垂怜,让虎妞活着,让他能再见着虎妞,这相见,该是恍若隔世!

可是,关山月没动。

没跨步向前,没动一动。

因为关山月激动得厉害,几乎腿不能抬,跨不出步去!

出师以来,经过多少阵仗,经过多少大风大浪!

都是攸关生死的阵仗!

都是攸关生死的风浪!

关山月能面对,能闯越,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可是,如今竟……

总得面对!

十年来,盼的也就是这一刻!

关山月猛吸一口气,强使自己平静,然后抬腿跨步。

一步跨进院门,看见了——

眼前一片花海,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芳香扑鼻沁心。

在“蒙古”,这真不容易。

花海里,有位姑娘,着“蒙古”装,背向外,正在选花摘花。

看不出是不是虎妞。

可是,这花园里还有别的姑娘么?

关山月又激动了!

他想叫,叫不出声,甚至张不开嘴!

这会是关山月?

这正是关山月!

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都会这样。

关山月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而且,关山月比别人更有血肉,更有情义!

他就这么站着。

着“蒙古”装的姑娘也就那么背着身选花摘花。

半天,姑娘终于转过身来了,转过身就看见了关山月,一怔。

关山月一颗心猛腾起,几乎脱腔而出!

是虎妞!

虽然长成大姑娘了,可是脸上还是虎妞模样,只是比十年前白了!

关山月只觉鼻子发酸,两眼发湿。

只听姑娘说了话,也还是虎妞的话声:“你是?”

关山月没说话,他说不出话来。

姑娘又道:“你不是‘蒙古’人?”

关山月终于说出话来了,话冲U而出:“虎妞!”

姑娘又一怔:“你知道我?”

关山月觉得出,自己的话声抖得厉害:“虎妞,你不认得我了?”

姑娘疑惑:“你是?”突然睁大了一双美目,叫出了声:“你是小月!”

认出来了!

足证关山月也没变多少。

关山月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虎妞手里的花掉在了地上,她像飞似的奔向关山月,到了近前,两手猛然抓住了关山月的胳膊,一双美目紧盯关山月,满脸惊喜:“你真是小月,你真是小月?”

关山月任泪水直流:“是的,虎妞,我真是小月。”

虎妞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关山月道:“是的,虎妞,我还活着。”

虎妞突然也哭了,低下头,痛哭失声。

关山月没拦虎妞,也没停住自己的泪水。

该哭,是该哭。

会哭,谁都会哭。

十年离别,生死不知,那种思念,以及所受的,谁忍得住?都该哭出来!

就是铁石人儿,恐怕都会一掬同情之泪。

良久,良久,虎妞住了声,抬起了头,娇靥上满是泪渍:“小月,你怎么来了?”

关山月一样的泪渍满面:“我来找你。”

虎妞道:“你还记着我?”

关山月道:“难道你没有记着我?”

虎妞道:“谁说的?我怎么会不记着你?”

关山月道:“那你还那么问我?”

虎妞道:“我是不该那么问你,你这不是来找我了么?”

关山月道:“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虎妞道:“我也是。”

关山月道:“虎妞,我跟关家都受了你的,欠了你的。”

虎妞道:“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来找我就是为跟我说这个?”

关山月道:“不是,可是我不能不让你知道。”

虎妞道:“不要再说了。”

她拦了关山月的话,松了紧抓关山月胳膊的一双玉手,取出一方罗帕,先擦了关山月脸上的泪渍,又擦了她自己脸上的泪渍,道:“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关山月道:“打听出来,问出来的。”

虎妞道:“你找谁打听,找谁问的?谁知道我在这儿?”

关山月道:“当初带走你的那个大胡子。”

虎妞忙道:“是他告诉你的?你怎么会找到他?”

关山月道:“说来话长。”

虎妞道:“别在这儿站着,来这儿说。”

她伸手拉着关山月就走。

院子一角有座亭子,八角小亭,碧瓦朱栏,恐怕这是全“蒙古”唯一一座这样的亭子。

虎妞拉着关山月进小亭坐下,她就坐在关山月身边,凝美目望关山月,道:“说吧!”

关山月也凝望虎妞,道:“先告诉我,你这么多年来,好么?”

虎妞道:“好,我很好”

关山月道:“那年我打柴回来,见老人家在床上被杀,你不见了,就知道你遭他们带走了,还记得当年的情形么?”

虎妞道:“记得,怎么不记得?永远都忘不了!那天,你上山去打柴没多久,那几个就闯进来了,先问老人家是不是姓关,我说了声是,那几个就杀害了老人家!我吓坏了,那几个想先槽蹋我再杀我,让那个大胡子拦了,要带走我,另几个不愿意,跟那个大胡子吵,差点动手,可是那个大胡子是带头的,最后那另几个不敢不听的,还是让他把我带走了。我知道,他们都把我当成了老人家的女儿,老人家唯一的一个;我虽然吓坏了,可是还知道想,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关家人,留在那儿不走,等你回来再杀了你,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任那个大胡子把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