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卷 第 四 章 陕西四灵(第4/5页)

小后院,比巷里不大的前院还要小。

但是,这小后院里却有着东西相对的两间禅房,不像“兴教寺”一样的老旧,新盖的,相当精致,加上也是新栽种下久的一些花木,小后院显得美雅而幽静,还真不错。

小后院往前走没有路,院墙上也不见门,让人怎么进出?

“大雄宝殴”的后墙上有扇门。

原来进出这小后院,得经由“大雄宝殿”里头。

只是,看那扇门的位置,应该是在“大雄宝殿”里的神座后。

难道,进出那扇门得经由神座后?

神座后有门,不多见。

何止不多见?简直绝无仅有!

关山月跟中年女子都看见了,两人互望了一眼,中年女子低声道:“怎么这‘兴教寺’尽是怪事?”

关山月也低声道:“不然你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中年女子一点头:“说的好!”她抬手指了指东边那间禅房。

两间禅房门窗都关着,轻微的女子哭声是从东边那边禅房里传出来的。

女子哭声比刚才清晰,而且此刻还有另一个女子话声,也是低声说话,是轻叱:“叫你别哭了,还哭,你想让人听见哪!”

原来那间禅房里有两个人,都是女子。

从哭声、话声听得出,哭的那个是个年轻女子,说话的那个则是个中年女子。

哭的女子像没听见,哭声不停。

说话女子又叱责:“还哭,你想招灾惹祸呀!”

哭声仍然不停。

说话女子急了:“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再哭我可要生气了。”

哭的女子带着哭也说了话:“我为什么哭,您又不是不知道,还怪我!”

说话女子道:“我怎么不怪你,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你怀的这是神种佛胎,是你几辈子修来的,咱家祖上有德,别人烧高香、磕破头,求还求不到呢!你该高兴,哭什么?”

神种佛胎,倒是头一回听说,新鲜词儿!

关山月跟中年女子互望了一眼。

哭的女子道:“可是我怎么办?”

“怎么办?”说话女子道:“老和尚这不是叫你搬进寺里来住,等着在这儿生了么,神种佛胎,生下来就得供着,到那时候你就成了神妈佛娘了,多少人烧香磕头,要什么没有?”

神妈佛娘,又是头一回听说的新鲜词儿!

哭的女子道:“我不要,我不要当神妈佛娘……”

说话女子不但急,还大惊:“死丫头,你怎么敢这么说!这不是冒犯老佛爷么?你不怕遭天打雷劈,下地狱?你想害死咱们全家?’哭的女子道:“我……”

说话女子道:“你什么你,你乖乖听话在这儿住着,把这神种佛胎生下来,再敢哭,再敢冒犯老佛爷,你爹跟我就不等你招这大灾、惹这大祸,他去一头碰死,我去上吊投河!”

就这么几句,哭的女子不哭了,也不再说什么了。

显然是不敢再哭了,不敢再说什么了。

是母女俩。

这样的女儿!

这样的母亲!

中年女子脸色早变了,煞白,望之吓人。

关山月双层扬得老高,煞威更能吓破人胆。

中年女子道:“看来还不止骗财。”

关山月道:“不错。”

中年女子道:“这只是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有多少。”

关山月道:“不错。”

中年女于道:“进去问清楚了。”

关山月道:“得说你我是老和尚所派。”

中年女子道:“怎么?”

关山月道:“老和尚是一伙,这个做娘的就是我说的信得入了迷的那种人。”

还真是!

中年女子道:“我知道了。”

她跟关山月走过去敲门,她在前,关山月在后。

这间禅房里是两个女子,由女子在前敲门,说话,比较好。

剥落声才起,禅房里立即响起说话女子话声,听得出来,相当紧张:“谁?”

中年女子说了话:“老住持派来的,有事儿,开门。”

不管老和尚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尊称一声“住持”,应该没有错。

一听是老和尚派来的,很快的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村妇,还真是个村妇,不但是村妇的穿着打扮,也一脸的村妇像,一见是两个人,还有个男的,她一怔。

她那里一怔,中年女子这里把门推开了一些,跟关山月进去了。

许是听说是老和尚派来的,中年村妇只愣愣的站着,任由关山月跟中年女子进入禅房。

其实,村妇就是村妇,就是没听说是老和尚派来的,碰上这种情形,中年村妇她照样只有愣愣的看着关山月跟中年女子进入禅房。

两人进了禅房,关山月随手关上了门。

看见那哭的女子了,是个年轻村姑,虽然是村姑打扮,可是细皮嫩肉,长得挺好;原本在床上坐着,如今站了起来,低着头,垂着的两只手里捏着一条布巾,显得很不安,看得见,脸上还有泪渍没擦掉。

中年女子说了话:“老住持前头忙,派我来问问,还要什么?”

这是开场白,没话找话,既然是搬来这儿住了,这么问应该也不会错。

中年村妇满脸陪笑,连忙答话:“不用,不用,有三顿饭吃就行了,别的我会送过来,我每天不是都来么?”

中年女子还跟她客气了一句:“让你跑累了。”

中年村妇忙道:“应该的,应该的,闺女是我的,再说,这也是为佛爷尽心力。”

中年女子还说了这么一句:“你对佛爷虔敬,必定会有得报,你闺女这不就是么?”

中年村妇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是,是,谢谢,谢谢。”

中年女子转了话锋:“你闺女害喜害得厉害么?”

中年村妇道:“不厉害,不厉害,一点也没有,或许因为怀得是神种佛胎,她能吃,能喝,又能睡。”

中年女子道:“那就可以放心了,知道是什么时候坐的胎么?”

中年村妇道:“就是佛爷给她治病的那时候。”

中年女子道:“佛爷给她治病的时候?”

中年村妇道:“那些日子,她白天上寺里来,让佛爷给她治病,到夜里佛爷就降临我家了,一直到天快亮才走。”

中年女子道:“是那一位佛爷?”

中年村妇道:“都有,四位佛爷轮流降临。”

敢情还是——

中年女子道:“这么说,不知道你闺女怀的是那一位佛爷的神种佛眙?”

中年村妇道:“不知道,都一样,反正都是神种佛胎。"她能这么想,不容易。

恐怕都因为种是神种,胎是佛胎。

可悲,可怜!

中年女子没再问,望关山月。

这是问关山月,还有什么要问的。

关山月说了话:“让她母女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