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夕娇客

李存孝道:“二姑娘知道,我不是吝于点头,而是……”

“我知道。”温飞卿微一点头道:“你也该知道,司徒兰名列当世四大绝色之内,再加上‘琼瑶宫’的声威与所有,这在别人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李存孝道:“二姑娘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既然伸了手,为救司徒姑娘我愿意遍试各种办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要我……这种事我不能做。”

温飞卿道:“为什么不能?”

李存孝道:“二姑娘这话问的……这种事不是别的事,岂可随便……””怎么叫做随便?”温飞卿道:“琼瑶宫主属意你,可以说这是父母之命的正当婚姻。”

李存孝苦笑说道:“二姑娘……”

温飞卿道:“你说我说的不是正理,不是实话?”

李存孝迟疑道:“我不敢说姑娘说的不是正理,只是……”

温飞卿道:“既然是正理,还只是什么?”

李存孝道:“这种事做父母的不能代女儿做主。”

温飞卿道:“你是怕司徒兰她不愿意?”

李存孝道:“也可以这么说。”

温飞卿道:“这么说,要是司徒兰她愿意……”

李存孝忙道:“那也不行。”

温飞卿道:“怎么不行?”

李存孝道:“我结识令狐、冷二位姑娘在先,眼前这件事,我若是答应下来,我又将何以对她二位?”

温飞卿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权宜变通,瑶玑跟凝香那儿,我去说去。”

李存孝摇头说道:“二姑娘误会了。话,我可以自己说,只是这关键不在话上,而是我自己不愿意这么样做。”

温飞卿道:“我的爷,你这是救人哪。”

李存孝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我愿意遍试各种办法……”

温飞卿道:“可是,你要知道,要救司徒兰,只有一个办法,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难道你就见死不救?我告诉你,现在你要是耽误了人家,我不杀伯仁,怕仁却由我而死,这愧疚将来可够你受的。”

李存孝皱了眉,皱得根深,道:“总该有个别的办法。”

温飞卿道:“要有不就好办了么。”

李存孝没说话。

温飞卿接着又道:“这样好不,我跟琼瑶宫主说说,就把这后宫当洞房,择吉铺行嘉礼,我算是现成的大媒……”

李存孝苦笑说道:“二姑娘怎么还跟我开玩笑?”

温飞卿道:“我说的是正经话。”

李存孝摇头说道:“二姑娘是好意,可是我不能答应。”

温飞卿道:“这样也不行么?”

李存孝道:“二姑娘,司徒姑娘跟我认识才不过几天……”

温飞卿道:弄了半天,你还是怕她不愿意,那你就眼看着她死么?”

李存孝双眉扬起,缓缓说道:“这是一辈子的事,与其铸错害她痛苦一辈子,倒不如现在看着她在不知不觉中……”

住口不言。

温飞卿一跺脚道:“你怎么是这么个人,既傻又迂腐。”

当然,这不是傻,也不是迂腐。

李存孝淡然说道:“随姑娘怎么说吧,我但求两字‘心安’。”

温飞卿道:“你见死不救,能求心安?”

李存孝道:“二姑娘,我刚才说过……”

“我听见了。”温飞卿道:“痛苦一辈子跟让她现在死。你宁可选后者,是不是?”

李存孝微一点头道:“不错。”

温飞卿深深两眼,道:“你真不愿意?”

李存孝道:“二姑娘以为我是矫揉做作?”

温飞卿沉默了一下,一点头道:“好吧,我教你别的办法。”

李存孝一怔道:“二姑娘怎么说?”

温飞卿道:“没听见么,我教你个别的办法?”

李存孝定了定神道:“二姑娘有别的办法?”

温飞卿白了他一眼道:“照你问的,没有我拿什么教你?”

李存孝苦笑说道:“二姑娘何不早说?”

温飞卿道:“早先我没想起来,现在刚想起,迟了么?”

李存孝明知温飞卿是有促成好事之心,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温飞卿道:“要救这位‘琼瑶宫’的少宫主,必须要用阴阳血。”

李存孝听得微微一怔,道:“二姑娘,什么叫阴阳血?”

温飞卿道:“这是我自己给它取的名儿,所谓阴阳血,也就是要找一个纯阳之人,他的身上还有女人的血。”

李存孝呆了一呆道:“二姑娘把我弄糊涂了,世上那有这种人?”

温飞卿道:“有啊,怎么没有,眼前这‘琼瑶宫,中就有一个。”

李存孝“哦”地一声道:“眼前这‘琼瑶宫’中就有一个么,是谁?”

温飞卿目光一凝,道:“你。”

李存孝一怔道:“我?”

温飞卿道:“你还是童身,是不是?”

李存孝只觉好不自在,点了点头,没说话。

温飞卿道:“记得你说过,你喝过你母亲的血,是不是?”

李存孝道:“原来二姑娘是指……”

“温飞卿道:“这不就是‘阴阳血’么?”

李存孝凝目说道:“二姑娘,我的血能解那淫毒药物?”

温飞卿道:“这是除了原先那办法之外仅有的一个办法。事实上一身具阴阳两种血的人,当世之中恐怕也只有你一个。”

李存孝道:“真的么?二姑娘。”

温飞卿道:“这是什么事,人命关天,我还会跟你说着玩不成?”

李存孝心里踏实了,吁了一口气,道:“那么,怎么救司徒姑娘,二姑娘请吩咐吧。”

“很简单。”温飞卿道:“你随便在身上那儿割破一个口子,要见血,然后让她嘴吮你伤口,喝点血就行了。”

李存孝道:“这我办得到……”

随即捞起左衣袖,右手伸出一根指头,在左小臂上一划,立即皮破肉绽,鲜血涌出。

温飞卿一声“过来”,走到软榻前在司徒兰身上点了一指,道:“把你臂上的伤口凑过去。”

软榻上司徒兰有了动静,身子不住地扭动着,那半张的檀口中仍发出阵阵动人心神的呻吟。

李存孝忙把胳膊上的伤口凑了过去。

司徒兰昏睡这多日,饥渴那是难免的,两片樱唇一碰上“水”,当然立即就是一阵吮吸。

温飞卿只让她吸了几口,便又一指闭了她的穴道,然后推开了李存孝的胳膊,拿起枕边手帕把司徒兰唇边的血拭擦干净。

李存孝一指闭了自己胳膊上的血脉,然后问道:“这样就够了,二姑娘。”

温飞卿瞟了他一眼道:“再不够你就受不了。”

旋即转脸向外,扬声说道:“宫主可以进来了。”

话声方落,丝幔掀动,琼瑶宫主已站在眼前,显然她在外头早等得心焦了,劈头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