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蛇女寻夫

车里虽然挤一点,但这样亲热!

马车驰行若飞,时间顺着车轮的转动过去,日头偏西,天近黄昏。

闻人俊高声说道:“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辛姑娘,今晚咱们在哪儿过夜?”

辛佩诗在车里应道:“城镇远在百里外,要赶到城镇投宿恐怕要半夜,前面不远处有座废祠,相当大,不知道诸位……”

司马常道:“就是那座废祠吧,咱们一天到晚在江湖上跑,哪儿不能过一夜。”

闻人俊笑笑道:“好吧,就是那座废祠吧。”

车行半个时辰后,司马常忽然拍手前指道:“那大半就是那座废祠了。”

这当儿,一座庙宇般建筑已映入眼帘,暮色中看,忽黑忽明,坐落在-片稀疏的树林中。

闻人俊紧挥两鞭赶了过去。

马车在祠前停妥,车里几位姑娘搀着辛老夫人下来,几个人抬眼打量,只见这座废祠的确够大,只是断壁危垣,相当残破,门头上的横额只剩了一个“祠”字,别的字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闻人俊道:“咱们都还好,只是辛老夫人……”

辛老夫人笑道:“闻人大侠怎么老小看我,佩诗,咱们先进去。”

几位姑娘搀着辛老夫人就往祠里走。

司马常道:“我来为老夫人开道。”

长剑横胸,大步往前行去。

几个人笑笑迈步跟了上去。

刚到废祠门口,司马常突然停了步,而且抬手拦住众人。

闻人俊、南宫秋冷心知有异,双双一步跨到司马常身旁,南宫秋冷道:“怎么了?”

司马常用力闻了几闻道:“不对,里头有股异味儿。”

南宫秋冷道:“什么异味?”

司马常两跟忽闪绿芒,跨前半步,伸手往门里暗处抓去,当他返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条长得发亮的蛇。他道:“就是这东西。”

姑娘们没有不怕这个的,连忙扶着辛老夫人退后。

司马常抓蛇的手法相当高明,他五指紧紧扣着那条蛇的七寸,那条蛇也不甘示弱,蛇身紧紧缠在司马常腕子上,蛇首红信吞吐,丝丝作响。

司马常一咧嘴道:“在我面前耀威,你算是倒了血霉。”

他张嘴一口硬把颗蛇头咬了下来,嚼得吱吱有声,吃得津津有味。

闻人俊为之眉锋一皱。

南宫秋冷笑道:“五毒碰上司马常算是碰上了克星,这倒好,司马常到哪儿都不愁吃。”

他这句话刚说完,司马常忽然一怔道:“不对!”

南宫秋冷怔道:“什么不对?”

司马常道:“这条蛇叫墨蛇,奇毒,产在阿尔金山,中原难得一见,这座废祠里怎会有这种蛇?”

南宫秋冷呆了一呆,目射寒芒往黑忽忽的废祠内望去。

闻人俊道:“不用看了,我已经听见了,里头有人。”

话声方落,废祠内暗处丝丝之声大作,而且腥风扑鼻。

司马常两眼绿芒暴闪,道:“好啊,丰盛的晚餐来了,你们俩往后站站,看我饱餐一顿。”

南宫秋冷跟闻人俊都没动,南宫秋冷举起了掌中刀。

就在这一转眼工夫,废祠里爬出了一大堆蛇,各种蛇都有,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总有上百条。

司马常目中绿芒更盛,突然盘膝坐了下去,道:“过来吧,我在这儿等着了,越多越好。”

怪的是那些蛇一见到他马上停止不前,静伏不动了。

南官秋冷道:“司马常惯吃五毒,所以五毒见着他没有不怕的。”

只见司马常抬手向蛇群拍了两拍。

怪事倏生,蛇群之中最前面的两条低着头游了过来,到了司马常前便静伏不动。

司马常一咧嘴,双掌倏挥,抓起两条蛇把蛇头往嘴里塞去,转眼间两条蛇全进了他的嘴。

司马常抚掌道:“过瘾,过瘾,再来,再来。”

他刚要向着蛇群再拍手,忽听“吱”地一声异响,一点绿芒向着他当胸飞了过来。

南宫秋冷急道:“要帮忙么?大黄蜂。”

“不用,这是一条异种飞蛇,奇毒,越毒的蛇越好吃,这种飞蛇扑人的时候,全身聚劲,肉也最好吃,把它打下了地就不好吃了。”

那点绿芒奇快,就这一句话工夫已然飞到,司马常一动没动让它正射在心口上。

这当儿闻人俊跟南宫秋冷都看见了,那是一条花蛇,七寸之后鼓着一层膜,像冀,蛇头紧紧地咬住司马常胸口不放。

司马常居然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咧着嘴大乐:“小乖乖,今天你来得正好,平素我还怕找不到你呢。”

抓住那条蛇从胸前扯下,把那蛇头就要往嘴里送。

只听一个尖尖的话声从废祠里传了出来:“放下我的小花!”

随着这话声,一条人影射落司马常身前丈余外,蛇群之后。

南宫秋冷跟闻人俊登时看直了眼。

那是一个女子,面目姣好的女子,很年轻,看上去顶多二十来岁,穿一件黑衣、长发披散,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上半身盘着一条雪白的大蛇,粗若手腕,蛇头在长发黑衣女子胸前,红信吞吐,两眼直盯着司马常,大有跃跃欲扑之势。

司马常也为之一怔,旋即咧嘴笑道:“没想到今晚上会在这儿碰上操纵蛇的妙人儿。”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我也没想到今晚会在这儿碰见能收蛇的人,把我的小花放下。”

司马常道:“放下你这条花蛇可以,你得给我一个公道,你为什么躲在这儿驭蛇伤人,幸亏这是我,要是别人岂不早横尸了!”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我并没有纵蛇伤人,我只是今夜要住在这座废祠里,不得不派蛇在各处守卫,要是没有我的令谕,我的蛇绝不会先伤人。”

南宫秋冷道:“司马常,这倒是实情。”

司马常一怔抬眼:“你怎么帮她说起话来了?”

南宫秋冷道:“我谁都不帮,这是以事证论事。”

司马常道:“这条飞蛇眼看就要进我的嘴了,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再吃它了。”

南宫秋冷道:“你吃的已经够多了,既是有主之物,我看你就放了它吧。”

司马常道:“不忙,让我问问她再说。”

目光一凝,望着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武林中能玩蛇的人不多,操纵蛇的女子更少,你是”

那长发黑衣女人道:“我不是中原武林中人。”

司马常“哦”地一声道:“那你来自何处?”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我来自青海。”

司马常神色一动道:“我听说青海阿尔金山之上有个‘蛇女’……”

那长发黑衣女子道:“那就是我。”

司马常“哦”地一声笑道:“原来你就是阿尔金山之上的那位蛇女,怪不得你能纵蛇,怪不得一条产自阿尔金山的墨蛇到了此地,阿尔金山险恶高峻,人迹罕至,在那儿任你养上千百条蛇都不要紧,这儿地处中原,却不是你玩蛇的地方,你从阿尔金山跑到中原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