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第2/4页)

严四道:“我知道了,我既不愿加入贵会,那也只好如此了!”

姓彭的小胡子道:“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姓秦的络腮胡和姓彭的小胡子两人似乎有很好的默契,他这里把话说完,两个人几乎同时向腰间探手,姓秦的络腮胡从腰间掣出一条链子枪,他则掣出一把缅刀。

缅刀是由缅钢打造,锋利无比,韧性奇佳,不用的时候可以当腰带,可以护腰,用起来跟用软剑一样难,不是内外双修,没有几年的功力,是用不了它的。

罗姑娘脸色变了一变,但她没动,也没说话。

严四道:“看来这一次两位是当真要下煞手了。”

姓彭的小胡子道:“你明白就好,平日跟人动手过招,我们会等人亮了兵刃才动手,可是现在情形不同,能把你尽快灭口,才是最要紧的。”

话毕,他抖直了缅刀,当头劈下。

姓秦的络腮胡抡起了链子枪,拦腰扫来。

两人配合得极好,一攻上盘,一取下盘,一直劈,一横扫。

严四也有他的一套,他闪电探掌,一把抓住了链子枪,往上一举,“当!”地一声架开了缅刀,震得姓彭的小胡子往后退了一步,又攘腕随手一甩,那链子枪儿拳似大的一个枪头,像个蛇头似的,调转方向向姓秦的反噬,去势比来势还疾,吓得姓秦的也连忙后退,头一偏,枪头擦脸面过,好险!

严四道:“罗姑娘,你看见了,请为我做证,我不想跟贵会为敌。”

话落,腾身,直上半空,飞射不见。

姓秦的跟姓彭的连追的念头都没来得及转,别说去追了。

姓秦的络缌胡一跺脚:“怎么还是让他走了!”

不让人家走行么?姓彭的小胡子道:“贤侄女,你没告诉他家搬那儿去了吧?”

姑娘的话声带点冷意:“没有,侄女怎么敢!”

“那就不怕了!”姓彭的小胡子道:“今后他找不到咱们了。”

罗姑娘道:“彭叔,他不会出卖咱们的,事实证明,他也没出卖咱们。”

姓彭的小胡子道:“可是他能让他们撤销对他的缉拿,这让人不得不对他起疑。”

“我知道,我问过他,可是他也是不肯说。”

“这就是喽!”姓彭的小胡子道:“这能怪咱们对他起疑么?要是他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这又有什么不能说?”

想想,还真难怪人家起疑!这,任何人都会起疑,何况是“汉留”?罗姑娘道:“可是他又明白表示,他不愿跟咱们为敌,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真如咱们所想的,他又怎么会不跟咱们为敌呢?”

姓秦的络腮胡道:“他不愿跟咱们为敌,只怕他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

罗姑娘道:“秦叔,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

“什么事实证明?”

“恕侄女儿直言,刚才那出手一搏,就是事实证明,两位叔叔显然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可以伤两位叔叔,但是他没有,不但没有,反而躲了。”

姑娘说的是不是实情实话,秦、彭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可是他们两个却都不愿意明白承认。

姓彭的小胡子道:“不管怎么说,‘天地会’的规法如此,咱们既然是‘天地会’的人,就只有按照规法行事。”

姑娘道:“可是……”

姓彭的小胡子目光一凝,直欲看穿姑娘的腑肺:“贤侄女,为什么这么护卫着他?”

“侄女儿护卫的不是某一个人,侄女儿护卫的是理。”

“要照贤侄女这么说,那是咱们‘天地会’的规法不讲理了?”

姑娘忙低下了头:“两位叔叔,侄女儿没这个意思,侄女儿不敢那就好,咱们走吧。”

一行三人走了,走向后院方向,进入后院不见了。

这是一座大宅第,占地大,门头跟围墙老高,从围墙上头望进去,里头树海森森,飞檐狼牙。

这才是一家“北京城”的大户人家呢。

这家大户,座落在“北京城”的内城里。

“北京城”内城,住的都是王公大臣,这是那位王公大臣的府邸呢?有个人,年轻人,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出现在这座大府邸前,向着这座大府邸走了过去。

大府邸前一名蓝翎的武官带着四名跨刀亲兵站门,自是一眼就看见了这个年轻人。

蓝翎武官立即喝止:“站住!”

年轻人站住了,他穿的虽然普通,可是他有着一副颀长的身材,英挺的相貌和不凡的气度,使得蓝翎武官一时不敢对他不客气:“你是那个府邸的,有什么事?”

年轻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拜贴,道:“‘山西’‘五台’故人,特来拜访你们大人,烦请通报。”

蓝翎武官听得一怔,“山西”“五台”故人,这座宅第主人的故人,有这么年轻的么?可是,这个年轻人的相貌跟气度,却使蓝翎武官纵有怀疑,不敢显露,也不敢怠慢,忙上前把拜贴接了过去道:“你请稍候!”

他拿着那张拜帖,转身行向大门,进入了那座大府邸。

他从大府邸的门缝里往外看,年轻人从容、泰然,背着手站那儿等着,他虽然还有点怀疑,可是怀疑减少了,因之也就更不敢怠慢了,忙又往里行去。

没一会儿工夫,蓝翎武官带了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出来。

中年人身后还跟两个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跟班、仆从一流。

来到近前,蓝翎武官抬手向年轻人:“就是这位?”

中年人上下一打量年轻人,脸上有了笑意,微一哈腰,抬手肃客:“请!”

他让年轻人进去。

年轻人微一欠身,不慌不忙的迈了步。

白胖中年人陪着往大门走,两个中年人跟在后头。

从侧门进了大府邸,毕竟是大府邸,另有一派不同的慑人的气势。

紧挨着侧门里,有间屋,那是门房,每个大府邸都有这种门房,白胖中年人就把年轻人让进了门房,里头的摆设像个小客房,落了座,献上茶,白胖中年人陪笑道:“我叫查布奇,是这儿的总管,请问您……”

年轻人道:“原来是查总管,拜帖上写得很清楚,我姓严。”

“啊!是。”许是这位总管查布奇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位年轻人,所以,没有称呼。他道:“请问阁下跟我家大人,是怎么个‘山西五台’故交法……”

年轻人微一笑:“我说这位故交怎么会这么容易见……”

查布奇有点窘迫,也有点尴尬的陪上一笑,没说话。

当然,这是人家的职责,也是没奈何。

年轻人接着道:“也难怪总管你这样,论身份、论地位、论年纪,这两字故交,都是没办法论交,更谈不上‘故’,不过我这个‘山西五台’故交,却是另有所指,而且有典有故,只有你家大人知道,只要总管你拿着我的拜帖通报进去,你家大人一定会马上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