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9页)

话声未歇,许公强、邑大娘突然分头飞跃上去,疾逾闪电。飞虹夫人彩带在空中“猎”的一响,猛然问向许公强当头卷落。此带虽然轻软,但这刻的势道看来却重如山岳。

许公强抡杖挑扫,势道之咸猛,实在骇人。但见彩带钢杖一触之下,那条彩带已消失刚劲之势,然而彩带乃是柔软之物,反倒生出缠卷的妙用。

此时许公强身在半空,如果手中钢杖被彩带卷住,全然无法变招换式,乃是必败的局面,而且他其时除了撒手弃杖之外,难逃丧命之厄,因此之故,他万万不能让对方缠住。

只见他身形疾坠,落在原处,竟然不会被对方所制。

那边的邑大娘飞身而起,脚尖方要踏到坡上,只见树丛中钻出一个黑黑瘦瘦之人,身上衣服十分槛楼,头发蓬乱已经花白。

他左手拿着一个破钵,右手提着一根枯黄竹杖,冲着邑大娘呲牙一笑,怪声怪气的叫道:“此路不通,下去!”

扈大娘早已有备,当人影一闪之时,她手中之杖,已横扫而过,劲风呼啸,潜力激荡,两三丈方圆内的山草树木,尽皆剧烈摇摆,声势十分惊人。

那黑瘦汉子右手枯竹迅疾竖挑,硬架敌杖,左手破钵扬处,飞出一片物体,范围其广。

此时扈大娘只要争取到一线之机,让足尖踏上地面,便能变化劲力,同时亦可施展奇功绝艺,对付对方破钵中飞出之物。

但事实上她不得不借对方枯竹硬架之势,换力电疾退回,如若不然,必被对方钵中之物击中。

她退回原处,只见敌人钵中之物,洒落在身后地面上,原来是无数饭粒和一些青菜肉骨头等等。

她仰头破口大笑道:“死叫化,老娘非宰了你不可!”

许公强接口怒喝道:“好哇,穷叫化刁不仁也敢来了,你们想是忘了那一回的教训么?”

刁不仁怪笑一声,道:“我正是来跟你算帐的,难为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

扈大娘接口道:“喂!穷叫化,你目下在丐帮中当了什么职位?”

刁不仁道:“多劳关怀,可惜那不是做官的事儿,虽然列人长老堂中,却不会增禄晋爵,提之无益。”

肩大娘又道:“阔叫化呢?他想必也是丐帮长老了?你们一穷一阔,向来走在一起,现下为何不见他?”

刁不仁道:“那厮贪财爱钱,多行不义,说不定已被别人黑吃黑给杀了。”

不远处的树林后,转出一个肥白白的老者,手提金杖,胸前吊着一职银瓶,身上衣服很光鲜,只有极小的三四个补绽,不仔细看的话,决难发觉。此人外表似是富翁,但一开口却原形毕露。

他高声嚷道:“操奶奶的,哪个说我死——?”

扈大娘向许公强低声道:“果然是阔叫化跳不义。”

许公强厉声道:“姓姚的休得装模作样,凭你们穷阔两丐,虽然位居丐帮四大长老,但还不放在老子心上。你们若是有种,老于一个人打你们两个,生死各凭天命。”

阔叫化姚不义哈哈一笑,道:“妙极了!这一场架不妨打打看。”

许公强道:“咱们先讲好,如果不分出生死,不许罢手。”

阔叫化姚不义道:“好,我们还会伯了你不成?”

穷叫化刁不仁摆摆手,阻止许公强欲跃之势,说道:“等一等,听你的口气,一定已经获得天罡绝艺,才敢如此狂妄自大。”

许公强怒道:“跟你们两个动手过招,哪里还要什么天罡门技艺?”

穷叫化刁不仁纵声怪笑,道:“这话就太不合情理了,假如你未得天罡门绝艺,如何敢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就算你这些年来,功力突飞猛进,但我们也会虚度光阴啊!”

许公强道:“谁耐烦跟你话絮?你想知道老子近年功力进展如何,咱们出手一试之时,自有分解。”

穷叫化刁不仁道:“不是我爱婆婆妈妈的话絮,而是我看你出手接了飞虹夫人一招之时,并没有惊世骇俗的表现,可知你当真没有得到天罡秘艺了。”

许公强道:“我本来就是这样说的。”

刁不仁道:“好极了。现下既然已证明你未曾获得天罡秘艺,近年功夫也不见得如何精进,则你夸下大口,提出挑战之言,分明是另有团谋……”

他沉吟一下,又道:“我明白了,你总是许下种种诺言,而只求得这上面来,到时不借毁诺背信,施展内外夹攻之法,好让邑大娘也上得来,对也不对?”

许公强怒骂一声:“龟儿子!”

接着喝道:“胡说八道,以老于的身份,岂有说了不作数之理?”

阔叫化姚不义道:“你若提起此言,我可要举出不少例子,证明你说过的话常常不算数。”

穷叫化刁不仁接着道:“是啊!你这等说法,只可骗骗那些古扳的侠义人物,碰上我们这一对不仁不义的叫化,休想得手

他们一搭一挡,恰到好处。连那全不谙武功,也未走过江湖之人亦觉得他们很有道理。

扈大娘道:“他们不敢上阵出手,反而血口喷人,全是诬蔑之言,老头你别再理睬他们。”

许公强道:“谁耐烦理会他们!老伴儿,他们既是极力使旁人以为咱们施展诡计,才上得去。咱们少不得只好抖露一点功夫给他们瞧瞧了。”

穷叫化刁不仁怪笑道:“算了,算了,这等伎俩,可瞒不过我们。许公强,假如你真有独斗我和老姚的信心,你可把邑大娘缚起交给我们,作为人质。此时我和老姚都没话说,不得收回在早先不敬之言,并且向你赔罪认错。”

许公强怒道:“混帐!你们信不过我,我又岂能相信你们。”

刁不仁耸肩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法子了。”

许公强突然疾跃起来,抡杖疾扫。由于他是站在下面,这一跃起,杖势恰好扫向刁姚二人脚肠。

刁不仁猛的跳起闪避,而姚不义则伸杖硬架。“当”的一响,声音震耳,姚不义固然震得身形不稳,退后两步。但许公强也是力道已尽,坠回原地。

刁不仁哈哈笑道:“好强的腕力,但这一招落在行家眼中,仍然看得出你没有独力与我们放对拼命之力,那漫天大谎,不攻自破。”

许公强气得连连跺脚,然而这道高逾丈二的关口,在飞虹夫人和穷阔二丐把守之下,却有如不可飞越的天堑。

扈大娘的鼻子轻轻皱了几下,突然低声道:“老头子,他们一定是想用火器对付咱们。”

许公强心想:“这话甚是,假如对方使用火器,此处上不到天,下不着地,进退不得,非遭毒手不可。”

他也低声道:“这便如何是好?”

息大娘眼睛一转,道:“是了,他们另有专人负责火器,此人尚未赶到,是以设法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