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蒙面钗女羞俊男(第3/6页)

他的词锋尖锐逼人,周齐和吕世玉都忿然变色。

玄雷道人趁他们对望一眼,准备回答之际,突然冷笑一声,锵一声亮出长剑,闷声不响,直取吕世玉和周齐两人。

吕世玉和周齐武功虽然不弱,但淬出不意,无法抵挡,急急分头退开。

玄雷道人一招手,六个道人都纵到床边,齐齐亮剑,指着玄阴教众人。

床前一排道人齐齐移动,各奔剑阵方位,宛如穿棱往来,房中地方虽然有限,但容纳这个剑阵和吕、周两人,却似乎绰绰有余。

转眼间所有桌椅都被穿梭游走的道人们踢到角落去。七支长剑如灵蛇出洞,光华闪闪。没有一支碰上对方兵器,但吕、周两人都感到四方八面均受威胁,挥牌舞刀地自保不迭。

冯居已缩上床去,持刀护卫着金瑞。金瑞低声道:“你快从后窗逃走,免得都落在敌人手中。”

冯居咬牙道:“金相公你要我走,不如先杀了我。”

金瑞道:“玉亭观主也许被因在峨嵋山上,咱们再双双被擒,连个报讯的人也没有。你即速去报告石大侠……但不必提起我……”

冯居迟疑一下,觉得倒是有道理,放目一瞥,只见那七煞剑阵发动正急,不但困住吕、周两人,还挡住了外面房间的玄阴教徒。

当下跳下床,沿墙移到后窗,吕、周两人一心应敌,没有瞧见,外面的玄阴教徒因没有命令,视如不见。

峨嵋七名道人虽然发觉,但因冯居不曾与本派作对,再者就算把他一并困在阵中,反而碍事,便都不理睬。

吕世玉、周齐两人如今方能施展出武功,大吼连声,刀所牌砸,数招之间,已把七煞剑阵打乱。

玄雷道人功力最高,一支长剑竞能敌住两人。可是不到十招,便有点难以招架。敢情适才七人摆阵,威势惊人。如今阵法一乱,人多反而碍事,尤其那六人功力不高,每逢吕世玉或周齐全力逼攻其中一人,便危殆之甚,玄雷道人不得不设法救援。

又是七八招过去,周齐的铁牌砸飞了两支长剑,吕世玉的雁钢刀也伤了三人。

外房的玄阴教徒各持兵器,堵住出路。后窗虽是洞开,但峨媚派的道人宁死也不肯跳窗逃走。

转眼间又伤了一个道人,一共是四个受伤,血迹满身。但仍得忍着伤疼,留意对方四下飞舞的刀牌两般兵器。

金瑞已有不忍目睹之感,心想峨嵋这一趟一败涂地,恐怕又得死几条人命。忽见外房的玄阴教徒都不见了,两个白衣女子飞入来,跟着又出现一个老抠,手持拐杖,守住房门。

那两个白衣女子飞入房中之后,一齐向吕世玉、周齐和玄雷道人的兵器中间跃去。

玄雷道人眼角瞥见是女人,葛然收回长剑,退在床前。

吕世玉、周齐两人不管是谁,两般兵器分头袭击。那两个白衣女素袖轻扬,荡开两般兵器,同时快如鬼魅般抢入他们怀中。吕、周二人同时嗅到一阵谈谈的异香,头脑便微觉昏迷。都吃一惊,旋身急退,周齐旋开去时,左手发掌拒敌,冷不防屁股被他后面一个道人刺了一剑,疼得大叫一声。那白衣女动作好快,双袖齐飞,一只衣袖拂在周齐铁牌上,竞把铁牌拂出寻丈。另一只衣袖先拂开他掌,跟着击在他胸口,周齐闷哼一声,仰仆开去。

这白衣女冷冷道:“谁要你多管闲事。”话声中双袖分飞,已拂到刺了周齐一剑的道人身上。咕隆一声,那道人也仰仆地上。

玄雷道人厉声道:“你干什么?”

忽然一条白影飞来,劲风袭到身上。玄雷道人振腕一剑刺去,闪目一瞥,却是另一个白衣女,此时已把吕世玉打倒,急袭而来。

玄雷道人发了数招,剑光电飞,但那白衣女仅用一对素袖,两只纤掌,竞把他的剑势完全挡住,不由得大为凛骇。

他但觉内脏一阵剧痛,身形一直退了六七步,手中长剑已掉落地上。他功力深厚,虽然已受极重的内伤,仍不曾当时横死地上。退了六七步之后,勉强站稳。但面上的神色,却惨白惊人。

那白衣女一步一步迫近去,她面上蒙着轻纱,故此看不出她的表情。可是这种情形之下,谁都会明白她要补上一掌的恶意。

金瑞挺身坐起,厉声喝道:“好个狠毒的女人,难道你就不能让他多活片刻?”

他勉力提聚真力,威严地gG喝出口,那种令人震慑的尊贵的气派又回到他身上。

那白衣女一怔,回头望着他,道:“你骂我么?”声音透出冷漠异常的味道。

。“当然是你。”金瑞圆睁虎目,接着又道:“你以为他还能活很久么?”

那白衣女似乎怔一下,忽然转脸望着另外那个白衣女,道:“白佳,我心里竞想听从他的话呢……”

白桂缓缓道:“那就放过那道士吧,反正他活不过一个时辰。”

金瑞却也怔住,敢情这两个白衣女长得一般高矮肥瘦,声音也毫无分别。所说的话也不是寻常人会说出来的,教他真测不透她们的来历。

房中一共倒着八个人,只有那玄雷道人仗着最后一点儿精纯内力,强自屹立。

她们缓缓环视房中,之后,便珊珊走出房外。

正在此时,客店大门外忽然到了两拔人,从西南来的一拨人只有三个,但当先的一位长得好生骇人,只见他身高一丈有余,头如笆斗,一只手掌宛如蒲扇,宽阔的脸上,不论是眼睛鼻子或嘴巴,都透露出凶煞之气。在他左边是个五六旬左右的道人,面貌平凡,只有那对浓眉似乎透出煞气,双臂又粗又长,脚步极稳。右边的一人身上装束有如卖气力的脚夫,手持一根助黑的扁担。

从东南来的一拨人共有四个。其中三个是高冠峨鬃的老人,面貌清奇,望之有如神仙,另一个却是个年轻英俊的少年,四个人一式背插长剑,脚下甚快。

双方都想抢先一步人门,但刚好在门边碰上,大家都退开两步,举目互望。

那个身高逾丈,面目狞恶的人哼了一声,道:“道长们可是峨嵋山赶下来的?只不知道长们已跳出尘俗,尚有何事值得如此匆忙?”

他的样子本就骇人,声音又宏亮震耳,街上行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大家躲到远处观看。

一个老道人徐徐答道:“贫道玄镜,久仰西门香主大名,今日有缘相会,荣幸莫甚。听说西门香主在碧鸡山掌任刑堂香主之职,权重天下,威名赫赫,今日驾临川西小栈之中,还能藏龙卧虎不成?”

那相貌狞恶之人,‘正是玄阴教教主鬼母座下三鬼之一的厉魄西门渐。他当然知道峨嵋山上发生事故,既然这三个老道被遣下山,名头虽未听过,但不是凡俗之流也就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