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凄凉耸卷棒准人(第2/9页)

他哪知这时正有一条黑影,脚尖轻轻踏在他头上一支小指般大的枝叶上,瞪大眼睛,向窗内望去。

灯光映在这人脸庞上,正是这碧岑楼女主人的未来夫婿,俏俊书生钟灵c他眼光到处,只见一个体态较为丰腴,形容风流的美人,双峨紧该地价在床边,目光注视着手中抚弄的东西。他相距不远,目力又超异常人,看出四个玉环,双面雕刻云雷纹,刀法雄劲圆厚,汉白玉地,色沁黑裹红,竟是汉代精品云雷环。他眉头忽皱,记得自己看过这枚玉环,那玉环当中穿着一条红彩带,系着一个三指大的象牙牌,那牌两边都有字刻着,一面是篆书,一面是真书。

只见那大小姐月娟捏住那象牙牌,幽声闭目念道:“道门三洞,寿哲无益!”语声清晰地送人他耳中,钟灵不禁一震,明白了那东西来历,却又墓然大惑。只听她又念道:“涉江兮采菱,登高兮遥思!凤昔之不能忘,与子同心兮永修此好!”声音甚是清曼哀婉,活活表露心中渺测之思!他不觉同情地轻轻嘘一口气,忖道:“这几句该是另一面刻着的真书!情深若此,是谁送给她呢?决不是传说的孤仙,这是我敢肯定的。她已念得烂熟,自是情深一往,既!可把我难为死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同情之意,竟没有半丝儿妒念,颇堪令人玩味!当下他已看清楚这大小姐,比之月华稍为逊色一点点,但那丰腴销魂的体态情貌,却别有妍艳迷人处。

他轻飘飘地落在树下,仰头看那四肢软垂的花枪王作一眼,冷笑忖道:“你这厮且在树上趴一口吧!过一会穴道自解,看看还敢不敢再爬上去窥看!”想罢,身形一伏一纵,大雁横空,几个起落之间,已到了倚琴楼下。

他踌躇了一下,见窗间也是有灯光露出来,静夜之中,似乎还听到她吸泣呜咽之声!他的心猛然痛楚起来,忖道:“我明知故犯,做成此不解情孽,正是聚九州之铁,铸成大错!如今怎生是好?若不进去见她,我心不能安!若进去见她,却又无益,徒增悲怀!咳!她夫婿又不知是个怎样的人,识否消受这天香国色,兰心意质的人儿呢?”

他呆呆地想了许久,忽然跺脚想道:“罢!罢!一错不容再错,万一相拥对泣时,罗端烛暗,鸳帐装温之际,一个不能自持,更误了她终身……”

于是撤步抽身,反向后宅飞跃,逢过一处偏院时,忽然停步在暗同中,想道:“哪婉姨娘半月前被我治瘫,不知现在如何?且顺路去瞧看!”

当下折转身形,飞纵人偏院内,轻车熟路,一直模人内房。外间有熟睡鼻则之声,他料是以前来时见过那蠢丫头,便不理会。在内房门缝处瞧看,只见房内一灯如豆,虽然昏昏暗暗,却能够看得清楚。只见婉儿头发蓬松,面黄如蜡,全非以前妖烧形状,她瞪大眼睛,气忿凶狠地望着对面暖炕上。他随她眼光瞧时,只见那暖炕上,正有两人躺着,这大冷的天,仍是赤裸身子,一丝不挂。他不觉暗中握拳,喉咙中低低咆哮半声!原来炕上那男人,正是李漠,只见他一手捷着那女人的嘴,一手却上下乱模,那女人似乎有一点点抗拒的意思,却又不曾真个抗拒。

只听那李漠喘着气低声道:“云儿,你可别嚷叫,我不是说过,现在怎样?可觉得快活么?”他说着把嘴上的手移开,那云儿哼哼卿卿地微呻着,没有答话,动作之间,显然仍有害怕退缩之意。

他怒气勃勃地忖道:“这李慎真个罪大恶极,百死不足蔽其事!把婉姨娘的诗婢也弄上手,那婉姨娘也真报应,白瞪眼发怒,受这风流活罪,却无可奈何,看你还悔改不?”付想问,只听车模又道:“我的云儿宝贝,你比那淫货有趣得多啦!几时连绿艺也勾上手,那就快活死人了!”

那云儿哼哼卿卿地断续道:“啊哟……哼,你这时还想那贱货?人家才不似我哩……”

李遵道:“你别呷干醋,我是为了她已窥破我的私情,才想弄上手,不要在这几个月当中,泄露了我的勾当!她随小姐一嫁,就干净了!”云儿不再说话,却弄出一种奇异的声音来。

钟灵再也忍不住,伸手按着那扇门,微微一震,里面的门闩便折断了,发出咯咯一声。他身形如旋风一卷,已问进房去,骄指疾点如电,正好点在李漠腰间。李漠听到声音,正待口头,这时蓦然瘫痪无力,趴伏在云儿身上。

云儿却因今晚首次破瓜,心里又害怕又紧张,也觉著有些快活,热血已冲昏了头,这时尚未觉察。钟灵探手一戳,她但觉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钟灵不掩形迹,回身走到惋儿床边,伸手一拍,婉儿“哇”

地叫了一声,骤党四肢百体,都恢复了气力。可是看见眼前人是新站爷钟灵时,却忘了爬起来。

钟灵沉声道:“我奉老大人之命,惩戒了你,现在可知海么?”婉JL大惊,在枕上连连点首。他又道:“此事你不得泄露半句,也不得难为云??,赶紧将她遣出府嫁掉便算,李漠七天之内,咯血而死,便是你的榜样了!听清楚了没有。”婉儿一骨碌下床,跪着不住叩首。钟灵不惯这样子,一手扯着她,如提小鸡般放回床上。转身到那边炕上,夹脖子将李漠拿起来,不敢瞧云儿赤裸的肉体,口中道:“婉姨娘,记着我的话,这厮我拿回外宅去……”话声未歇中,他已如一缕轻烟般,出了房门。

他气哼哼地将李漠掷回外宅房间,原来他对于这厮份欢行淫之事,并不十分愤怒,只因李漠说起要弄上绿委,他才大冒真火,下那煞手。至于云儿,他不过点了“昏睡穴”,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当下他身形不停,补回内宅另一个偏院,那儿正是小营姨娘所住之地。

他一眼看见房中隐隐尚有微光,暗忖道:“她这刻还不睡,在干吗?难道……”心里想着,脚下不停,绕到房后,在窗缝Ito#窥。他不禁微吃一惊,原来那房间的布置,已大为不同,全不类闺间深室,却似小小的庵堂。这时正有一人,在当中壁上供着的观世音菩萨像前,俯首膜拜。香烟综绕,佛灯明暗,倍觉得一种凄凉况味。

那膜拜佛前的正是小驾,虽是穿着一身宽大朴素的衣免却仍能够感到她的青春和充沛的热力,他不由得忖道:“这个尚是花信年华的少妇,从此青灯黄卷,永绝尘缘,难道是命该如此。不应得到人间欢乐?可是我也没有做错呀!她是应该受惩罚的。那么是谁的错呢?”

他没有再想,咬咬牙根,径自回到暖红轩去。他往来内宅后国好几次,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当下他回到床上,解衣卧下,忽觉胸前隐隐痛楚,似乎让什么东西压住,像要窒息似的,暗暗吃惊,连忙起来,盘膝跌坐,调神运气,做起玄门内家吐纳功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