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习神功再入流沙谷(第4/7页)

金凤道:“你这态度可不行,求人办事,总得软和些。”

因寒只好干笑着道:“好好好,请问姑娘,老夫丢失一块玉牌,你可否见到?”

金凤撇撇嘴道:“你这也叫笑?比哭差不多。想当年在你这流沙谷上,你将我等百般羞辱,今日总该陪个不是吧?”

翟寒扑略一声跪到地上,道:“老夫过去所为,多有得罪,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见怪,这口可肯将东西还给老夫了吧?”

金凤咯咯地笑起来,摆摆手道:“老前辈不必多礼,平身吧。你想要那玉牌么,除非……我忍住不说。

翟寒现在心里,恨不得将她抓过来断得粉碎,从她心里翻出那块玉牌的去处来,可东西在人家手上,只好忍着气,道:“依依依,只要姑娘肯告诉我玉牌的去处,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成,百件也成。”

金凤道:“好罢,看你这么心急,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只要你回到崖上,将自己的东西搬出,另寻地方去住,将你所住的那一处所交给我们夫妻二人,我们就告诉你玉牌的去处。”

翟寒道:“崖上我就不必去了,那些东西被褥连带洞中的一切,全送给你们二人了,老夫只要找得到玉牌,至死不踏上崖顶半步!”

金凤道:“此话当真?”

翟寒道:“当真。”

金凤道:“那好,请老前辈跟我们去取玉牌。”

何仲容听她提出这么一个条件,觉得有些过份,悄悄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想要开口说话。

金凤使眼色制止了他。

跟金凤相处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何仲容对她的机智很是信服,见她坚持如此,也不再多说,领先便走。

翟寒好像怕丢了一样,紧紧地跟在他后面。

来到白砂洞前,何仲容指指,道:“就在这里了。”

翟寒不相信地看着他,道:“这里?我早来过了。”

何仲容道:“你进过秘室么?”

翟寒道:“秘室?什么秘室?”

何仲容不再吭声,领先进去。

金凤踏进来,不由得惊叹一声。

这洞中寸草不生,干净之极,还隐隐传出一股香气。

狗香气而进,穿过两丈长的市道,眼前豁然开朗,乃是一极大石室。

石室之中,四壁光滑,没有一件家具,只是在人室后近门旁的壁上,有一白石花盆,浮嵌在五尺高处。

花盆作八角形,一端粘附在石壁上,毫无嵌痕,棚顶有一滴水眼,半天渗出一颗水滴,由小渐大,最后下落,里面植着一株状如水仙的绿草,淡淡的香气便是由它发出。

何仲容将花盆随手一拉,吱呀一声,平滑的墙壁上突然开出一门来。

翟寒目瞪口呆。

门内秘室两丈方圆,都是雪白反光的平滑玉石,甚是光亮。床几桌椅等一应俱全,都是白色的玉石所制,雕有各式精巧图案花纹,美观之极。

石床上一个目陷颧突的老人,背靠墙上,盘膝而坐,一手掩在胸口,手掌中握着的,可不就是那块玉牌?审寒抢过去,伸手从那老人的手中拽出玉牌,用颤抖的手摩拿着,似乎怕刮破玉牌上女子的脸,喃喃叫着:“彩云,我可找到你了……”泪水顺着两腮扑籁籁地流落,啼嘘有声。

何仲容和金凤站在一边看着,心里极为感动。本想劝慰两句,可又觉说什么都是多余,反不如默不作声。

金凤的眼里汪满了泪。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将来,如果有??天,自己真的死了,何仲容会如何?他会如这个老人这样伤心、这样痴情么?

她的眼前浮现了成玉真的面孔,心头掠过一丝悲哀。

是呀,她的何仲容永远不可能像这个老人这样痴情了,他的心中,装着不只她金凤一个女人。

老人的泪水浸湿了玉牌,滑下来,顺着手往下滴落,那情景,实在让人有些心碎。

金凤悄悄拉拉何仲容,想离开这里,二人刚要转身,翟寒突然发狂地大喝一声,哇哇乱叫着向那已经死去的老人扑去,连连出了数掌,将那一团尸骨打得七零八落。

何仲容和金凤心中均有些不忍,即便是情敌,人已死了,这种做法,实在太过份了。

可他们忽住没有吭声。

老人家的事。让他们自己了结吧。两个不知情的年轻人,能说什么,有什么权利说什么呢?

翟寒忽然回过头来,以喷火的眼睛瞪着金凤和何仲容道:“喂,你们俩,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走!”

他态度蛮横,令金凤心里很不舒服,可看看那满脸的老泪,又忍下了,拉着何仲容,走出了石室。

刚进南道,就听到石室中的带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这哭声直到他们幸到崖顶还依稀可闻。

金凤忽然长叹一声,道:“幸福的女人。”

何仲容看了她一眼。

他自然知道她话中的含意,在心里隐隐浮起一股歉意。

可这歉意不仅仅是对面前的金凤,更是对那遥远的、至今不知身陷何处的成玉真。

他站在崖顶,向远方看着。

金凤没有站到他身边去,凭女孩家的敏感,她知道何仲容现在虽然人站在她面前,可心却早就飞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去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回洞中去做饭。

她要尽自己的能力做一顿好饭给他吃,即为人妻,便当如此。

赵家寨的赵大娘本来是分在跟左同功、卫效青一组,居卫家寨,可突然家中传来急讯,丈夫马元病重垂危,当此之事,左、卫两家自是不好阻拦,只得由她匆匆而去。

为行动方便,也为了表示对四堡五寨的忠心,她没有带自己的女兵,将她们都留在了卫家,只有祁婆婆一个人跟着她。

对丈夫马元,赵大娘本来早就没有什么感情,两人分院居住已久,他又重病缠身,偶尔赵大娘过去探望,他也只是唉声叹气,支支吾吾地说不上两句话,让人心里憋气,时间长了,就连看也做得看了,除非有要事,她寻常不跨进那小院一步。

可现在丈夫要死了,她心里还有些哀伤,许多年以来,可以说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当这一天终于来了,突然觉得来得似乎又快了些。

祁婆婆跟在她身边,兴致勃勃。

对于这位寨主的丈夫,她在心中没有一丝感情,有的倒隐约是些憎恨。

当年她在赵家寨中,也算得个出类拔革的人物,武功好,人也长得漂亮,很得赵大娘赏识,出来进去的总是带着她,为贴身之人。

可自从赵大娘将马元娶到寨中来以后,她的地位慢慢地就有了一些变化。马元先是奉承她,处处讨她的好,有些赵大娘不想出头的事,马元出去料理时,总是带她为护卫首领。

赵家寨自建寨以来就全都是女兵,马元原本是一江湖上的浪子,到这寨中来,出来进去的有女兵护卫,很觉神气。尤其是身边带着祁婆婆(当初是祁姑娘),更觉骄傲。祁姑娘的武功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人又生得漂亮,比起马元来,似乎还令武林中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