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思及此,他删除了即将发送的那几个字,缓缓打出两个字来。

【在哪。】

宋柏舟仿佛一直在手机旁边守着,见他回了,立马给他发了一条定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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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舟约的地方不远不近,就在离家二十分钟路程的咖啡厅。

“我本来想找个清吧,”宋柏舟耸了耸肩,“但好像这里更适合谈事。”

“这里就可以。”俞酌没有跟他寒暄的打算,“长话短说,我要回去等人。”

宋柏舟笑了笑,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我们勉强算个朋友吧——至少在我这里是的。我只是想提醒朋友一声,徐星旸最近好像准备做点什么,小心点。”

徐星旸?真是久违的名字了。

自公演那出好戏落幕后,俞酌再也没听见过徐星旸的消息,一是他不关心,二是的确没什么消息。

宋柏舟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在光耀,就对他关注了一点。之前贺临演唱会后来骂你的那些人,多半是他找的。”

俞酌当时就感觉到不对,王超巍也去查了,但没查出什么来。俞酌皱了皱眉,不太相信宋柏舟的说辞,就凭徐星旸那点水平,要想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还是有点难度的。

但很快宋柏舟就为他解惑了。

“最近他跟裴喆成来往挺密切的——这人是谁应该不用我告诉你。”

自从徐星旸垮台,宋柏舟过得比以前好多了,光耀再没有能与宋柏舟分庭抗礼的艺人,即使是光耀太子爷徐星旸也不敢轻易动他,可光耀毕竟是徐星旸家族产业,对宋柏舟来说,徐星旸始终是个不定时炸弹,隐患很大。

但他短时间内也不会解约,毕竟他离开光耀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的局面很奇怪,他和光耀互相牵制,又竭尽全力地想从对方身上索取。

徐星旸搭上裴喆成,对宋柏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一旦裴喆成决定站在徐星旸这边,投入大量资金再造一个宋柏舟二号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他得找条后路。

比如俞酌。

“谢了,”俞酌道了声谢,忽而话锋一转,“下次微信说就可以了。”

如果只是这点事,好像并不值得他们专程出来约见一面。

俞酌站起来,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他正准备离开,又被宋柏舟叫住。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宋柏舟语速很慢地问,“你和贺临在一起了吗?”

“抱歉,有些冒昧,”宋柏舟嘴上说“抱歉”,但一点也没有抱歉的意思,他直勾勾地盯着俞酌,“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俞酌没肯定也没否定,将手上的外套搭在臂弯,“跟你没关系。”

“当然有了。”宋柏舟眯起眼睛笑了笑,“如果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啊?”

宋柏舟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声音中带着暗示,“跟小孩子谈恋爱很累的,我不一样。”

“让我来猜一猜——”宋柏舟说,“徐星旸他们的第一步,大概是家长教育?”

宋柏舟猜得八九不离十。

徐星旸不蠢,知道要找个人来借刀杀人,裴喆成也不傻,看破不说破,却也不会任由他人拿他当枪使。

更何况,他有更好更合适的人选。

比如,贺临的父亲,贺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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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不太喜欢回家,准确地说那个地方在他心中也不能算“家”。贺成远每次叫他回去都像在叫下属汇报工作,多半是要问一些

总跟贺成远这么周旋挺没意思的,贺临打算这次一次过说清楚。

贺临直入书房,不出意外地,贺成远就坐在桌前。见到贺临进来,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眉头紧锁,嘴角下拉,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

“你在跟俞酌谈恋爱?”贺成远开门见山地问。

“你要这么以为也可以。”

迟早的事,贺临是这么想的。

“你看你最近做的都是什么事?”

“你们给我断了。”贺成远果断地说。

“叫我回来就想说这个?”贺临冷淡的声音中夹杂着嘲讽之意,“那您别白费力气。我不会改的。”

“贺临,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贺成远大喝道。

贺临冷笑一声:“我一直都这样。”

以前,贺成远要么回来得晚要么不回来,所以贺临鲜少能看见醒着的贺成远,贺成远对贺临的印象就是这是他优秀的儿子,无论做什么都很优秀,很听他话,也从不叛逆,故而每当他参加宴会,总是会与其他人吹嘘一二,久而久之,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的名号也就传了出来。

相比之下,离经叛道的俞酌就更加为人所唾弃。

但这个儿子越来越不服管教,初中坦白异于常人的性取向,高中擅自决定要走音乐生的路,后来直接下了出国的决定,再后来径直进了娱乐圈……再到现在,他在和俞酌谈恋爱!

儿子越来越脱离掌控,可他发现他也没法阻挠这种趋势。

因为贺临确实翅膀硬了。

贺临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在布局,一点一点地渗透,这样的工作他似乎持续了很久,直到最近。

贺成远恍然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的秘书都对贺临毕恭毕敬了。

逆子!

“你知道最近有多少人在我背后戳我脊梁骨?”贺成远咬着牙说,“都在说我养了个好儿子!”

贺临公开出柜这一手着实了不得,连裴家都敢上前来讽刺两句。

“你现在觉得这样好玩,以后呢?!”

“你不过是还没吃到苦头!”

“你给我断了。”贺成远不容置喙地说。

贺临回得很坚决:“不可能。”

“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贺成远怒意迸发,狠狠地一拍桌案,“我现在管不了你了是吗?!”

贺成远气极,他鲜少像这样不顾形象地大吼大叫,但贺临实在是太叛逆了,没有一件事做得让他称心如意。

直到这时贺成远才隐隐感觉到,贺临的反骨似乎与生俱来,只是之前的十几年藏得太好了。

“比起我,”贺临淡淡地说,“你有更想管理的东西吧?”

贺成远一向如此,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他的集团更重要,贺临与之相比,甚至排在末位。

“那就管好一点——”贺临声音骤然转冷,“趁我暂时还没有兴趣。”

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而这个威胁相当有分量,因为贺临显然具备这样的能力。

“好,好,”贺成远暴跳如雷,“你给我去关禁闭好好冷静冷静!”

一场谈判不欢而散。

“嘭!”

房间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别让他出来。”贺临听到贺成远这样跟门口的人嘱咐。

房间内漆黑一片,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勉强能辨清房间内的几条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