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观音卷 第十八章:柳门七刀(第2/5页)

柳七笑道:“老夫也有耳闻。据说白猿式已被祖令禁用,白凤式想必以你的年纪也施展不出,我看你也只能以白鹤式战我了!”

“有它就够了!”华亮一声轻喝,踏步上前挥拳便打,可这一拳却不是对着柳七打的,打的是左耳外半米处。

柳七面对着打向自己身侧半米处的拳头微微一笑,小老头也踏步向前左手一撩毛笔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切向华亮的咽喉。

华亮见过柳门七刀,不过那是高阳使的,而且华火爷也清楚,像这种杀人的功夫学的不是套路,不是刀法,而是刀式和刀意,所以同样的七刀,由不同的人使用出来肯定就不同。但火爷分析柳七的刀无非也就是占着快、险、奇、狠、妙。可柳七一出刀华亮就知道自己错了,柳七的刀才是真正的杀生之刃。与柳七本人比起来,无论是李天骄的刀,还是高阳的刀,都缺少这种无与伦比的杀气。

华亮对刀的走向看也不看,一拳之后又是一拳。

两拳过后就在柳七身侧半米处忽然轰的一声,地面雪花飞溅,空中气流乱窜,一股小旋风莫名地出现。猛然出现的旋风让七爷出刀的路线稍稍一偏,但就在这一偏之下,柳门七刀就已杀气尽消。缺少了杀气的柳门刀法火爷不惧。

轰轰轰。

华亮在柳七的左侧连番向空无处出拳,每一拳必然声响似雷,带起漫天的雪片。两人半套步法走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团环绕飞舞的雪花包围,身形全部隐没在雪团当中。

雪团当中传出柳七之语:“不愧为千门火将。你竟然可以利用自然风与自己的拳风相接之际产生的旋涡来干扰我的刀路,看来你已破筋髓之限,有通玄之势。”

雪团中的华亮并不答话,只有呼呼的拳风。

慢慢地闷响的拳风竟然变得尖锐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凌厉,直至犹如鹤鸣。

呼!

漫天的雪花忽然从中间炸开。千门火将双臂高展一腿竖直一腿盘膝高高跃起。华亮的下巴紧紧贴着前胸,柳七的毛笔就夹在他的下巴处。

华火爷上身的短衣已经支离破碎,只剩下几片布条挂在身上。火红的文身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分外耀眼。

七爷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从空中落下,单膝跪地的千门火将。好半天才淡淡道:“年轻人有这样的功夫,难得啊!”

华亮一抬头毛笔带着血滴掉落,火爷下巴处的皮肉已经被划开,咽喉处也有淡淡的一点红印。但咽喉处并未破损,血多是下巴处的。

“这是第六刀?”华亮咬着牙问道。

柳七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往木屋走去,回身之际淡淡道:“进屋来说!”

火爷迟疑了一下,起身跟了进去。

“方才你在屋外转了半天没有进屋,就是在观察风向和风速吧,你怎么知道老头子我要动刀?”

火爷并没有捡起丢在外面的羽绒服,就这么半光着上身站在通风的木屋中。刚刚经过失败的华亮,并没有太多的沮丧之色,只是带着一脸恨意。他淡淡回道:“近百年没人跟你动手了,你当然寂寞,像我这样的对手当今江湖你很难找到第二个,你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柳七哈哈一笑道:“说得好,华小子,你只接了我六刀。”

华亮道:“说你要我做的事情!”

柳七道:“不急,虽然你未能接下我七刀,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些东西,等你知道这些后,我想你做我吩咐的事情肯定会卖力一些!”

火爷不答。

柳七稍作沉吟继续道:“蜂窝山此次出山取了三件东西,一是千手观音,二是战国玉人,三是葡花香囊。他们此举我想高阳一定没有跟你们说过!”

华亮隐隐记得当时在北京王龙生确实说过蜂窝山盗走了三样东西,但除了千手观音外,其他的火爷便不记得是什么了,听柳七一提起他忽然想起贝勒府拍卖会上确实是有个玉人被拍走了,至于什么锦囊,印象已经不深了。

“确实没有说过,还请七爷见告!”

柳七微笑道:“好谨慎的千门主将,竟然任何人都不相信……”

柳七才把话说到一半华亮便不悦道:“七爷,你若告诉我就直接说,若不想说,就直接说你要求我做的事情,莫要在我面前对我兄弟说长道短。”虽然华亮也觉得高阳有时候遮遮掩掩地让自己很是郁闷,但火爷从来不会认为这是不信任的表现。

柳七摇头苦笑道:“好!我就直说,这千手观音一出,高阳即便想抽身事外,也是不能,此事他非参与不可。”

华亮有些不解道:“为什么?”

柳七道:“为什么?你想想若是千门主将想置身事外的话,随便摆上一局就可在外看戏,坐等龙争虎斗,他何必要亲自置身于这场大戏之中呢?就是因为千手观音之故。同样,战国玉人是为了拉养生门下水,你可知这玉人雕的是谁?”

华亮摇头。

柳七道:“那便是养生之祖彭祖!”

华亮追问道:“那什么香囊呢?”

柳七道:“那件东西是用来拉花门下水的。”

“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火爷问到了关键。

柳七忽然走到门边看着门外的冰天雪地严肃地说道:“长生秘术与变天宝藏!”

华亮听罢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正道是:

欲学为仙说与贤,长生不死岂虚传。

彭祖存世八百载,孔明借命五丈原。

可今长寿不多见,人劈另窍修大圆。

少贪色欲身康健,心不瞒人便是仙。

(3)

柳七等华亮笑完才淡淡道:“怎么?觉得是无稽之谈?”

华亮摸了摸腰间发现酒瓶还在那件廉价羽绒服的口袋当中就撇了撇嘴,随后绕开柳七的问话说道:“七爷,血压酒喝完了,在这山顶你都喝什么?”

柳七苦笑一下回道:“好一个酒徒,看在你能接我六刀,老头子最后一坛酒也就不藏着了!”柳七说罢走到木屋西北角,蹲身下去一亮手掌随后猛然间插向坚冰硬地。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七爷竟然徒手开冰探臂半米深从地下掏出一个坛子来。

“好功夫!”华亮嘴上虽然赞扬七爷的手段,但眼睛早已死死地盯在了坛子之上。

七爷拎着坛子回到木桩前,扫掉手臂上的冰碴,随后将坛子高高地抛起道:“曾与我对饮者,早已离世多年了!”

华亮伸手接住空中下落的酒坛一掌切掉泥封道:“若再没有一个活人站出来,七爷岂非太寂寞了!”

泥封去后,坛中就涌出阵阵的白雾,不闻酒香,只觉得寒气袭人。

柳七走到木桌前卷起刚才写的那幅字,把地方腾了出来,又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两个木杯。华亮走过去将两个杯斟满放下酒坛道:“七爷,先干为敬了!”说罢仰头就是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