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牙 第二章 请你动手小心点(第3/4页)

哈森嘿笑说:“所以,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天知道上头为什么会同意由你们来参与这案件!”

陈剑谁不去理他,径自说下去:“不过,我们这项行动既是警方的秘密,那么我们也有一个好处;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出来了!”

“是的。”戴洪华深表赞同,“我们趁这空隙能做许多事。”

哈森从鼻子里哼道:“可惜,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天知道你们高在监牢里是不是还可以多活几年!”

温文忽然叫了起来:“啊!”

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温文望向车外。

大家都望车外。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只是雨已停了。

暮色已临。

“你们看那月亮。”温文发现新大陆似的,“多凶悍啊!”

苍穹边际确然挂上了一细细细弯弯两端锋锐的青色娥眉月。

众人登时为之气结。

独是铬铃十分感兴趣。由于她坐的车厢靠另一边,看不到月亮,所以她要伸着脖子,过身子去看月亮,肘部碰在雷柏明的腰上,疼得他哇哇大叫;乳部却触在哈森胸际,他一下子心都酥了,全不介意这样“接触”下去。

“哪里?在哪里?”

骆铃仍隔着头探着,偏又看不见:“那轮恶月去了哪里?”

雷柏明没好气的推开了骆铃:“骆小姐,你自己尊重自己一些好吧!”

骆铃伸了伸舌头说:“小气鬼。”

雷柏明绷紧了脸,问戴洪华:“怎么谁都不放,放这样一个女的出来?”

戴洪华忍笑:“是陈先生选的。”

雷柏明又指了指温文那傻里傻气的后脑勺子:“他呢?他怎么也给放出来了?”

戴洪华说:“他是本地人。我们已查备他的家人事业,反正他跑不了,拿督但洙汀的意思是:既然是这样,多放一个人出来帮手也好。”

雷柏明哼了一声,横回扫了陈剑谁一眼:“难怪他只要个女的,这样便可多换一名助手出来——只不过,这家伙除了看风看雨看月亮,只怕还帮了猫捉老鼠狗咬贼的忙!”

温文好像一直在留心那月亮,这才听到有人在说似的,问:“你说什么?”

雷柏明一怔,不屑跟他说话,只拍手一挥,“没什么!”

温文凑上了脸:“怎么?只敢在我背后说,我转过来就没话说啦?”

雷柏明登时大为光火:“我说你愣头楞脑,比猪还蠢。能帮得上什么忙?”

这时,恰有一部军车经过,声音很响,温文“唔”了一声,表示听不到。

雷柏明自恃是警务人员。武功高,有枪在身,怕这小个子作甚?于是又说了一遍。

正好车驶过水洼,一颠一簸的,温文又“嗯?”的一声,没听清楚,居然又说:“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雷柏明火冒三大。又大声说了一次。

骆铃忽然像阿基米特又发现了什么伟大定律的叫了起来:“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众人以为她看见了“黑火”,谁知她说:“我看见那轮恶月了!”

气煞。

温文倒起了兴头:“是不是?那轮月亮好凶噢!”

骆铃深有同感:“青青蓝蓝的。像一撇鼻涕。”

温文:“尖尖锐锐的,像武器。”

骆铃:“闪闪烁烁的,太鬼祟。”

温文:“对,背后骂人,更鬼祟——啊,对不,雷警官,刚才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没听见,可否再说一次……?”

雷柏明这才知道这两人装疯卖傻的在“玩”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搔枪柄。

哈森看在同僚份上,为雷柏明我下台阶:“你们是来看月亮的?做广播剧的?还是来查案的?”

骆铃对他柔媚的瞥了瞥眼睛,在车厢里吹气如兰的问:“你说呢?”

哈森忙敛定已飞走一魂三魄,强颜严肃的说:“要是查案,怎么没有方案?”

这话题既由陈剑谁接了过去:“方案?有方案首要有线索。只要找到线索,不愁不能把真凶扯出来。”

哈森笑了,哈哈哈地。像咳了三声,又仿佛那不是笑,而是一种骄傲的表达方式:

“线索?”他说。“我们只找到你留下来的罪证。”

陈剑谁冷沉地道:“对了。”

哈森没意会过来:“什么对了?”

“那就是线索。”

“什么?”

“指证我们是杀人凶手的,有几个人?”陈剑谁沉声问。

哈森一时还搞不懂,戴洪华已完全警觉过来了:

“张诞、胡成才,高就和高足。”

“高就和高足是指证我们杀巴闭、刘阿虫和奸辱甘玲的人?”

“他们都是巴闭教出来的徒弟。”张诞当然是指证我们帮顾影一道毁掉张家杀害张伯夫妇的凶手?

“他是活证。张小愁则仍在失常状态,神智未恢复过来。现暂住在她亲戚家里,那是个本地的暴发户。”

“胡成才则指证我们杀死顾步和放火烧掉顾家?”

“是他、他虽是哑巴,却已写了供词。”

陈剑谁点点头,开始拗他的指节,发出啪啪的声音;“那就容易办了。”

戴洪华眼睛一亮:“你是说,先找他们四人——?”

“不,一个一个的找。”陈剑谁说:我们五人和他们四人之间,必有一方面是说谎的。假使我们是做了这种事,那么,是我们不承认。如果没有,则是他们在骗人,伪造罪证。他们分属于三个不同的家庭,跟受害者都各自有不同亲密的关系。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能够异口同声的说谎?找出这隐瞒在背后的理由,便也应我得出隐藏在背后的主使人物。

“对!”哈森说,“他们就是线索!”

不过他马上又犹豫了起来:“可是,他们都是证人……”

“你放心。你怕这些证人,万一没有说谎,而说谎的却是我们,那么,我们来个杀人灭口,警方可就白白损失了人证了,是不是?”

哈森哼哼唧唧。

“所以,我们不会擅自行动的,我们的行动,都务必有你们警方人员的陪同,这样好吧?”陈剑谁说,“瓜田李下,事避嫌疑,这点,我们也不想再蒙上不白之冤。”

哈森点了一支修长型的小雪茄:“哼哼。这样最好……”

雷柏明有点急不及待的问:“那末,我们先我哪一个下手?”

陈剑谁沉吟:“……只要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给放出来了,找哪一个都好办。”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仿佛还在思虑些甚么,但说完了这句话,他好像想通了一切。忽然问了一句:

“胡成才在顾家做事有多久了?”

“我们查过,”戴洪华的记忆力显然很好,“未到三年,但已十分得到顾家父子的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