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妖兽血脉(第2/5页)

在融汇“日月星辰神禁罗网”的空间之力后,王宗超如今已可以凭混沌元气在身体内外自由形成独立空间,用于储存实物,与四劫鬼仙的“一念一世界”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这些空间即使被打破,也只是元气暂时散了,对于他自身没有任何伤损。

收了大剑与盔甲之后,王宗超又围着快速相柳绕行一周,却没有发现类似的盔甲,只是又在它的庞然蛇躯上发现另外两处类似的创伤,最后得出结论:当时至少有三人以这种方式向相柳发动自杀式攻击且最终得手,不过其他人的残骸与武具最终都卷入归墟之内,没有保留下来。

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王宗超随即上浮,很快就已远离深海中的九头相柳,但到了距离海面几十米的位置,却没有继续上浮,而是在一块暗礁上坐下,一边继续炼化这套武具,一边事无巨细地感应方圆五十里内的一切风吹草动,将这批海域上的一切岛礁都纳入感应范围。

此时海面雾起,外加由于都天神煞导致的弥天浑噩,一切都是迷蒙不清,近乎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当王宗超将感应范围收缩到方圆五十里的范围内,依旧足以精确把握这一范围内的一切细节,只是偶尔仍要受天际的闷雷声干扰。

这片海域的所有海礁石都饱受湍流冲刷,有的面光滑圆润,有的面却棱角狰狞,大多数石面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凹陷沟槽,仿佛许多蛇爬过的痕迹。明明是质地坚硬更胜金铁的海礁,却偏偏像松软的沙滩一般蛇过留痕。

那却是一种在这片海域出没流窜的海蛇,它们躯干基本没有太大区别,但却往往长着两个甚至三四个蛇头,在海面、礁石间以普通人的眼力根本无从捕捉的速度飞窜如电,汹涌湍急到足以绞碎任何木质船只的激流完全无法对它们的行动造成任何影响。不仅如此,它们的行动还往往伴随着化影分光,常常一窜之间,就有几条相同的蛇影向几个不同方向飙射,蛇头越多,分化越多。而每当它们游过某处岛礁,曾与它们躯体接触的石面就会在白烟升腾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嗤嗤降蚀,显然毒性惊人!

这些蛇正是相柳后裔,或者说是分裂出的分身。哪怕相柳已被镇压,但它的血融入这片海域,也能形成一种危险且凶猛的蛇类。或许再过千万年,相柳就能借着分身破坏封印脱困,或者彻底化整为零融入这片无尽汪洋,再用上许多岁月重新吞噬所有分裂体而重新成长为完好的九头相柳。

对于这种情况,仙秦显然也早有预料与对策,如今这些岛礁之上活跃着足足过百强大的人仙气息,这证明他们正处于战斗状态,而猎杀的对象,则是这些多头海蛇。

不过在王宗超的感应中,这些岛礁上的人大都各自分散,少有合作和交流,彼此间反而存在着明显的敌意,显然并非合作狩猎,而是竞争狩猎。而且除了人仙气息之外,还有一些强大但稍显驳杂诡异的气息,虽是人,却渗入了兽的意味。

“……原来这种闷雷叫‘都天神雷’,却是需‘大都天神煞’才能引动,这种程度的破坏竟然能长久紊乱一个区域的时空法则,导致雷音不时‘重播’,真心非同小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成了玄武军与白虎军共管的狩猎与试炼之所,眼下却是为即将到来的‘千秋竞擂’作军方选拔。这场选拔,虽然名义上是以收获的蛇筋蛇胆数量与品质决定胜出者,却不禁彼此厮杀抢掠,果然残酷得很……”

只是静坐了半天功夫,王宗超就从岛礁上这些人的只言片语拼凑出足够信息,对于如何利用这一点混入五行仙天也有了大致的计划。

“可恶,为何偏要针对我下手?”

就在此时,在一处方圆里许的岛上,一场人与人之间的厮杀正在上演——三名光头大汉正在围攻一名二十出头的长发青年。

三名大汉都是人仙,只见他们的动作虽然简朴直截,却自有一种千锤百炼,无懈可击的美感。每逢运劲作势,他们体内的百余窍穴就会震颤荡漾起一股宛如雷音一般富有独特韵律的梵音。一击之下,百雷共鸣,又与天际的滚滚闷雷之声隐隐呼应,威势倍增,仿佛天雷寄托凡身显威!

一边出手,其中一人还以嘲讽的语气开口回应道:“这还用说吗?一来你收获的蛇筋蛇胆够多,若是抢到手,可省了我们兄弟三人不少功夫。二来嘛……我们玄武军若是万一让蛮种代表参与千秋竞擂,可是很没面子得很!”

“蛮种?!去你妈的蛮种!我荆家祖上也是为仙秦奋不顾身,沾染相柳之血才落得个血脉不纯,你等如斯兔死狗烹,必会不得好报!”

被围攻的青年原本还算俊逸的面容已经因为狂怒而变得格外扭曲狰狞,他的双眼甚至开始变成竖瞳——蛇一样的竖瞳,而且因为瞳孔中的毛细血管崩裂而呈现如血一般的颜色!而他的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甚至带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之声。

怒吼声中,他双腿足尖已一种匪夷所思的高频率连连点地,几乎每秒都点上几十近百下之多,两脚直接化作连绵残影的急速幻影,又仿佛两条响尾蛇在疯狂摆动蛇尾,发出连绵刺耳长鸣。与此同时,他颀长的身体就仿佛强韧无比的弹簧般,将地面频密反震的力量持续积累,又瞬息爆发,带动自身轻易突破音障,贴地转折飚射!所到之处,坚胜金铁的岛礁表面都留下一连串密如雨点的小坑,每一个小坑都是他一次足尖点地留下的印记!而湍急汹涌的水面则在他如履平地地一掠而过之后,才朝天炸开一连串细密水花。

这种步法,足不离地,也没有纵跳,但无论是瞬间爆发的速度还是转折变向的灵活性都极为可观。而在无比快速移动的同时,青年双臂暴长暴缩,时而缩得无影无踪,时而宛若无骨般伸展到一丈开外,右手中短剑盘旋飞舞,宛如魔蛇般妖娆灵动,挥出千百道迅如电芒、毒似蛇噬的锐利剑光,左手五指则如同五根剧毒獠牙般抓、攫、扣、拿、撕,爪影纷飞间令人眼花缭乱,兼且阴损毒辣异常。

他的身体随移动与狂攻一同舞动,前扑后仰,形似疯癫,又带着一股蛮荒而原始的味道,不合天心浩荡,不体人道运转,而是顺着生命本能肆意妄为,那过于凶戾和妖异的肃杀之势,让所有目睹者觉得:这是一只兽,一只满怀凶性却被逼入绝地,正在作垂死一搏,于天地间肆意驰聘杀戮的绝世恶兽。

“哼,蛮种终究不过是蛮种!”

围攻青年的三名大汉只是冷笑,虽然他们每个人的移动速度与奇诡多变程度都不及青年,但凭着三人同心协力,稳扎稳打,始终守住各自的方位,无论青年如何挪闪奔驰,都始终可以做到堵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