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光明无量(第3/4页)

一点点金色的佛光,不断的将虚空点亮,光芒普照十方,越变越大,无边佛光之中,一座巍峨浩瀚,广大到没法形容的神山在虚空中浮现。

神山高不可量,大不可测,最底层外界幽暗虚空,因有情业力而生,是无尽风轮气海。

第二层依有情业力,聚众生之海,大云积雨,澎湃风云,是为水轮风相。

第三层为有情依处,是为金刚硬石,金轮之上遍布山川、海洋、大洲,一切有情众生,一切天、人、阿修罗六趣六道尽皆居于此间。

七山七海环绕,三轮四洲支撑,是为佛界大须弥山。

三界诸相二十八天,神圣佛土金刚庄严!

须弥山有形而无质,不对任何实物产生影响,但一朝显化,自有一股无与伦比的镇压力量,让法阵内的六道轮回都仿佛一下停止了运转,原本奔涌不息的业风,竟被一举镇压,微风不起,波澜不生!

虽然也仅仅是镇压,并非彻底消弭业力,但藏密所展露的神通佛力已称得上惊人之极。

而在空中,早已有四队衣袍颜色风格各不相同,人数皆有百人上下的喇嘛,或是手执经筒法轮、或是手抓铜钗,或是手持金刚杵、幡旗、宝幢、人骨笛等法器,各依方位漂浮在天空,口中齐声念诵藏密真言,布下了一座大阵。顷刻之间满天上下俱是一片凝重如山,庄严无量的气氛。

四队喇嘛中,居于队首者也各有四人,西方为首者脸色紫黑,高大肥胖,双耳肥大,眉心之中有一颗朱痣,穿着黄色和紫色交缠的袈裟,露出了半边的膀子,此刻御空飞行之时,这名看上去显得有些慈眉善目的喇嘛的身后,显出了一团烈日般的光晕,如日中天,光芒万丈,彻照十方无量,彻照大千世界,遍照所有幽暗虚空,遍照一切人心鬼蜮。

北方的领队喇嘛则比较瘦高,面色枯黄,头戴一顶黄色扁平的袈裟帽,身穿暗红色的袈裟,也是露出半边的膀子,胸口挂着一圈九眼天珠穿成的佛珠,除了脸孔狭长,双眼显得大而明亮之外,最为引人注意的是这名瘦高喇嘛的双手十分的长,随意垂落下来就过了膝盖,十指也是柔软且修长,而他身上的法力波动也是十分的奇特,却是在身后形成一棵枝叶摩挲的宝树,金光灿灿,宝树的枝条上面,结着许多净瓶、花罐、鱼肠、白罗伞盖、金弓、银戟、宝幢之类吉祥法器。

南方领队喇嘛则男生女相,脸孔看上去十分的柔美,泛着白玉的光泽,头上戴着宝塔状的金冠,上身缠绕着几条绿色的绫罗,下身穿着的是一条红绿色,镶嵌着各色宝石,似裙似裤的衣物。看上去和密宗典籍中的绿度母倒是有几分相似。他身后的法力波动形成了一面七彩琉璃般的屏风,仿佛孔雀开屏,上面有许多凹陷的空间,就好像一个佛窟一般,每个里面都有一尊小小的佛像。

至于东方则是面色阴沉的由葛丹松赞活佛带着两名护法,以及其他寺内喇嘛升上空中,断了中原道门众人的后路。只见他脑后却是升起一尊浮屠般的巨大吉祥胜幢,上盖下藏,盖之间,轮九层。有佛千余,居中分别浮现喜金刚、胜乐金刚、密集金刚、时轮金刚、以及大威德金刚这藏密五大金刚法相,旁有相轮、覆盆、仰月、宝珠、花卉、龙图等图案为衬,底部琢有天龙八部众护法诸神。密密麻麻的无数经文画像遍布其间,字如蚂蚁,一幅幅的图画也只有小指指甲一般大小,如微雕一般细不可辨。只是微微转动,便有铺天盖地的海量经文梵音向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红教的贡贺萨钦活佛、白教的那坨王活佛、花教的吉祥生活佛、黄教的葛丹松赞活佛,看来此番藏密四大教已是倾巢而动!”一眉道人见了眼前这番盛大场面,也不禁有些道心震撼之感。

要知道藏密又分为,红、白、花、黄四大教,其中红教大圆满、白教大手印、花教大道果、黄教大威德,修行皆各自独到之处,而且彼此间还有或多或少的教义之争与势力冲突,如今却居然全部联合到一起。由此可见之前席卷藏区的业风,的确已撼动了整个藏密的根基,不由他们不重视了。

“业风骤起,又是何故?”

一朝现身,红教的贡贺萨钦活佛当即发问,声音宏大,却没有任何怒气怨气,反有一种照亮心灵之感。

一眉道人叹息一声,当即回应道:“我等只是一心救人,却不知为何反让贵方饱受业风之苦!”

言下之意,我们其实并不想针对你们,至于业风为什么偏偏要对准你们去,就要问你们自己了。

“原来如此。”贡贺萨钦活佛其实早就对其中缘由了然于心,闻言只是摇头,又朝葛丹松赞活佛说道:“我先前已让弟子私下劝诫过你:借人间劫起,将业力转嫁于外之举,殊不可行。稍为不甚,便是引火烧身,你却一意孤行,如今酿成大祸,又有何话可说。”

葛丹松赞活佛闻言冷笑:“大劫既起,你还妄想能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再者,若无我等降服百万雪山妖魔,镇压高原魔国千年,他们汉人的西南边陲又岂能得享千年安宁。既然中原人原本就对我等有诸多亏欠之处,让他们代承一些因果业力,又有何不妥?”

齐藤一听了,不觉愤然开口问道:“敢问我等对于贵教又有何亏欠之处?”

“问得好!”葛丹松赞活佛嘿然反问:“在我密宗入主西藏之前,吐蕃难道不是屡犯中原,在唐时连你们的都城长安都一度打了下来。可是吐蕃全民信佛之后,又何曾有大举进犯中原之举?”

齐藤一闻言不觉哑然:“这也能算数?”

葛丹松赞活佛冷然回道:“自能算数,若非秦时始皇帝汇聚三大中原龙脉之力与开国皇气,强行打通出一道前往妖魔界的空间缝隙,率师远征,又岂会有十万妖魔破界逃出,汇聚雪山高原,奴役土著,开宗立国,以人肉为食,以人皮为衣,以人骨为器,还不时侵略周边。若非我藏密之祖——莲花生大士以慈悲为怀,降妖除魔,收复雪山妖族魔王,你等西南边陲,必定永无宁日。你等种下业因,却是由我藏密消弭,这等天大恩惠功德,又怎能不算数?”

齐藤一一时默然,当真不知如何辩解。他也知道西藏的原始巫教——苯教极端地崇拜天、地、日、月、星宿、雷电、冰雹、山川、土石、草木乃至是禽兽等自然物,其中教中信奉的神明大半都是西藏本土的妖魔鬼怪,比如苯教三百六十位赞神就是如假包换的凶神恶鬼,不上天堂不入地狱,只在人间游荡,一有触犯就要害人,把人类当成血食来吃的,就像杀猪吃肉一样。在苯教教义中,所有人类的一身血肉迟早都要祭了那群凶神的,区别只是生前活祭还是死后天葬而已。在如斯原始野蛮的宗教驱使下,当时的藏民自然也是凶蛮得很,而后改信藏密,对于中原来说也的确是不小的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