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浪子还家情怅惘掌门断案费思量(第3/16页)

穆欣欣更是诧异不已,她与武毅别来不到一个月,武毅的轻功造诣如何,她比宇文博明了得多。武毅绝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练成踏雪无痕的上乘武功。但此际,她只求宇文博不追究她的过错于愿已足,何况她也必须回山疗养,要是说出自己的怀疑,那时宇文博跑去追赶武毅,将她抛下不理,岂不糟糕?她权衡利害,自是不敢多言。

武毅跑到远处,这才纵声大笑。

笑声未已,忽见有条人影,一股风似的朝着他跑来,武毅吃了一惊,只道是白驼山主发觉受骗又再追来。定睛一瞧,才知不是。

杨炎与白驼山主对了一掌,白驼山主和那两门邪派奇功确是非同小可,杨炎只觉半边身子好像投入了洪炉,另外半边身子却又好像坠入了冰窟。饶是他身具两派的上乘内功,运用了大周天吐纳法,也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方始调匀气息,恢复如初。

他正在心乱如麻,惘惘前行之际,忽地听到了武毅的笑声。

笑声“似曾相识”,杨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练的是正宗内功,功力甚高,笑声也好像熟人,莫非是我的义父?不过,义父已经练成了太清气功,功力应该更高才对。”他思疑不定,又再想道:“对了,那个老魔头说义父曾被他所伤,受伤未必,但功力受了影响,却是大有可能。我且跑去看看。”

他循声觅迹,终于发现了还在纵声大笑的武毅。

杨炎不久之前,曾经在鲁特安旗和武毅交过手,一见他,不禁又是失望,又是吃惊。

“这厮的武功非同小可,我的功力刚刚恢复,运用只怕还未能够自如,硬拼恐怕是拼不过他了。”杨炎心想,上一次他与武毅交手,虽然略占上风,但也未曾分出胜负的。

不过杨炎的脾气从来不甘示弱,心想:“打不过也要打。”双掌一错,跑上前去,便即喝道:“你想不到碰上我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武毅一飘一闪,杨炎的连环三掌全落了空。

杨炎正在奇怪武毅的轻功怎的好得如此出奇,“武毅”已在哈哈笑道:“一点不错,我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不过,我是知道你是要独上天山的,我正在找你呢!”

杨炎又惊又喜,失声叫道:“你,原来你是张……”

“武毅”笑道:“不错,我是你的张叔叔!”手掌在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

原来这个“武毅”乃是快活张假扮的。

快活张看了杨炎一眼,说道:“你好像刚刚和人打过一架,是吗?你的轻功本来可以跑得更快的,那人想必是个扎手的强敌?”

杨炎苦笑道:“是我有生以来从未碰过的强敌,我几乎伤在他的掌下!”

快活张吃了一惊,说道:“那人是谁?”

杨炎说道:“是一个不知来历的老头……”

快活张瞿然一省,笑道:“这个老头是和白驼山的妖妇穆欣欣在一起的,对吗?”

杨炎道:“你怎么知道?哦,敢情你也碰见过他们了?”

快活张笑道:“我刚刚碰上他们,占了他们一点小小的便宜。”

杨炎无暇问他占的是什么便宜,他急于知道义父和冷冰儿的消息,问道:“这个老魔头不知是什么人,但他说义父曾受他所伤,不知是真是假?张叔叔,你见着了我的义父和冷姐姐没有?”

快活张道:“这个老魔头就是白驼山主宇文博!”

杨炎“啊呀”一声,说道:“我早该想到是他了,他曾经叫我到白驼山找他,原来他就是白驼山主!”

快活张道:“你不必着慌,你的义父纵然胜不了白驼山主,但也未必吃亏。”

杨炎道:“你怎么知道?”

快活张道:“白驼山主要是业已打伤了你的义父,他就用不着急急忙忙要逃回山了。依我看,他的元气似乎受损不小,多半还是他吃的亏较大。”

杨炎稍微宽心,说道:“冷姐姐是和义父一道的,却不知她又如何?”

快活张道:“我没有见着他们,但我知道冷姑娘一定没事,反而是那妖妇吃了她的亏。”

杨炎问道:“何所见而云然?”

快活张道:“我碰见白驼山主和那妖妇的时候,那妖妇形容憔悴,精神萎靡之极,我一看就知她是受了冰魄神弹的寒气侵袭。”接着笑道:“也幸亏白驼山主受到那妖妇所累,要为她又耗不少真气。你也间接帮了我的忙。否则我刚才可真不敢行那着险棋。”

杨炎笑道:“改容易貌,是你的看家本领,你扮武毅骗过他们,也不算怎么行险侥幸。”

快活张道:“你不知道,我几乎给那妖妇识破呢,她也是这方面的行家,要不是初时她的神智尚未十分清醒,只怕我一出现,就要给她找到破绽了。再者,若不是我看出那老魔头元气受伤,我也不敢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去骗他的东西。”

杨炎心头一跳,连忙问道:“你骗了他的什么东西?”

快活张笑道:“这东西恐怕正是你想要的。”

杨炎道:“哦,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快活张道:“你是不是来找寻龙姑娘的?”

杨炎道:“是呀!你知道她的消息吗?”

快活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问杨炎:“你为什么要找寻她?”

杨炎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缘故,要上天山为我分辩。”

快活张道:“因此你担心龙姑娘反而遭你连累。”

杨炎急道:“张叔叔,要是你知道她的消息,请你赶快告诉我吧。我的确为她担心!”

快活张道:“我没碰见她,不过从白驼山主和那妖妇的说话之中,倒是透露了一点消息,好像龙姑娘已经给天山派的人捉去了!”

杨炎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她果然出了事了,这怎么好?”

快活张道:“天山派的人,依你猜想是哪一个和她最过不去,亦即是说,非和她为难不可!”

杨炎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石天行了。我割了他儿子的舌头,他恨我如同刺骨。在他的心目中,龙姑娘是和我同谋的,最少也是帮凶。他一定不肯放过龙姑娘的!”

快活张笑道:“好,那么这件东西就正是对你大有用处的了。”说罢,便即把石清泉那份认罪书拿了出来,交给杨炎。

杨炎虽然知道有这份认罪书,但还未知道内容,看过之后又惊又喜,说道:“想不到石清泉的行为竟是如此不端,好,我拿这份认罪书给掌门看去,看他们父子还有什么颜面反而诬蔑我犯了戒律清规?”说至此处,方始想起要问快活张:“对啦,张叔叔,你又怎么知道要给我偷这件东西?你又是因何来到这里的?”

快活张笑道:“就是为了你的缘故呀。龙姑娘与你的姑姑早已化敌为友一事,你是早已知道的了?那日你在京城不辞而行,你的姑姑就知道你是上天山。她放心不下,和我说起,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就说,好,我跑得快,且待我这个小偷偷上天山,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忙吧。想不到未到天山,我就碰上白驼山主和那妖妇,那妖妇正在向丈夫献‘宝’,我就假扮武毅,把这件‘宝贝’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