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物归原主销悬案货运边疆出怪招(第3/12页)

齐世杰道:“徒儿武功尚未练成,只想跟随师父。再说我是外人,总镖头一职,我的意思还是由戴兄出任的好。”

众人一听这话,不觉又是一怔,韩威武喜道:“戴兄令郎也回来了么?”

快活张说道:“不错,小儿戴京亦已来了,他正在后堂和杨大姑说话。”拍了拍手,叫道:“京儿,你出来吧!”

戴京应声而出,他今年三十一岁,十九年前,与父亲逃出京师之时,他已有十二岁年纪,座中的叔伯辈,还依稀记得他的面貌。他是“货真价实”,当然更是无人敢怀疑他是假冒的了。

乌苏台有意试试他的真伪,说道:“戴世兄,你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见过你的。”

戴京说道:“大人的恩宠我怎敢忘记,记得是我十岁那年,我拜崔伯伯做干爹,上契那天,大人赏面到我干爹家中来喝喜酒,干爹叫我练一套伏虎拳给大人看,还曾得过大人指点的呢。不知我可有记错?”原来扬威镖局的总镖头乃是他的义父。说罢,他随即便上去先拜见义父。

乌苏台哈哈笑道:“你的记性真好,我却没有你记得这样清楚。老戴,恭喜你有一个好儿子,又收得一个好徒弟。”

崔立诚更是喜得眉开眼笑,说道:“好孩子,一晃相近二十年,想不到还能够在震远镖局咱们爹儿俩重逢。你这次回来,子承父业,真是好得很啊!”

戴京说道:“多谢义父,韩伯伯和各位镖行前辈叔伯的栽培和爱护,我才能够重返镖局,以后还得请各位前辈多多赐助。”

一众镖行前辈见他彬彬有礼,更是欢喜。崔立诚笑道:“你应该多谢乌大人才对。乌大人早已升任大内总管,今天就是全靠乌大人一言九鼎,替令尊洗脱嫌疑,你们戴家才能够得回在震远镖局的股份的。”

戴京说道:“家父与乌大人的说话,小侄已经听见了。多谢乌大人的恩德。”说罢,重新施礼。

乌苏台只能勉强笑道:“好说,好说。我和令尊是多年的交情,彼此帮忙那是应该的。”他强调“彼此帮忙”四字,戴京听了,更为放心。

乌苏台又道:“杨大姑也在这里吗?韩老镖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杨大姑是武林前辈,又是我的同僚杨牧兄的姐姐,因何不请她出来相见?”

快活张是断定了乌苏台不敢与杨大姑为难,这才索性把杨大姑到达京城的秘密公开的。其实乌苏台早已知道杨大姑藏在震远镖局,在此之前,他还想过要对付杨大姑的。但此际,他有把柄捏在“戴湛”手里,自是不敢多事了。只能当作是刚刚听到杨大姑的消息。

“这你可不能怪老韩……”乌苏台语音甫落,杨大姑就出来了。

“是我自知上不了台盘,因此我一向都是避免和官府的人应酬的。何况今天有你乌总管这样的大官在座,我当然更是吓得只能躲起来了。”杨大姑说道。

乌苏台苦笑道:“大姑说笑了。韩老镖头今日荣休之喜,京城里能够和他攀得上一点交情的朋友,谁个不来道贺。令弟也是座上客呢。咦,令弟刚才还在这里的,却怎的不见了?”

杨大姑道:“不必找他了,要是我想见他,我早已出来了。”

乌苏台道:“不知大姑何以连自己的胞弟也避而不见?”

杨大姑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好歹也算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就因为他今天是以当官的身份来到镖局,所以我不愿见他了。但并非避而不见,假如他以我的弟弟身份,单独跑来找我,我当然是会见他。嗯,说到这里,老戴,我倒要怪你了,你不该把我的行踪当众揭开的。”

快活张装模作样向她赔了个礼,说道:“大姑,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杨大姑道:“什么其二?”快活张道:“乌总管虽然是大官,但他也是好朋友,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他帮忙,他一定会帮忙你的。”

乌苏台心头一凛,不知快活张还要给他出什么难题,说道:“对啦,我还没有请问大姑,不知大姑此次来京,除了喝韩老镖头的荣休喜酒之外,尚有何事?”

杨大姑道:“实不相瞒,我是来找弟弟向他打听一个消息的,但他住在什么地方,可是连我这个做姐姐的都不知道,刚才我又不想见他,只能再找人打听了。”

乌苏台道:“这你可不能怪令弟,做大内侍卫的人,住址是不能随便说给别人知道的。不过你不是外人,你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杨大姑道:“用不着了。你是老戴的好朋友,只要你肯帮忙,向你打听更好。因为你是舍弟的顶头上司,知道的事情,当然也比他多得多。”

乌苏台道:“大姑欲知何事?我身为大内总管,如果是属于公事的……”

杨大姑道:“你放心,我不会打听朝廷的事情,我只是想打听和我有关的一点私事。”

乌苏台道:“那么大姑请说。”

杨大姑道:“我是想打听小儿的事,上个月有人到保定查问他的去向,我是听得朋友说的,朋友是谁,你就不必问了。总之我的朋友告诉我,来保定查问小儿行踪的人,是从京师来的。”

乌苏台只能佯作不知,咳一声道:“有这样的事吗,我都未知道呢?”

杨大姑道:“如此说来,不是你派出来的人了。”

乌苏台道:“当然不是。如果我要找令郎,我自会转托令弟。”

杨大姑道:“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小儿是犯了什么罪,大人要派人抓他呢!”

乌苏台道:“令郎曾经打败过关东大盗尉迟炯,说实在的,我倒想找他做官呢。记得我也曾托令弟说过的,不知他说了没有。”

杨大姑道:“这个他倒是在半年前早已说了,只是因为我年纪老迈,不许他离开我的。”

乌苏台道:“但听大姑刚才所说,令郎如今似乎也已不在你的身边?”他哪知道,杨大姑的“令郎”齐世杰如今正是在母亲身边,而且也是在他的身边。

杨大姑道:“他是出门去找个朋友,短期内就会回来。不比我的弟弟来京师当官,连亲人都很难见面。”

乌苏台道:“令郎是找什么朋友?”

杨大姑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朋友,老婆子也不想多问惹年轻人的讨厌。不过大人这样查根问底,是否怀疑小儿误交匪人。”

乌苏台唯有说道:“我不是这意思。不过少年人容易受骗,择友是该谨慎。”杨大姑道:“我会留心他的。你不放心他吗?”乌苏台心里咒骂:“不知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你那宝贝儿子,前天晚上就正是在你弟弟家中闹过事来。”但碍着有把柄捏在“戴湛”手里,只好说道:“哪里,哪里,有你这样的好母亲管教他,我岂有不放心之理。我是但盼令郎有一天能够做我的同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