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疑案未明还孽债忏情无奈托遗孤(第3/11页)

何玉燕亢声道:“我们并没有误入歧途,也没有坠了爹爹的侠义名声!”

戈振军脸部毫无表情,冷冷说道:“我不是说你!”

耿京士不知道他们那天说过些什么,他只知道大师兄是决不会放过他的了。他被大师兄冰冷的目光盯得难以忍受,突然大声说道:“师妹,你不要替我求情。大师兄,我是对不住你,你喜欢怎样处置我,就怎样处置我吧!”

戈振军道:“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师父!”

耿京士吃了一惊,叫起来道:“你说什么,我怎样对不起师父?”

戈振军还没回答,那老家人何亮亦已来到了。何亮是她家老仆,对她的父亲最为忠心,论辈分还是她的族中长辈。

何亮气呼呼的对着耿京士戟指而骂:“岂只对不住这么轻松,你,你这奸贼……”

戈振军道:“大叔,先别这样骂他,问清楚了再说!”

何亮道:“还用得着问吗?我亲眼见到的!”

耿京士也生气了,叫道:“说清楚点,你见到什么,因何骂我奸贼?”

戈振军摆一摆手,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弄清楚的。师妹,你跟何大叔先回家吧!”

何玉燕道:“不,我和京士已经做了夫妻,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留在这里陪他!”

何亮怒道:“小姐,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要是知道了还庇护他,那就休怪我。休怪我……”

何玉燕道:“你要对我怎样?”

何亮是看着她长大的,一向对她的爱护真可说得是无微不至,此时他心中滴血,放软语调说道:“小姐,我相信你现在仍是被这奸贼蒙在鼓中。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决不会像他那样丧心病狂的!”言下之意,倘若她知道了丈夫所做的事,还要认他为夫的话,那也就是“丧心病狂”了!

何玉燕惊疑已极,喝道:“他究竟做了什么,快说!”

戈振军缓缓说道:“师妹你要留在这里也好。不过只怕你受不起刺激!”

何玉燕道:“天塌下来,我也不怕!”心想:你们这样冰冷的目光我都受得了,还有什么刺激受不了。

戈振军道:“好,那我就请你老实回答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和耿京士在一起?”

何玉燕粉脸飞红,说道:“大师兄,你问这个干吗?”

戈振军喝道:“回答我!”

何玉燕道:“我不是和他在一起,还能和谁在一起?”

戈振军道:“整个晚上,他都是在你身边吗?”

何玉燕心头一震,“大师兄,他、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早已打探到我们的行踪,昨天晚上,就来窥伺?”

原来昨天晚上,耿京士的确是曾有一段时间,不在她的身边。

他们在一间小客店投宿,何玉燕午夜梦回,忽然发觉丈夫不在身边,大约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方始回来。连何玉燕也不知道他是去了什么地方。

是据实回答呢,还是替他隐瞒呢?何玉燕迟疑不敢作答。

耿京士站出来道:“我自问做的不是亏心事,也用不着隐瞒。不错,昨天晚上,我是为了一点私事,曾经离开那间客店。”

何亮大怒道:“你还敢说你做的不是亏心事,我说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戈振军用手势止住何亮,何亮退过一边,咕哝道:“你审问他吧。其实此事已是铁证如山,还何须审问!”

戈振军回过头来问耿京士:“什么私事?”

“会一个朋友。”

“这人是谁?”

“你没有权利知道我的私事!我也不是犯人,不能让你当作犯人一般审问。”

昨天晚上,耿京士也是这样回答妻子的问话的。何玉燕惊疑不定,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劝丈夫道:“京郎,你既是问心无愧,那也不妨对大师兄直说。”

耿京士苦笑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何亮叫道:“我忍不住了,戈少爷,你不许我说,我也要说。姓耿的奸贼,你犯了弥天大罪,还敢装作没事人一样,气煞我也!”后面这两句话,是指着耿京士大吼的!

戈振军道:“好,他不敢说,你替他说!”

何玉燕诧异之极,说道:“何大叔,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何亮道:“我当然知道,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的。他犯的罪行,抵赖不了!”

何玉燕道:“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请你说吧。我总该有权利知道吧?”

何亮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但声音却是十分冷峻,说道:“昨天晚上,他根本不是去会什么朋友,他是回到你的家中,杀了你的爹爹!”

雨已停了。但何亮此言一出,却是恍如在何玉燕的头顶上空响起一个晴天霹雳。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一呆,茫然问道:“何大叔,你,你说什么?”

何亮流着泪叫道:“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不知道么?”

何玉燕晃了几晃,好不容易才稳得住身形,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爹爹怎会死在他的手下?”

何亮摇一摇头,叹息道:“大叔几时对你说过谎话,你不相信也得相信,你的爹爹真的是已给奸人害死了。这个奸人就是……”

何玉燕抢先叫道:“这个奸人绝不会是他!”

何亮道:“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耿京士冷静得出奇,说道:“大师兄,师父遇害之时,你在不在家?”

戈振军咬牙道:“我若在家,焉能容那奸人逃走?”

耿京士道:“那么我想问何大叔几句话,可不可以?”戈振军道:“可以。”

何亮余怒未息,哼一声道:“你还想狡辩?”

耿京士道:“我还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狡辩?”

何亮道:“好,你问!”

耿京士道:“师父是昨晚什么时候遇害的?”

何亮道:“约莫是将近二更时分。”

耿京士道:“昨晚我们住在牛眠镇……”

何亮迫不及待就截断他的话道:“牛眠镇离咱家不过二十五里,以你的轻功,半个时辰也足够来回了。”

耿京士道:“昨晚二更到三更时分,牛眠镇是一直在下着雨的,那时你在家中,外面是不是也下着雨?”

何亮道:“是在下雨。”

耿京士道:“我记得师父有早睡的习惯,那时他已经睡了吧?”

何亮道:“我不知他是否已经睡着,但我听得他好像是在梦中发出一声惊叫,我跑到他的房间去看,那时你这奸贼已经把他害死了!”

何亮口口声声,说是他亲眼看见,似乎已是没有辩驳的余地了。

耿京士忽道:“师妹,你的爹爹有没有点着灯睡觉的习惯?”

何玉燕道:“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