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一回璧合珠联欣玉女龙争虎斗闹金京(第3/4页)

李中柱虽然在大都住过一些时候,却没游过西山。初冬时节,游人绝迹,幸而在山上还偶然可以碰到几个樵夫,李中柱向他们问道,他们听说是往秘魔崖的,都感到有点诧异。那些樵子也只能指示方向,秘魔崖何在,还须他们自己找寻。

李中柱知道秘魔崖有个证果寺,于是一路留心,找寻那个古寺。

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分,他们还是看不见任何建筑。任红绡道:“樵夫告诉我们,说是经过了香界寺和宝珠洞之后,再往前走,上山去就是秘魔崖了,为什么还不见有寺院呢?难道咱们走错了路!”

此时他们正在经过一个山坳,该处地气温暖,虽然是在初冬,山坳里还开着许多无名的野花,还有许多奇特的石头,还有涓涓的流水,风景非常幽美。

李中柱笑道:“别心焦,当作是来游山玩水吧。这样的洞天福地,也不是容易来得到的呢。匆匆地跑过去,岂非跑马看花,失了眼福?”

任红绡笑道:“你倒说得轻松,我不心焦,只怕表哥和瑛姐等得心焦呢。”

话犹未了,忽听得有暗器破空之声,原来是有个人站在山上,向他们掷来一块石头。那个人是什么模样,因为是藏在茅草丛中,看不清楚,但他掷石的手法,却令李中柱大吃一惊。

他们的距离少说也有五七十步之遥,但令得李中柱吃惊的不仅是这人的石块能够掷得如此之远,而是他的掷石手法。他的掷石手法和昨晚那个军官发射“钱镖”的手法竟是一模一样。

李中柱惊疑不定,心里想道:“莫非就是那个暗中帮助我们的军官,他赶在我们的前头,先到这里来了?”

心念未已,那块石头已是挟风而来,李中柱不敢断定是否同一个人,也未知对方是友是敌,当下举起玉箫,一招“长河落日”,划了一个圆圈,想要拨打石块,不料那块石头到了他的面前丈许之地,忽地斜飞出去。

那人随即喝道:“什么人胆敢闯到秘魔崖来,快快报出姓名来历。”

任红绡喜道:“果然是秘魔崖了,李大哥,你快去和他说个明白。”

李中柱惊疑不定,低声说道:“且慢!”一跃而前,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接我的钱镖!”

李中柱掏出一把铜钱,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撒出,用的是师门独特的打穴手法,七枚铜钱,分打那人的七处穴道。

那人“噫”了一声,似乎有点诧异,正要施展接发暗器的功夫之时,那七枚铜钱,忽地在他身前落下。

“钱镖”去势急劲,那人也料不到这七枚铜钱竟然会忽然落下的,不觉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想道:“怪不得他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原来他也是有意让我一招!”说时迟,那时快,李中柱已是来到他的面前。

李中柱定睛一看,只见这个人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像一个普通猎户的打扮。

昨晚他在那古柏林中,虽然没看清楚那个军官的相貌,但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一层,李中柱是听过那个军官的说话的,这人的暗器手法和那个军官相同,声音却是并不一样。

那少年赞道:“好功夫。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秘魔崖来,快快实话实说!”

李中柱存心再试试他的本领,故意冷笑说道:“秘魔崖又不是你家的产业,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你管我是什么人?”

那少年哈哈一笑,说道:“那么你是存心要和我打上一架了。”

李中柱道:“这是你无理取闹,你要打架,我唯有奉陪。”

那少年道:“好,你远来是客,你进招吧!”李中柱也不客气,暖玉箫一挥,一招之间,遍袭对方七处穴道。

那少年道:“好,惊神笔法,果然名不虚传。”呼的一记劈空掌,隐隐挟着风雷之声,掌风箫影之中,两人一合即分,各自斜跃三步。

李中柱见他叫得出“惊神指法”的名称,不禁又吃一惊,想道:“这少年的功力似乎还在我之上,他这掌法和少林寺的伏魔掌法相像,但掌力刚猛尤有过之,不知是哪一门派的。”

那少年凝身止步,李中柱横箫防身说道:“怎么,你不打了?”

那少年哈哈笑道:“你不肯说你的来历我也知道,你是武林天骄的弟子,对不对?”

李中柱道:“不错,你是何人?”

话犹未了,只见山坡上走下来三个人,前面一个人是年约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后面跟着一男一女,正是谷啸风和韩佩瑛。

谷啸风叫道:“李兄,表妹,你们来了!我和佩瑛正在盼望你们呢!”

那老头则在笑道:“令威,你怎么和客人打起来了?”

那少年笑道:“檀大侠的惊神笔法难得一见,我是诚心向李大哥请教的。”

谷啸风笑道:“不打不成相识,李兄,我替你们介绍。这位是何老前辈,这位是何老前辈的令郎。”

那老头道:“我叫做何仲容,小儿名叫令威。我和虎威镖局的孟老镖头是老朋友了,你们到我这里,不必客气。”

当下何仲容便即带领他们回家,经过曲曲折折的羊肠山道,到了秘魔崖。只见一块从山顶上凭空伸出来的岩石,下面有一片平地,好像张开了的狮子嘴。“证果寺”就在“狮子嘴”的里面。因为有横空凸出的秘魔崖遮掩,所以若非到了秘魔崖下,只在半山是看不见的。

何家在证果寺后面里许之遥,要绕过秘魔崖才能到达。到了何家之后,谷啸风和李中柱简略的说了昨晚的经过。原来他们杀出重围,倒没有碰上太多阻碍,丁实没来西山,而是潜回大都城中,为的是要火速设法通知他的绸缎店伙计逃避。

李中柱道:“他这一回去,所冒的风险恐怕太大了吧?”

谷啸风道:“丁香主交游广阔,又有丐帮帮他的忙,危险当然会有,但料想也可以逢凶化吉的。那些伙计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他可不能丢开他们不理。”

李中柱听了谷、韩二人脱险的经过之后,对何令威道:“何兄,我有一事未明,想要请教。”何令威道:“李兄,请说。”

李中柱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众人,听得众人称奇不已。何令威的神情更是又惊又喜,若有所思。

谷啸风道:“如此说来,那个暗中帮助你们脱险的御林军军官,恐怕多半是自己人了。”

李中柱道:“小弟想向何兄请教的就是这件事情,那个军官的暗器手法和何兄的手法似乎同出一源,不知何兄可知道这人是谁?”

何令威大喜说道:“听你们所说的情形,这人的掷石手法和我相同,对天坛的地理又很熟悉,那一定是我师父了!想不到他老人家来了大都,我却还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