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薄命佳人遭陷害痴情公子苦相随(第3/5页)

西门牧野喝道:“往哪里走!”铮铮两声,弹出两枚钱镖,一枚打向奚玉瑾后心的“风府穴”,一枚打向他的徒弟濮阳坚。

奚玉瑾正自纵起,尚未跃上屋顶,人在半空,听得暗器破空之声,已是无法躲避。

濮阳坚“啊呀”一声跳起来,叫道:“师父不要放过这臭丫头!”原来西门牧野分别打出两枚钱镖,功用却是恰好相反,打向濮阳坚的那枚钱镖,乃是替他解穴的。

忽听得“当”的一声,一只酒盅从牢房里掷出,把西门牧野的那枚钱镖打落。酒盅是铜做的,比一枚铜钱做的分量当然是要重得多,打落了钱镖,余势未衰,濮阳坚正在跑上去指手划脚的向奚玉瑾喝骂,给这个酒盅打个正着,登时额角开花,血流满面。

孟七娘从牢房里走了出来,冷冷说道:“西门先生,你不知道侍琴是我的丫头么?”要知孟七娘是个性情高傲的人,西门牧野与朱九穆这些人在她家里喧宾夺主,她早已是不能容忍的了,此时情知决裂难以避免,当然只有挺身而出。

西门牧野怔了一怔,随即又哈哈笑道:“想不到七娘竟会纡尊降贵,跑到牢房来了。不错,打狗要看主人面,但我未曾打着你的丫头,你们主仆却已伤了我的徒弟。我的徒弟有何不是,我倒想向七娘请教呢!”孟七娘冷笑道:“好呀,你是要给你的徒弟出气是不是?”

西门牧野道:“不敢。”孟七娘淡淡说道:“多谢西门先生不予追究,那就请吧。”

西门牧野非但不走,反而迈前两步,冷笑说道:“比这样的事情更重大的都有呢。些许小事,自是不值一提。”

孟七娘柳眉一竖,峭声说道:“西门先生,你要追究什么?”西门牧野道:“请问七娘来此贵干?”

孟七娘一声冷笑,说道:“这是我的家,我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得着么?”

西门牧野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说过把韩大维交给我看管的,为何你又插手?”

孟七娘纵声笑道:“西门先生自称君子,不怕人笑甩了下巴么?我可没有这样厚的脸皮自命君子,我只是一个气量狭窄的女人。我就是讨厌你们在我这里多事,我就是偏偏要管,你怎么样?”

西门牧野阴恻恻地说道:“不敢怎样,七娘既然一定要管,那就只好请七娘抖露两手给我们瞧瞧了。”

孟七娘道:“哦,原来你是要较量我了!”西门牧野发出一声长啸,傲然说道:“正是这样。”

在他们二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之时,奚玉瑾早已跳上屋顶,翻过了墙头,无暇听他们的争吵了。

孟七娘与西门牧野交手,胜负如何,暂且按下不表。先说奚玉瑾的遭遇。

孟七娘这座堡垒倚山修建,叠叠重重,恍若迷宫。奚玉瑾来此三日,每天都是陪七娘下棋,对堡垒的形势甚是陌生,也不知怎样走才能脱险。蓦地想起那人提醒她“朝东”,于是不假思索的便往东走。

往东走果然是走对了,她刚刚翻过墙头,只见朱九穆正自西面匆匆跑来。

朱九穆是听得西门牧野的啸声赶来赴援的,是以虽然看见奚玉瑾在东面逃跑,却也无暇拦她。

奚玉瑾是已经在牢房里抹掉了化装的,朱九穆认出了她,放她逃走,心里又有点不甘,当下就揭了一叠瓦片,向她打去。

只听得哗啦啦一片声响,也不知是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头,把这叠瓦片打碎了。朱九穆心头一凛:“原来孟七娘在这里还伏有高手应援。”此时他已听得西门牧野与孟七娘高呼酣斗之声,一来是无暇去理会奚玉瑾,二来也是没有把握胜得过这个打碎瓦片的人与奚玉瑾联手。于是只好高声叫道:“你们快来拦截这个丫头。”

奚玉瑾跑进园子,有两个人已经向她跑来,一个用剑,一个空手。另外还有三四个人,转眼就可到来。奚玉瑾以寡敌众,必须速战速决,当下便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向右面的那个汉子攻去。

那汉子是练有铁砂掌功夫的高手,骈指可洞牛腹,但看见奚玉瑾突然向他撞过来,也不觉吃了一惊。

要知孟七娘在一般不知她的底细的人的眼中,乃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连西门牧野和朱九穆二人对她也不能不有几分顾忌的。这两个人是西门牧野的党羽,在江湖上不过是二流角色,当然更是不敢得罪孟七娘了。

他们听了朱九穆所传的命令,不能不去追赶奚玉瑾,但奚玉瑾突然向他攻来之时,他们就反而有所顾虑了。下手太重,恐怕会伤了奚玉瑾的性命,出手太轻,又怕给奚玉瑾伤了。

这汉子抱定了“不为已甚”的心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只好横掌当胸,暂取守势。

奚玉瑾先当孟七娘的丫头,因为怕给她看出底细,当然不能携带兵器,她那柄随身的青钢剑早已交给辛十四姑代为保管。她的本领虽然胜过这汉子许多,但若用空手破他的铁砂掌,却也不是三招两式所能做到。

好个奚玉瑾,在这关键的时刻当机立断,突然一个转身,移形换位,倏然间就到了另一个汉子的身旁。

这汉子手持双剑,正合奚玉瑾使用,奚玉瑾喝声“撒剑!”出手如电,向这人臂弯的“曲池穴”点去。这人只道坐山观虎斗,不料奚玉瑾突然就欺到身前,冷不防,只觉手腕一麻,双剑已是到了奚玉瑾的手中。

有铁砂掌功夫的那个汉子见到同伴倒下,这才大吃一惊,知道这个丫头的本领远远在他想象之上,但后悔已经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已是刷的一剑向他刺来,喝道:“你的心地不算太坏,饶你不死!”

一剑穿过这人的掌心,破了他的铁砂掌功夫,立即反身跃出。

此时又有六七个人陆续来到,看见奚玉瑾伤了他们两个同伴,哗然大呼,纷纷拥上。有人叫道:“西门先生已经和孟七娘在里面动手了,咱们无须顾忌!”

奚玉瑾见对方人多,不敢恋战,当下使出了奚家独门的百花剑法,双剑展开,身似水蛇游走,剑花错落,却似落英缤纷。这班人的功夫还不及刚才那两个汉子,只听“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七个人中有五个给奚玉瑾用剑刺着了穴道。

奚玉瑾刚脱重围,忽听得又有人喝道:“小丫头休得撒野!”只见两个人,腾身越过假山,向她追来,奚玉瑾见了这两人的身手,也不禁吃了一惊!

奚玉瑾认得其中一个是西门牧野的二弟子郑友宝,另一个却不知是谁。但听他那一声大喝,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显然是内功的造诣还在郑友宝之上。

奚玉瑾在孟家三日,听得碧淇、碧波等通晓武功的丫头谈论,知道郑友宝的功夫只有在濮阳坚之上。在濮阳坚未给公孙璞打伤之前,奚玉瑾曾经和他交过手,兄妹二人联手,方能占得上风。倘若单打独斗,奚玉瑾自问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