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芳心何属空惆怅好梦从来是渺茫(第2/4页)

原来他的父亲公孙奇的元配本是他母亲的姐姐,公孙奇谋夺桑家的毒功秘笈,谋害了第一个妻子桑白虹,然后又使用毒辣的手段,迫小姨嫁给他作续弦。另外还和一个绰号“玉面妖狐”的女魔头勾勾搭搭。

他的母亲为了替姐姐报仇,故意引导丈夫走上错误的练功途径。群雄大破桑家堡之日,正是公孙奇“走火入魔”开始发作之时。

公孙奇明白了真相之后,想到了一个最恶的主意,要害他的妻子一辈子!他竟然用“化血刀”伤了他的亲儿!

公孙奇的“化血刀”用得恰到好处,婴儿不会死亡,但却必须母亲用她家传的内功心法,给孩子悉心调治,到孩子十八岁之后,这毒方能化净。而且由于桑家的内功心法与“化血刀”毒功相生相克,母亲悉心给儿子疗毒,十八年过后,孩子的毒完全移到母亲身上,母亲就会“走火入魔”而亡!

幸亏柳元宗是天下第一神医,仗着他的精妙医术和三位武学大师深湛的内功,这才无需桑青虹以家传的内功心法替儿子治疗,不到十年,便把她的儿子医好了。公孙璞尤且因祸得福,因为自小得三位武学大师以内力相助,打下了以后修习上乘内功的坚实基础。

病虽医好,他的母亲还怕留有后患,因此要他拜耿照为师。耿照的武学造诣虽然不如三位大师之已到登峰造极境界,但他曾得异人传授,懂得逆行经脉的功夫,练了他这门正邪合一的内功,可以根除走火入魔之患。

公孙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不禁放声痛哭。桑青虹让他哭过之后,说道:“璞儿,你现在该明白我给你取的名字,有什么用意了吧?你名‘璞’字‘去恶’,我要你如璞玉之厚重、无瑕,我要你一生行侠仗义,去恶迁善,为你爹爹赎罪,你做得到不?”

公孙璞在父亲坟前发誓:“孩儿一定做到!”

桑青虹这才现出一丝笑容,说道:“好,那么从明天起我就教你练我桑家两大毒功!”

公孙璞吃了一惊,说道:“我一出生就受‘化血刀’之害,我憎恨这种狠毒的武功,我不练这两大毒功!”

桑青虹道:“我本来也是痛恨这两大毒功,从没想过要你练的,但现在你却是非练不可了!”

公孙璞道:“为什么?”

桑青虹道:“你爹爹死后,那部毒功秘笈不知去向,我以为从此失传了。哪知最近又发现有人会使这两大毒功,这人名叫西门牧野,是关外的一个大魔头,倘若你不练这两大毒功,武林中就无人能够克制他了。”

公孙璞道:“为什么一定要我练呢?别人不可以么?”

桑青虹轻抚爱儿,又道:“而且,这对你来说,是责无旁贷。你曾受过化血刀的伤害,你岂能让人用这种毒功再去害人?你若能除了西门牧野,也是替你爹爹赎罪啊!”

公孙璞瞿然一省,说道:“娘教训的是。孩儿为了憎恨这种毒功,就不想练,这是太自私了。”

于是公孙璞就在光明寺中,开始练“化血刀”与“腐骨掌”这两大毒功。练了三年,方始练成。在这三年之中,柳元宗和公孙隐也教了他许多上乘的武功。是以他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一岁,武功之强,已可以及得上当世的一流高手!

本来他练了这两大毒功之后,就想去关外找寻西门牧野的,但因蒙古入侵,故此他奉母之命,往金鸡岭相助蓬莱魔女。想不到他未曾出关,在途中就遇上西门牧野的大弟子濮阳坚。

公孙璞正在沉思,忽听得路上有人大声呼喝,抬头一看,只见一骑骏马,正在追赶一个少年。骑马的正是濮阳坚,给他追赶的则是昨日在酒楼上请他喝酒的那个少年。

且说宫锦云在密林深处重新换过男装,翻过了那座山头,按照楚大鹏的指点,抄近路来截公孙璞,还未曾找着公孙璞,正行走间,忽听得马蹄声响,一个粗豪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日陌路相逢,看你还逃得到哪里去?”

原来濮阳坚在制服了黄河两岸五大帮会的首脑人物之后,料想他们在一年之内绝不敢反叛自己,这个五大帮会的太上皇的位子反正自己是坐定的了,不必忙在一时,于是就放心的回辽东去,准备向师父交差,并迎接师父到中原来做绿林盟主。

他见宫锦云一人落单,心中大喜,想道:“黑风岛的宫岛主是我师父争霸的一大劲敌,前日听那些人的说话,这小子乃是黑风岛的人,很可能就是宫岛主的儿子,哈哈,我正好拿他当作人质,献给师父。这小子孤掌难鸣,哈,哈,我要拿他,这正是大好机会!”

宫锦云大吃一惊,说时迟,那时快,濮阳坚已经飞马追来,人未离鞍,“刷”的一鞭就向宫锦云打下。

宫锦云拔剑一撩,鞭剑相交,“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宫锦云虎口隐隐作痛。濮阳坚用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马鞭,但鞭上附有他的内力,一条普通的马鞭就变得似钢鞭一样,宫锦云的宝剑非但削它不断,反而给他打得宝剑几乎脱手。

宫锦云一个转身,闪开了第二鞭,濮阳坚冷笑道:“跑是跑不了的,乖乖地跟我回去吧!”拨转马头,马鞭挥了一个圆圈,向宫锦云搂头套下。宫锦云轻功不弱,一个“燕子穿云”,跳了起来,斜飞出去,可是她那柄宝剑,却已给濮阳坚的马鞭卷去。

濮阳坚第三鞭打下,宫锦云脚踏“之”字,又再闪开。濮阳坚拨马直冲过来,宫锦云一个打滚,躲得十分狼狈,可是终于还是躲开了濮阳坚的第四鞭。濮阳坚的马冲得太快,冲过了她的前头十数丈之遥,方始勒住,又再回来。

宫锦云情知若是在大路上往前跑的话,轻功多好,也是跑不过奔马,于是展开“穿花扑蝶”的身法,左面一兜右面一绕,走着“之”字路,向着树林逃走。

马要在直路上才跑得快,倘若要随时转方位,拨转马头,却是远远不如宫锦云的灵活。濮阳坚心头火起,喝道:“好呀,你还要跑,我就把你毙了!”他怕宫锦云逃进林中,更难擒捉,杀机一动,陡的就从马背上跳起来,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宫锦云的头顶疾抓下去。

眼看宫锦云已是逃不开这“饥鹰扑兔”的一扑,就在此时,忽听得“嗤”的一声,一枚小小的石子,突然从林中打出。

濮阳坚人在半空,躲避不开,掌心给石子打个正着。他是练过铁砂掌的功夫的,寻常的刀剑也未必就刺得穿他的掌心,不料此时给一枚小小的石子打着,竟是痛逾刀割,不但掌心穿了一个小孔,鲜血汩汩流出,而且脉搏受了震荡,胸中登时气血翻涌,如受火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