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毒手伤人疑玉女神刀化血慑群豪(第2/5页)

洪圻叫道:“楚大哥,这小子胡吹大气,你就相信他了?”他见楚大鹏对这小厮越来越是恭敬,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

身披黑狐裘,独自占住一张桌子喝酒的那个粗豪汉子忽地站了起来,说道:“这位小哥说得不错,你们的人受的的确不是七煞掌之伤!”

小厮冷笑道:“如何?你们没有见识,总还有个见识的。这下子你们还说我是吹牛么?”作出一副不屑再理闲事的样子,坐下来自顾喝酒。

这粗豪汉子一出声,把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当下这些人全都转过了身,围着那个汉子,也就无暇再理这个小厮了。

楚大鹏抱拳说道:“不是七煞掌之伤是什么伤,请高明指教!”

粗豪汉子道:“是化血刀之伤!”

“化血刀”三字从这汉子口中吐出,楚大鹏不禁大吃一惊!其他的人却不知道什么叫“化血刀”,都在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洪圻说道:“我们那两位香主受的可并非刀伤呀!”

楚大鹏说道:“化血刀是桑家的两大毒功之一。二十多年前,桑家堡的堡主,天下第一邪派高手公孙奇曾经倚仗‘化血刀’与‘腐骨掌’的两大毒功称霸天下,据说中了‘化血刀’的,在七日之内,就会血液干枯而亡,不知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楚大鹏加以解释之后,众人无不大大吃惊。要知公孙奇逝世不过二十年,这些人在公孙奇生前虽然没有资格与他结交,对他的事迹却都是或多或少有过耳闻的。公孙奇练的毒功伤人无救,他们也都知道,不过不知道桑家两大毒功的名称以及有何奥妙而已。如今知道了他们的人中的是“化血刀”,焉得不慌?

粗豪汉子道:“你大致说得不差。不过中了‘化血刀’也并非一定是七日而亡,化血刀练得高明的可以任意施为,随心所欲,叫对方在一个月之后伤亡也可以,在三天之后伤亡也可以,甚至一个时辰之内伤亡亦无不可。但七煞掌之伤却是当场七窍流血而亡的。七窍流血,流的是大量的血,和中了化血刀之后流出的汗中渗有微量血水的血也不相同。所以这位小兄弟根据伤势,判断你们的人受的不是七煞掌之伤,一点也没有说错!”

洪圻连忙问道:“那么依高明之见,敝帮的两位香主还能活得多久?”

粗豪汉子喝了一碗酒,冷冷说道:“你们那些人中的是重手法化血刀,恐怕都活不过明日午时!”

洪圻倒抽了一口冷气,正想恳求那人解救,楚大鹏忽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听说公孙奇死后,桑家的两大毒功早已失传,何以还有人会使化血刀呢?”

粗豪汉子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它是失传?”

楚大鹏面上一红,说道:“我虽然孤陋寡闻,但也曾听得老前辈说过,说是公孙奇当年就是为了练这两大毒功,以致走火入魔而死的。死在何时,丧在何地,并无人知。二十年来,从没听过有人再练那两大毒功的。练这两大毒功,必将死于非命,因此,推想桑家的毒功秘笈即使还留在人间,也是无人敢练。”

粗豪汉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两大毒功早已有了传人,而且比公孙奇高明得多,绝不至于有走火入魔之险!”

洪圻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会使化血刀的人,实不相瞒,你们那些人都是给我打伤的!”

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又惊又怒,洪圻最为暴躁,猛的就扑了上去,楚大鹏叫道:“洪大哥,不可!”

洪圻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用毒掌伤人,难道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不理楚大鹏的劝阻,呼的一掌,就向那粗豪汉子当头击下。他练有毒砂掌的功夫,一掌打下,心里想道:“且让这厮也尝尝我的毒掌滋味,待他受了重伤之后,才好迫他交换解药!”距离既近,出手又快,楚大鹏想要把他拉开,亦已来不及了。

那粗豪汉子冷冷说道:“来得好,我正要领教洪帮主的毒砂掌功夫!”话犹未了,只听得“碰”的一声,洪圻跌了个四脚朝天,骨碌碌的从楼梯口直滚了下去!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群豪连他用的是什么招数,都还未曾看得清楚。

秃头汉子赖辉与洪圻相交最厚,大怒喝道:“咱们大河南北的五大帮会岂能平白受人欺负!”他们这一伙有十数人之多,在赖辉鼓动之下,同仇敌忾,一拥而上!

粗豪汉子道:“要打架么?这里可不是地方!这里是酒楼,我先请你们喝喝酒吧!”大口一张,忽地一股“酒浪”喷出来,群豪给酒浪洒了满头满面,只觉火辣辣的作痛,无不大骇。而且酒浪一喷,群豪眼前都是白蒙蒙一片,视物不清。在这刹那,人人都是恐防对方偷施暗算,于是不约而同的以手护眼,连忙后退。

在那粗豪汉子张口喷出酒浪之时,和韩佩瑛同桌的那个小厮笑道:“好热,好热!”取出一柄折扇,轻轻摇拨,向她们这边飞溅的酒珠,都给这柄折扇扇开。韩佩瑛本来想要躲开,免得给浊酒溅污衣裳,此时有这小厮给她防护,也就无须避开了。当下笑道:“是呀,打得真是火爆,咱们就看看热闹吧。”

这粗豪汉子早已喝下的半坛汾酒,此时都化作了酒浪喷将出来,把那些人喷得跌跌撞撞的往后直退。那个貌似农家子的少年仍然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座位上,对周围的一切,好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一个人眼看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却不知怎的,忽地脚步一斜,踉踉跄跄的从他身边滑了过去,连他坐的椅子也没碰着。

韩佩瑛暗地留神,看在心里,不觉吃了一惊!心道:“这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功夫!呀,真想不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也是一个武学高手!”

楚大鹏叫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此时已是有人把洪圻扶上楼来,群豪抹干脸上的酒珠,定睛一看,只见洪圻面色灰黑,衣裳却是点点鲜红,原来是他身上流出的“血汗”染红的。这个伤势,正是和那些中了“化血刀”之伤的人一模一样。洪圻的额上本来是有一只大瘤的,此时那只大瘤亦已裂开,流出脓血。

粗豪汉子哈哈笑道:“独角龙的角拔下来了!”

楚大鹏把手一挥,群豪四面散开,把那粗豪汉子围在当中。楚大鹏道:“你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请问你因何下此毒手?”

粗豪汉子笑道:“你们不是不信我会使用‘化血刀’吗?没办法,只好露一手给你们开开眼界,这你可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