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手足相残何太忍鸳鸯同命若为情(第2/11页)

那姓萧的老者笑道:“我不敢妄自非薄,在这套掌法上是用了一点功夫。但比起你家传的龙形六十四式可还差得太远!”

龙灵珠道:“萧伯伯,你是哄我欢喜还是故作谦虚?我使龙形六十四式只能震落树叶,可远远不及你这套掌法的威力!”

那老者道:“这是你还不大懂得运气使劲的缘故,从今天起,每天你先看我练一套落叶掌法,然后你再练你的龙形六十四式,过了三天,或许你可以有点不同了。”龙灵珠对他的用意本来已经猜到几分,一听此言,登时领悟,欢喜得跳起来道:“萧伯伯,原来你是有心指点我的,你是要我触类旁通!”

那老者道:“指点不敢当。不过我这套掌法虽然比不上你家传的龙形六十四式,掌法所需运用的内功,两者的法门却是相同。”

原来龙灵珠是从父亲留下的拳经剑谱,无师自通,练成了龙形六十四式的。但她只是从书本上学,运功的法门,限于年幼,却还未能参透。“袭貌遗神”,练成的掌法只是神似而已。

龙灵珠想道:“怪不得前两天我把这龙形六十四式练给萧伯伯看,他看了不置可否。原来练这掌法,还要懂得许多运气使劲的窍门!”

此时她看了一遍,已经懂得一点“窍门”,心痒难熬,说道:“萧伯伯,你再练一遍我看,请你放慢一些。”

老者笑道:“你这女娃儿这样心急,一天就想练成功吗?好吧,我就再练一遍。”他放慢拳脚,从头再练。杨炎躲在那边山头,凝神观看。他的内功造诣在龙灵珠之上,获益亦是不少。

不过那老者刚练到一半,就给人打断了。

一个小孩子气吁吁的跑上山来,叫道:“爹爹,你给我报仇、报仇!”

老者吃了一惊,说道:“报什么仇?”那孩子道:“我给坏人欺侮了。爹爹,我要你替我抓那个坏人,让我打回他一掌!”

老者道:“定儿,说清楚点,是什么样的坏人,他因何打你?”那孩子道:“他来强抢我刚刚捉到的一只小红鸟,我不给他,他就打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的。”

龙灵珠道:“他打你哪里,还痛不痛?过来让我瞧瞧。”

龙灵珠虽然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但见这孩子自己能够跑上山来,也就不怎样担心了,心里想道:“定弟自幼练童子功,功夫已经颇有根基,寻常人打他一掌,料想他也不会受伤。”

那孩子道:“那坏蛋在我背心打了一掌,痛倒是不痛,只痒得难受。跑路的时候还好些,一停下来,就好似痕痒到骨头里去!”老者越听面色越是沉重,忽地伸手撕开儿子的上衣。

龙灵珠正想替孩子脱下衣裳,看看伤势如何,给他敷药。在她以为,纵然受伤,大不了也只是一点皮肉之伤而已,见这老者急不及待的撕破儿子衣裳,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孩子的背心有淡红色的掌印,龙灵珠又是吃惊,又是奇怪:“那人的掌力可是用得不轻呀,定弟为何不觉疼痛?”

那姓萧的老者气得咬牙说道:“天下竟然有这样狠毒的人,我与你何冤何仇,竟然对我这乳臭未干的孩子用这种阴毒的掌力!”

龙灵珠这一惊非同小可,问道:“定弟受的是什么伤,不、不至于有大碍吧。”

那老者道:“那人是用太阴掌力伤了他的奇经八脉,掌上还可能涂有毒药。但不知他是功力未到还是尚稍有天良,这孩子的经脉未给震断。目前只是瘀血充塞体内,我还能治。”

说至此处,游目四顾,不见有人上来,继续说道:“贤侄女,待会我给定儿治伤,你替我留神点儿,别让陌生人上来!”

龙灵珠刷的拔出剑来,守在崖边,说道:“伯伯,你放心替定弟治伤吧,要是有人硬要上来,我和他拼个死活!”

老者说道:“也无需这样,打不过的时候,你叫我好了!”说罢,手掌已是贴在儿子的背心,用自己数十年所练的纯阳内功,为儿子推血过宫,解毒疗伤。

过了一枝香时刻,孩子脸色恢复红润,汗如雨下,流出的汗气味带点腥臭。那孩子喜道:“爹爹,你的本领真大,我的痕痒已经止了。我、我想睡觉。”说话的声音比前微弱得多,看来已是累得不堪。

老者吁了口气,说道:“总算把这孩子的一条小命保住了!”神情困顿,似乎比孩子还更疲劳。

杨炎在这边山峰看不见他怎样运功为孩子疗伤,也看不见他此际憔悴的容颜,但却隐隐感觉到有点什么不妙。

“一石二鸟之计,一石二鸟之计!”那“大师兄”邪恶的笑声又好像在他耳边响起来了。“一石二鸟之计”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亦已隐隐猜到几分了。

虽然他对这老者很有信心,即使他的武功已经打了折扣,他还是相信他可以打败那个“大师兄”的,但为了预防万一,他可不敢像刚才那样丝毫不以为意了。

他改变了主意,心里想道:“我可不能让这位萧老前辈中了奸人之计、我可得赶快过去与他们相会!”

可惜已经迟了,他刚刚有这念头,尚未付之行动,那边的草坪上,已是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事!

那个老者吁了口气,刚要把孩子交给龙灵珠,忽听得有个人赞道:“萧老前辈好精纯的内功,佩服,佩服!”草坪上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下子就到了那老者的身边!

龙灵珠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一直是仗剑在崖边防守,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的。这个人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虽说她是为了孩子的受伤分了心神,但也难辞疏忽之罪了。不过这个人已经来到了那老者的身边,来意如何,尚未知道。一时之间,她倒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立即动手?

那老者摆了摆手,示意叫她暂且不必动武,说道:“阁下何人,因何来此?”

那白衣汉子施了一礼,缓缓说道:“白驼山门下弟子宇文雷特来拜见祁连剑客萧老前辈!”

果然是那个“大师兄”来了!

杨炎本来是不怎么把这“大师兄”放在心上的,此际见了他这神出鬼没的轻功本领,亦不禁耸然动容,心里想道:“司空照和慕容垂说的那番话,的确不是夸大之言,这个人的本领和他们相比,确是有天渊之别。我是太过低估他了。”

那老者怔了一怔,说道:“不敢当,萧某与白驼山素无来往,可说得风马牛不相及,你找我做什么?”话犹未了,那恹恹欲睡的孩子忽地叫起来道:“爹爹,他就是打伤我的那个坏人!”

那老者吃了一惊,大怒喝道:“萧某与你有何冤仇,你竟然对小孩子也下毒手!”他手中抱住孩子,而对如此阴险恶毒的敌人,虽然气怒交加,也只能暂且沉住了气,凝神待敌,避免轻率出手,反遭对方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