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页)

听了这话,春桃的眼睛转了转:“陛下是怕提起之前的事情,破坏他们当下的感情?”

李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苦笑一声:“宫里规矩多,比你之前待的侯府规矩还多,稍有不慎就是被砍头的命。能少说一些,还是少说一些吧。”

春桃也是个聪明人,听了李贵的话,她心里也猜想了出来,虞夏和刘肆之间,肯定有什么难言的隐情。

她虽然畏惧刘肆,更多的却是担心虞夏,春桃还是和虞夏关系更亲近一些。

虞夏这段时间害喜,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刘肆让人从阑国请来了一个厨师,专门给虞夏做饭。阑国的饭菜都很清淡,春桃跟着虞夏一起吃,三天不吃肉,春桃都觉得自己瘦了好几斤,虞夏仍旧水灵灵的,怀孕之后,虞夏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了,之前脸上略有些苍白,现在也多了一点血色。

纷纷扬扬下了一天的雪,这日雪全部都融化了,太阳高高升了起来,虞夏在自己宫里无聊,午间睡不着觉,就让荷雪陪着自己到御花园中走走。

御花园中只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仍旧泛着翠色,并无花开,阳光温暖,虞夏在阳光下走着也觉得自在。

她现在还不显怀,小腹看起来仍旧是平坦的,只有掀开衣物,才能看出里面其实隆起了一些。两个人走累了,正打算回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位宫女,这名宫女看起来四五十岁了,头发花白,是太后跟前伺候的嬷嬷。

虞夏脚步停了下来,这名嬷嬷道:“皇后娘娘,太后想见您一面。太后她老人家说,她知道关于您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您自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荷雪霎时紧张了:“我们皇后娘娘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嬷嬷冷扫荷雪一眼:“太后问皇后的话,你能代替皇后回答?”

这名嬷嬷的话,其实触及了虞夏的心病,她自己也好奇自己想不起来的那些内容。

虞夏道:“你带我过去吧。”

荷雪跟在了虞夏的身后,提醒道:“公主,您最近身体不好,见太后恐怕也不方便。”

虞夏道:“我自己会注意。”

很快就到了太后的永寿宫,永寿宫里是一股清淡的檀香气息,这让虞夏想起刘肆身上的气息。太后这段时间常常烧香礼佛,永寿宫都要变成了一个很大的佛堂。

曾经永寿宫中络绎不绝的往来妃嫔和宫人,随着齐家的败落,这座宫殿也跟着衰落了起来。

太后手中捏着一串佛珠,不过一段时间没有见,太后的鬓发已经全白了。她看了虞夏一眼:“玉真,你过来了。”

虞夏行了一礼。

齐太后道:“刘肆将你保护得很好,前段时间,哀家找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你,后来才知道,你被他送出了宫。”

宫女送上了茶水,虞夏并没有喝茶,将茶盏放在了一旁。

她道:“臣妾想知道从前的事情,太后,你要告诉臣妾什么?”

齐太后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虞夏:“你不怕哀家骗你?”

虞夏道:“我能够分辨得出来。”

有些话她会相信,但太后如果污蔑抹黑刘肆,这样的话语,虞夏绝对不会相信。

太后站了起来:“你跟着哀家过来吧。”

虞夏也跟着站了起来,荷雪也想跟着过去,被宫女拦在了后面。虞夏和太后来到了她之前作画的那间书房,那张凤鸟图挂在了墙上。

太后鬓发花白,脸上没有任何脂粉修饰,她抬眸看着墙上那张图:“哀家很喜欢这张画,前一段时间,刘肆将哀家赠送给你的镯子还了回来。”

虞夏扶了太后一下,让太后坐了下来,如今的太后就像个弱不禁风的老太太。

这毕竟是刘肆的生母,虞夏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但是,没有齐太后,也就没有刘肆。

齐太后道:“如果哀家不告诉你,你大概永远也不清楚,刘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他自幼就冷血残酷,玉真,你可曾见过,有些人杀了自己的兄长和父亲,几乎杀了自己所有的亲人,还能好好活着的吗?”

她眸中闪过刻骨的恨意,直到现在,齐太后都在憎恨刘肆,她永远也谅解不了刘肆,刘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口上,让她寝食难安。

太后夺不走刘肆的皇位,夺不走刘肆的权力,但她可以让刘肆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就连他最深爱的人,也当痛恨他,憎恨他,远离他。

虞夏面色微微冷了起来:“太后,如果您是要在我面前污蔑陛下,就请您不要再说了,陛下他也很可怜,他是我见过最孤独的人,他受到的伤害,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您。我不会相信您的话。”

齐太后讥讽道:“你被他洗脑到了这种程度?你已经忘了他曾经有多恶劣,他曾经是怎样......”

虞夏最近害喜厉害,总是容易孕吐,太后的话还未说完,虞夏拿了手帕掩住了唇瓣,试图压抑住这股恶心的感觉。

太后脸色一变:“你怀孕了?”

虞夏捂着唇,面色苍白,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太后盯了虞夏的肚子一瞬:“假如你怀了两个孩子,他们一个天性善良,一个天性凉薄,你会偏爱哪一个?”

虞夏过了许久才能正常说话,她道:“他们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假如其中一个杀了你另一个孩子,也杀了刘肆呢?”太后道,“你还会喜欢他?”

“他们不会自相残杀,因为我同样喜爱他们,不会让他们有不公平的感觉。”

“人都是会变的。”太后道,“当你真的有这样两个孩子,一个事事如你意,一个事事惹你厌,哪怕你表面功夫做得再好,心里也会偏向如你意的孩子。”

太后看着虞夏的肚子。

这里还平平坦坦的,里面孕育着什么样的孩子,像虞夏还是刘肆,谁都不清楚。

虞夏如今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肌肤娇嫩,肤白胜雪,长发又多又密,如同泼了墨上去。太后也曾有过这样的容貌和身段,只是物是人非,宫里也换了一茬人。

她道:“你回去吧。”

虞夏看着齐太后:“我以前的事情......”

齐太后唇边浮现一抹讥讽笑意:“就让刘肆给你描绘以前的事情吧,他更会讲故事,比哀家讲的更好,他告诉你的故事,才是你真正想听的故事。”

虞夏脑海一片混乱,她也不知齐太后此时的态度意味着什么。虞夏明确的感觉到,太后本来要和她说一些什么,但如今太后放弃了。

她距离真相越来越远。

虞夏轻声道:“我以前很喜欢陛下吗?他同样喜欢我吗?”

“刘肆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齐太后注视着墙上那幅画,“孩子,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和他压根就不是同一种人,他不配你喜欢他。如果你要知道他是否喜欢你,你的心中应该有答案,他一直都很喜爱你,就像是喜欢天上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