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挂剑求去,去赴义归来(第2/2页)

  黎启臣几乎把下唇咬出血来,沉声说道:“掌门,你可知道那穆玄石的母亲乃是大王堂姐,涉及宫闱秘事,毕竟是血浓于水,便是刺杀成功,只怕也难逃杀身之祸。”

  童率一怔,随即笑道:“别人来杀我,我不会跑吗?如果我被杀了,你就是掌门了,你会替我报仇的,是吧!”说着松开晏薇手腕,转身出门。

  晏薇忙跑到黎启臣身边,扶起黎启臣。

  童率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过来是要告诉你们,明天开始,我就搬去剑庐住了,还有一些刺杀应用的事项要学。”说罢扬长而去。

  依旧是氤氲的药气,弥漫满室,黎启臣又开始疗伤了。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童率,悦安君也没露过面,就是杜荣也很少出现,只派人送药过来,让黎启臣继续疗伤。

  黎启臣和晏薇这么住在这里,没事做,没人理,倒颇有些尴尬,但又挂心童率,不能就这么离开。

  “也不知道童率现在怎样了。他会什么时候动身去姜国呢……”黎启臣像是对晏薇说,又像是自语。

  “去剑庐那里问问就知道了,他总不至于不见你吧。”晏薇答道。

  黎启臣沉默良久,嗫嚅道:“你替我去见见他可好?”

  “我去说什么呢?”晏薇问。

  “说什么呢……”黎启臣也沉默了,自从上次吵过之后就再没见面,似乎说什么都不好。

  突然,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个兵卒,对晏薇道:“童率受伤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晏薇一惊而起,急忙收拾疗伤应用之物。

  黎启臣也倏地站起身,问道:“他在哪里?伤势如何?”

  那兵卒回道:“在剑庐,胸口中剑,伤势不轻……”

  黎启臣听后脸色一变,一把拉起晏薇,狂奔出门。

  黎启臣的手臂托着晏薇的腋下,运起轻功,一路狂奔。晏薇只觉得如腾云驾雾一般,片刻便到了剑庐。

  只见童率躺在席上,上身裸露,胸口一道伤,虽已经涂了药,但依然汩汩地流着血,伤口的位置,竟和那日田廉的伤口仿佛。

  晏薇忙过去用砭石点穴止血,又拿出化玉膏涂抹,转身又开方子差人取药煎药。

  黎启臣只跪坐在席边,执着童率的手,几乎落泪。

  那童率伤势虽重,但神志清醒,对黎启臣笑道:“小伤而已,不必这样,倒像是我要死了似的……”他一说话,伤口又渗出血来,浸湿了晏薇刚刚裹好的绷带。

  “你不许出声!”晏薇低声呵斥道。

  童率一吐舌头,对黎启臣挤挤眼。

  晏薇见童率血已止住,脉象平和,神情稍定,回头对黎启臣说道:“伤口不深,不妨事的。”话一出口,才发现黎启臣竟然是一路赤着脚跑过来的,湿漉漉的腿脚上沾满了泥尘碎石,还有一些浴足的药渣。

  晏薇急道:“你这样不行!若受了寒便前功尽弃了,快拿热水来!”

  黎启臣嗫嚅道:“我没事……”自己也觉得尴尬,轻声补了一句,“这样太失礼了……”也不知是说这样赤足跑来失礼,还是说在此时此刻药浴失礼。

  晏薇这才注意到悦安君和杜荣都在,只对他们微笑点头,又转头对黎启臣道:“治病救命,有什么失礼的?帝王将相,谁不曾病过?病中谁又能像平常一样,顾忌什么礼法?”

  悦安君接口道:“是啊,礼法须得人来施行,因此人高于礼法。所谓克己复礼,只是克制自己的心欲,而不是克制自己的病痛。”

  黎启臣点点头,问悦安君道:“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他?”

  悦安君尚未答话,只见杜荣的眼光瞟向墙角。

  黎启臣顺着杜荣的视线看过去,那怔怔地站在墙角、面无表情的人,正是穆别。

  “是你伤了他?为什么?!”黎启臣怒视着穆别。

  穆别白眼一翻,将脸别过去,不正视黎启臣。

  黎启臣回头看着悦安君:“难道是事机不密?谁泄露给他了?”晏薇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只怕是穆别从哪里听说童率要去刺杀穆玄石,挂心自己的父亲,先跑来刺杀童率。

  悦安君摇了摇头:“不是这样,是他与童率比剑。他输了,又不服气,便趁童率不备,回手刺了一剑。”

  黎启臣怒道:“你父亲不懂得教导你,我来替他教你如何做人!”说罢一跃而起,拔剑在手,冲了过去。只见剑光纵横如狂风骤雨,令人眼花缭乱。

  这一切如电光石火,众人猝不及防,都惊在了当地,竟无人能上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