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家堡(第2/3页)

“不管这么多!总之,将他扣在霸王卒内就是。小心派人盯着,不能让他死了,更不能让他逃了。”凌霸天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道:“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无天令主那王八蛋,哼哼,他一定瞒下了什么东西没告诉我。早知道就该一刀劈了他。”

冷哼一声,凌霸天眼里两道血光冲出去足足有三寸远近。血光一闪即逝,凌霸天淡淡的说道:“看好那小子。嗯,就算他身上没什么重要的物事,拿来做军医也不错。起码,我们霸王卒不是他们黑刀匪,他们巴不得麾下的儿郎死伤惨重一些以用来祭炼魔法,我们要的,可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而不是那一条条污秽不堪的亡灵。”

“是!”血五恭声应了一声,缓缓的策骑离开。

“寂魔门!哼哼,这次我们血杀魔道,倒是要和你们好好的别别苗头!”凌霸天的脸上,闪过了一片狰狞的笑容。

霸王卒不断的向前,向前,一路疯狂的搜刮着民脂民膏,赚了个盆满钵满。随着一路‘搜集’到的财帛越来越多,凌霸天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不断的积蓄财宝,这可是他最大的癖好。纯粹是私人癖好,纯粹是。

林逍则一直坐在那高高的粮草车上,冷眼旁观好似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的霸王卒,日夜兼程朝前赶路。他不知道这些人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这些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不断的回想林善给他交待过的每一句话。

放在贴身内袋中的丹令,不断的释放出一缕缕清凉的气息滋养着他的身体。也正是因为这一缕清凉、柔和、充满了生机生力的气息,才让心神俱疲的林逍熬过了这几天。林逍清楚的知道,有外人碰过丹令,因为原本青光幽幽的丹令如今变得枯槁一片,好似一块黑漆漆的朽烂木头,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起眼。若非其中透出的气息是如此的神妙,林逍也不敢相信,这就是林善交给他的丹令。

伸手攥紧了丹令,林逍抬起头来,看着高挂在空中的一轮明月,突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前路茫茫,林逍也不知道,他以后的路在何方。

也许天空的明月,就算能看清世上的一切,却也无法给林逍一点点的指引吧?

端坐在粮草包上,夜风轻轻的拂过脸颊,清凉的薄雾喷打在脸上,林逍的心中,突然涌上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他还不明白这种让他心头发痛的情绪是什么,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明白,这种情绪其实就是寂寞。

凌霸天策骑从后面赶了上来,不断的给麾下的士卒鼓劲打气,告诉他们目标就在前方不到二十里的山坡上。经过粮草车的时候,凌霸天突然看到了盘膝坐在车上的林逍。青白色的月光洒在穿了一裘青衣的林逍身上,如画的眉目间充盈着一缕原本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寂寞和孤寂,几缕凌乱的发丝随着夜风在脑后轻轻的飘舞,一股脱俗出尘的灵秀之气扑面而来,却让凌霸天不由得呼吸一滞。

还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凌霸天将今夜的事情当作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噱头向人吹嘘。他对所有认识的人说,其实在那一夜,他就已经知道林逍注定不是池中之物,所以,当林逍带着人逃命之时,他才很大度的放过了林逍,留下了他一条小命。

霸王卒继续朝前急奔,又赶了二十里,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山。

这里方圆数十里都是一马平川的沙石地,一条大河蜿蜒自北而南的流过。大山就孤傲的矗立在这一片小小的平原上,很惬意的向四面八方散发出一股子凛凛的威势。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城堡,就耸立在大山的山腰上,一条七扭八拐的马道,从山脚直通城堡的城门。

这个城堡的规模,已经比得上一座小城,但是它城墙的规格,却绝对是府城级的。

高有五丈的城墙,砖缝里抹了一层铜汁,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厚重的城门上满是尺许长的倒刺,在月光下闪烁着青煦煦的寒光。一队队挺胸昂首的堡丁,正手持利刃在城墙上往来行走。城墙垛儿之间,居然还架着几张绝对属于违禁之物的城弩!

城头上,一根旗杆高高的挑了起来,一面黑底红边的大旗上,用金色的油墨印了极大的一个‘沈’字。

“操!好壮的气势!”凌霸天轻轻的挠动脸上的大胡子,怪声怪气的说道:“看来,飞云关的关守,是个肥差哪,否则哪里能建起这么大的一座堡子?啧啧,血一,你合计合计,这么一座堡子若是打下来了,能有多少金银啊?”

一名紧跟在凌霸天身边的血甲壮汉怪笑道:“老大,看这堡子的规模,里面没有个十万八万的金银,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兄弟哪!”

“十万八万的金银么?”凌霸天的眼神都变了。他紧了紧手上的三尖两刃刀,怪声道:“那么说,就算不是三王子的请求,老子也要打下这座堡子了。儿郎们,冲,妈的,攻下沈家堡,老子给你们每个人二两~~~不,一两~~~不,五钱银子的私房钱打赏!”

端坐在粮车上的林逍愕然看了凌霸天一眼,这么小气的匪首,怎么可能带出这么一支如狼似虎的强兵?

不过,血一的补充,却给了林逍最好的解释。血一大声吼叫到:“儿郎们,洗劫了沈家堡,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哪个队第一个突入堡内,就有资格学习‘血杀魔功’的第三层心法!儿郎们,杀!打破沈家堡,杀!”

八千霸王卒发出一声兴奋的大吼,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整束了一下身上的衣甲,手持利刃纷纷朝沈家堡快步奔去。他们的阵形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仔细的观望一阵,就能看出这些霸王卒们,其实是排出了一个极其玄奥复杂的阵势,八千人就有如一个整体一般,有如大山崩塌一样,带着不可阻拦的气势,朝前涌动。

八千名久经杀阵的士卒无边的杀气凝聚成了一股淡淡的血色威煞,有如一条魔龙般冲向了沈家堡的城头。

平地里一股恶风卷了起来,沈家堡城头上的旗杆被恶风摧折,飘飘荡荡的落下了城头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大响。

‘当当当当’,急骤的锣声从城头上响起,城头上巡夜的堡丁们大声的吼叫起来:“匪袭,匪袭!大伙儿快来啊,匪袭!”

城墙上几架城弩被快速的拉开,数十支长有六尺、拇指粗细的纯钢弩箭被扣上了弩弦,随着一声号令,数十支钢箭破空乱射。

‘噗哧、噗哧’,十几名霸王卒闪避不及,被激射而来的钢箭射中了身体。强劲的机弩力道使得钢箭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深深的没入了地面。一道道血泉自这些霸王卒的体内喷出,他们当场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气急败坏的倒在地上,发狠用砍刀对着地面一阵乱劈乱砍,溅起了无数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