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还有其他的一些细则,贺文璋有条不紊地写下。半日后,他将写好的章程给于寒舟看:“你觉得如何?”

“很细致。”于寒舟看完评价道,将章程还给他,仰头看着他,犹豫了下,说道:“璋哥,你觉不觉得,我们赚的银子有点……多?”

他自己的稿费越来越多了。

打赏银子也过万两。

陆雪蓉的点心铺子源源不断有分红,木匠铺子的手办也越来越多样化,从机甲到战舰都有了,每个月使人送来分红。

现在还有了布庄、银楼的分红,以后还会有更多,因为他们手里积压着许多酒楼、胭脂坊、成衣铺子等商家的合作信。

现在常青书局居然也要有进项了?于寒舟原以为这是个纯烧钱的存在,结果贺文璋也能抠出点银子来,她觉得他仿佛被挖掘出来吸金的才能。

“还好。”贺文璋牵着她到桌边坐下,面上神情很平静,“不算很多。”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轻轻点着,给她算着账:“常青书局要扩建,不论是买下周围的店面,还是在别处开分号,这都是一笔不菲的花费。”

这里是京城地界,没有什么是不贵的,更何况是店面?

“我想把常青书局扩大,一直在使人购书,有些残本孤本很难寻,买到手里也很贵。”

“每日消耗的笔墨纸砚等物,看着不很多,可是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我还打算着偶尔举办一次诗会,或者写文章,取头名、次名、第三名予以奖励,以作为鼓励,彩头也不能寒酸。”

既然要做,就要做大、做好。

原先创办常青书局时所没想到之处,现在一点一点都要顾虑到了。他毕竟是侯府公子,还是“钻进钱眼儿里”的长青公子,这事若是办得不漂亮,不仅他自己抬不起头,阖府都会受影响。

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办好,而是由不得他不办好。

所以,如今赚的这些银子,乍一瞧是很多,可是花用起来也很快。

“幸亏我们早先的账本做得清楚。”贺文璋不禁感慨道。

对于写话本子后续的一些收入,贺文璋是单独做了账的。打赏银子是一本账,同商家们的合作分红是一本账。

这样一来,常青书局的账就不怕被人查了。

他要维护好名声,就要做得干干净净的,以后有人说他沽名钓誉,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那我之前收的抽成,是不是要还回去?”于寒舟歪头瞅了瞅他。

最早的时候,两人行事不够周全,贺文璋喜滋滋地将自己的收入抽两成给她。其中,就包括了打赏银子。

“不必!”贺文璋一摆手,“此事不必你操心。”

给媳妇的银子,怎么能要回来?

而且,他以后每个月还要给媳妇银子的!

“我打算这样……”贺文璋不疾不缓地说起来。

他本来打算,写话本子的收入都用于常青书局的维持和周转。现在既然赚得钱多了,那就不必了。

打赏银子、同商家合作的分红银子、书生们的买座费等,用于常青书局的维持和周转。

他自己的稿费?自己收着!

全都自己收着!

说到做到,他立刻开始清点自己的稿费。

先把之前给于寒舟的抽成填平了,其余的清点好,单独放在一个匣子里,郑重地交给于寒舟:“咱们长青院的日常用度,都从这里出。”

怕媳妇不懂,他又嘱咐道:“你平日里做衣裳,打首饰,出门交际,打赏人,孝敬长辈等,都从这里出。”

于寒舟看着他,好不感动:“璋哥,你怎么办?”

“我日常花用,也从这里出。”贺文璋叫她安心,“我不会藏私房的,你放心。”

他如果要银子,媳妇又不会不给他,他藏私房做什么?

父亲一把年纪还要给母亲赔不是,丢脸死了,他才不学父亲!

“我允你藏私房。”于寒舟却笑道,主动抱住他的脖子,说道:“你的稿费,拿一成出来,作为你的私房钱,我特允的。”

“不用。”贺文璋拒绝道。

于寒舟亲了亲他的脸,柔声说道:“用的。你想一想,如果哪天你想给我惊喜,再问我要银子,是不是惊喜就没有了?到时可以从私房里出。”

贺文璋倒不是没想过这个。他当时只想着,画几幅画卖出去就是了,赚点钱给媳妇惊喜。哪里用得着存私房?

“那好吧。”他揽住了媳妇的腰,终于点了头。

既然媳妇心疼他,那他就收着啦!

如果花得着,就从中取用。若是用不着,便存在一起,等到新年时,包成一个大红封,给媳妇发回去!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低头噙住了媳妇柔软的唇。

时值盛夏,天气热得很,于寒舟使人给自己裁了几身短袖短裤,只在卧室里穿。

贺文璋知晓她那个世界的人,穿什么的都有,也不觉得怎样,反正只要她舒服就好了。

此刻看着她白净的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渐渐招出了火。

“哎,哎,大白日的呢!”于寒舟捶他。

贺文璋理也不理,一把抱起她就往床上去。

他如今天天打拳练剑,身体结实得很,一只手臂都能将她抱起来,两只手抱她简直是轻轻松松。

于寒舟捏着他结实的手臂,又摸了摸他渐渐厚实起来的胸膛,心下好不欢喜,只觉得他和梦里的大侠越来越相似了。

“在想什么?”见她走神,贺文璋捏了捏她的下巴。

于寒舟回过神,忍着脸上的热意,抱着他的脖子道:“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把梦见大侠的事说了。

当然,大侠长着他的脸,这个必须重点说。

贺文璋听着,便没有生气,反而若有所思:“我记得你忽然不跟我一起睡了,我早上醒来时,你也早早就起了。”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她:“原来不是因为讨厌我?”

他那时被她疏远,心里很不安,胡思乱想了很久。

“我怎么会讨厌你?”于寒舟不好意思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

贺文璋便低低地笑,本来那些事他都忘记了,此时忽然提起来,解除了误会,他只觉得心头的满足感更添几分。

“你从来也没讨厌过我,是不是?”他伏下去问道。

于寒舟点点头:“嗯。”

她从来也没讨厌过他。

哪怕一开始见到他,他瘦得风吹就倒的干巴巴模样,还试着凶她,她也没讨厌他,只是觉着他好可怜,病成这样。

大抵这就是缘分,因为他是对的人,所以她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这样也不讨厌我吗?”贺文璋眼底暗了暗,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大动起来。

于寒舟被他翻咸鱼似的,翻了个面继续煎,气得捶枕头:“讨厌!讨厌!现在讨厌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