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页)

但一想到这样英俊的年轻人居然有可能是个邪教头目,阮母的内心就更加复杂了。

她拉过阮阳的胳膊,低声道:“你跟妈过来,妈有话想跟你说。”

阮阳看看肖司明,一头雾水地被他妈拉到了一边。

“你跟妈老实说……你是不是搞邪教了?”

阮阳:“??”

阮阳很纳闷,觉得爸妈今天奇奇怪怪的,忍不住偷偷观察起了他们的面相:“没有啊!”

他们还打击邪教了呢。

阮母明显不信,甚至怀疑孩子已经被洗脑。

她小心地瞥了瞥不远处眉头微蹙的肖司明,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把这工作辞了,听妈的,回去考个公务员正正好。”

阮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阮母:“!”

阮阳一直很听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拒绝自己。

果然是因为邪教洗脑吧!

阮父阮母对视一眼,点点头,阮母悄悄从兜里摸出手机,决定实行最终方案——报警。

然而这电话还没打出去,警察先一步到了。

是李队。

李队从车上下来,四下张望,看到肖司明之后眼神一亮。

阮母原本看到警察很紧张的,以为自家孩子就要因为搞邪教被警察带走了,正慌乱着,没想到李队张口第一句就是:“师傅,您在就好,我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解决,不知道你们今天有没有时间?”

阮母的头上当即多了几个问号,她迷茫地看向李队那边,语气中带着几分对人生的怀疑:“……是警察吗?”

李队作为曾经的唯物主义拥护者,来这趟之前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然而被阮母这么一问,他还是有种本能的羞愧——作为人民警察,他居然有一天要向玄学大师求助!

太羞愧了!

因此顶着阮母迷茫的视线,他此生头一回选择含糊其辞地支吾了几声,转身继续对肖司明道:“最近局里有个案件颇为棘手,死者的死因都比较……奇特,上头请了些能人异士协助调查,可以的话,我也想请求你们的帮忙。”

有死者,还不止一位。

这次应该不会再像结错阴亲那样闹个大乌龙了。

肖司明朝阮母那边瞥了一眼,在未来丈母娘怀疑人生的注视下,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脊背,将世外高人的气质拔到巅峰,淡然吐出两个字:“可以。”

阮母看向自己的儿子,脸上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复杂。

她跟丈夫对视一眼,偷偷交流:“怎么回事啊?这不会是特地请的托儿吧?”

阮父打量了李队一眼,摇摇头坦诚道:“不像。”

也是,他们今天突然过来,连阮阳都没事先通知过。

难道,这真的是能驱鬼的大师?

且不说夫妻俩是如何地怀疑人生,阮阳已经在爸妈脸上看出了几丝黑色的煞气,以及两人的右边眉头均有一道笔直的竖纹。

对应书上的知识,爸妈今天可能会遇到车祸。

他大惊失色,怕自己看得不准,急忙丢下一句:“妈你等一下。”

阮母就看着自己的儿子兔子似的跑到肖司明跟前,面色慌张地不知道跟肖司明说了什么,肖司明朝他们走过来,打量了几眼,说道:“你没看错,不过不用担心,一会儿我让莫宇开车送他们回去。”

阮阳松了口气,安心不少:“谢谢肖先生。”

阮父阮母被神神叨叨的两人搞得都有些不明觉厉,然后就听儿子叮嘱道:“妈,你们今天回去千万别再出门,就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

阮母犹豫道:“你爸晚上还要开车……”

阮阳一着急,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那也不能去!明天再去。”

夫妻俩拗不过他,最终只能应下:“好好好,知道了。”

阮阳原本还想多叮嘱几句,但是李队还在边上等着他们,于是只得目送爸妈坐上莫宇的车:“你们回去吧,我过几天就回家。”

*

夫妻俩被送回家后,还真的没再出门。

倒不是因为阮阳的叮嘱,而是阮父临时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明天有事,想跟自己换班。

阮父人很好说话,当下就同意了。

夫妻俩在家待了一天,下午跟楼下邻居打了会儿牌,晚上阮母弄了几个小菜端上桌,阮父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看电视上的晚间新闻。

阮母用筷子敲了他一记,没好气道:“你怎么一点不关心你儿子?”

阮父乐呵呵道:“这不是看过了嘛,没什么问题啊。”

阮母斜了他一眼,端着饭碗,嘴里仍嘀咕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什么驱邪抓鬼,那不就是神棍吗?”

她心里还是希望阮阳能考个公务员,踏踏实实的铁饭碗。

正嘀咕着,就听阮父的声调一变:“你快看!”

阮母没好气地说:“看什么?”

她一抬眼,只见电视上的晚间新闻正在播放今天上午在临辉路的一起车祸事件。

XX路公交车司机因疲劳驾驶,误把油门当刹车,虽然反应及时,但车头已经牢牢撞在了栏杆上。

幸而当时车上没什么人,为数不多的乘客中有两名受了轻伤,开车的司机则重伤送往医院抢救。

那辆XX路公交车,正是他们回家必乘的公交,而且那班车一共只有三班轮流,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坐公交回来的话,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阮父阮母同时想起了今天神神叨叨地叮嘱他们不要出门的儿子,以及特地为他们安排了专人接送的肖司明。

这条新闻让他们看得傻了眼,两人扭过头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半晌后,阮母道:“好像……有点准……”

阮父道:“说不定那什么事务所还挺靠谱的呢……”

说罢,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两个踏踏实实了一辈子的唯物主义者,此刻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正站在唯物和唯心的边缘,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