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四回 厉啸落长空 电射屠龙驱丑魅 祥云封圣域 花开见佛拜神僧(第2/9页)

他这里刚一现身,对面周、李二人正往上冲,忽见前面光漩层层,飙轮电转中现出一个头戴束发金冠,身着一身雪也似白短衣短裤,面如冠玉的赤足白衣少年,手持一个羊脂玉瓶,一把短剑,迎面飞来。英琼本就怀着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先见来人相貌灵秀,看不出什么邪气,又是由上而下,还拿不定是什路数。微一迟疑,还未及答问,来人口喝:“贱婢纳命!”手中玉瓶举处,瓶口内忽冒起两个彩色鲜明的大水泡,迎面打来。英琼见状大怒,扬手一雷打去,两下里撞个正着,同时爆裂,雷火横飞,水泡也化成一蓬彩网,向二人罩来。英琼先想仍用牟尼珠护身脱出,也恰在此时飞起。祥光上升,彩网恰巧飞到,眼看罩下,并未见什异状,彩网忽然自行消灭,无影无踪。

少年见把由水母那里偷盗来的本门镇山之宝失去,异日回山如何交待?心中忧惊愁急,微一疏神。英琼见敌人面带惊惶,似有技穷之状,不暇思索,立和轻云同纵遁光,飞将过去。那白衣少年瞥见剑光飞临,猛想起这五癸神光已不能阻挡来势,如何这等大意?心中一急,知借水遁逃走已是无及,恶狠狠把牙一错,左手朝剑光一指,拼舍一条臂膀,待运玄功水遁逃走。哪知紫、青双剑不比寻常,疾逾电掣,未容施为,剑光已绕身而过,连腰带臂断为三截。轻云方喊:“琼妹,此人身有异宝,快将尸首抓住,莫令下落。”说时正要伸手,忽由尸腔里飞出一股白气,内里隐现一个小白人影,裹住这手中一瓶一剑,冲波破空而去。英琼见状,扬手就是一雷,那白气人影飞遁神速,晃眼无踪,并未打中。人死之后,法术也自失效,雷火到处,只打得水波四溅,飞洒满空,树枝树叶纷纷随流坠落,上面立见天光。二人忙纵遁光飞出一看,池水已然复原。

英琼本不知那两个道人的来历,更不知后由甬道中乘隙遁出并隐形投入沙亮袖内的是沙红燕,心愤向时所闻负义之言,必欲等那四人上来,向其质问。轻云却较见机,觉着易静尚陪赵燕儿困在北洞水池之内,易静为人素又自信太过,虽说在池底乘机隐身,探查圣姑秘藏的总图,事出有心,但照这洞中经历那等险恶,妖尸邪法又极高强,能否成功,实难拿稳。癞姑与众门人未来池上接应,连神雕均也未见影子,静琼谷中是否平安如旧,尚自难料。而救出这四五个对头,法力俱非寻常,所说的话固是可气,刚刚合力出险,只管貌合神离,无缘无故,总不至于上来便当时反脸成仇。自己正当势孤虑重之际,乐得借着适才助他们出困的好处,暂保这一点虚情假面,何苦揭穿,除又除不了他们,徒自增加仇怨,多生枝节阻力?忙用本门传声之法,劝诫英琼不可如此。英琼也觉有理,便不再等四人上来,径往静琼谷中飞回。

周、李二人刚刚离开池畔,便听剑遁飞行之声,三青二白五道光华,疾如电射,破空飞去。二人回顾,见多一道青光,看去眼熟,这才想起,那后逃出来的女子,竟是妖姬沙红燕。此女本已被困北洞水遁以内,照起初所见惊慌应敌,与妖尸斗法相形见绌情势,当无幸免,不知怎的竟会被她脱出?看她一出,便和那道人一起,听他们称呼,恰与此女同姓,不特是同党密友,多半还是一家。怪不得出时似要喝骂神气,经妖道上前一打招呼,连面都不肯现,便人妖道袖中藏起。早知如此可恶,转不如遇时不与合流,至多不在洞中相斗,听其自行应付。这样自己一样脱身,这五个对头决难一同逃出,岂不少却几个强敌和阻力?事已过去,悔之无及。寻思未已,静琼谷已经飞近,见谷口外禁制依然,心方略宽。忽听一声雕鸣,烟光分合之中,神雕先自谷口飞出,跟着袁星、上官红、米鼍、刘遇安相继迎来,纷纷礼拜。二人见状,料知无事,越发欣慰。轻云首问:“你的二师伯呢?”上官红、袁星同声说道:“师叔、师父,请进谷再说吧。”二人闻言,心中一动,料知有事,忙同飞入。米、刘二人先将谷口禁制如法封闭还原,一同赶到里面。

英琼性急,不等入洞,先唤袁星询问。袁星答道:“二师伯往大雪山去了,行时留话,说是因见师父、师伯入洞救人,一去不归,与那日眇师伯用佛家心灵感应传语,有了出入,心中忧疑,独往后洞,向屠龙大师虔诚祝告。正欲以禅功入定,默运玄功通灵,请示机宜,眇师伯忽然飞到。说起上次心灵传意,屠龙大师共说不几句,也并未教她代为传示,只因她本身于二师伯此次雪山之行有一点关联,心又想念二师伯,因而转告,所说多是按着屠龙太师的语意加以揣测。今番来意,专为催促二师伯早日起身,以便代向一位佛家老前辈求说一事。并告以师叔、师怕今日黄昏以前定必出险,只大师伯一人在内,暂时是办一件要事,为异日除妖破法关键,并非真的被困。不过大雪山去所请相助的人,便是仙都二女,与师父、师伯也极交厚,最好一同前往,始能如愿。无如这一双姊妹所居小寒山,非外人足迹所能轻易走进。只有今日,她们为寻求一件佛门至宝,离山他出,去见一位入定多年的圣僧,那地方就在大雪山中,也是难寻。去前,为示对仙都二女的师父小寒山忍大师诚敬求告,不论允见与否,还须先往,望山祝告求见。错过今日时机,更难见人。为此二师伯必须先往,吩咐师父、师伯回时,将话照说,即速随后赶去。这里除原有各层禁制外,又加二师伯向眇师伯借来的一道灵符和一件佛门至宝。弟子等如一同守在谷中,不到谷外走动,外人决不至于上门。来者如是自己人,有弟子等轮流守望,人就藏在谷口以内,由里望外,看得逼真,自会开门延入,也不致禁闭在外。只令见师禀告时,务要谨秘,进了谷口再说,以免外人听去,又生枝节。眇师伯已然先行,二师伯说完前言,也便飞走。所以弟子等无人在外,适才出迎,不敢妄陈,便由于此。”

二人听完,才知癞姑已去小寒山。平日本就思念仙都二女,自然希望她们来。一看天色已近黄昏,眇姑、癞姑这等说法,谷中料无什事发生,惟恐去迟,错过时机,人见不到,立嘱众门人依言谨守谷内,连洞也未进,便自起身。刘遇安当值,一见师父要走,忙走向前收了灵符封锁。二人忙同破空飞起,催动遁光,电转星驰,往西藏大雪山飞去。

遁光迅速,不消多时,便由川边打箭炉上空飞过,到了大雪山边界。二人因大雪山幅员辽阔,仙都二女所居小寒山名为偏居山后,实是主峰后面,自己从未到过。当地又有忍大师的佛法禁制,外人不得擅入一步。便是癞姑此行,原是乘着仙都二女今日出山之便,前往迎候,或往所去之地寻找,并非入山相见。不过事前先往小寒山外通诚,向忍大师先打一招呼,把礼尽到而已。如若真飞小寒山,不特寻找不到地方,或是找到,无法入内,弄巧人还不在那里,觉着无须多此一番跋涉。但是癞姑行时,并未说出仙都二女去的是什地方。这么大一座雪山,天又深夜,急切之间何从寻找这二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