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反派八号之我欲成仙 十五

因进京赶考途中谈了场风花雪月的人鬼恋, 宁采臣准备折回家中,安置好聂小倩,却被聂小倩拒绝。她知道科举对一个男人而言有多重要, 不希望宁采臣为她再耽误几年。再者, 宁采臣一个文弱书生孤身一人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她始终放心不下。

于是, 藏身于画中,陪着宁采臣一道去了京城。

反观王怜花, 收到一封急报, 看到信件内容, 脸色骤然一变。

沈浪似有所感道:“出了何事?”

自家陈芝麻烂谷子的那点烂事不便与旁人多说,王怜花只道:“家里出了点事故。”

沈浪道:“可要帮忙?”

这事还真的需要沈浪这样的除魔师帮忙,王怜花也不跟他客气, 道:“最好不过。”

与宁采臣、聂小倩告别后,两人乘坐马车迅速赶回王府。

马车中。

沈浪迟疑片刻,开口道:“方便告知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怜花想了想,道:“你可听过快活王的大名?”

沈浪摇头道:“不曾听闻。”

王怜花道:“那柴玉关这个名字你应当不陌生。”

沈浪讶然道:“你指的是‘万家生佛’柴玉关?”

王怜花应了声是。

沈浪沉默了。

何止是不陌生, 他父亲沈天君是衡山一役中被柴玉关坑死的众多武林高手之一。

柴玉关这人可谓大奸大恶之徒,为了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设下毒计, 网罗各大高手的独门秘籍,又为了独吞秘籍,对结发妻子狠下杀手。

可是他表面功夫做的太好。

衡山一役,武林高手死伤无数, 只因子虚乌有的百年前无敌和尚威震天下的《无敌宝鉴七十二种内外功秘笈》,武林群豪纷纷赶往回雁峰巅,哪里管得了死在路旁的人中是否有他们的至亲好友,即便发现也没时间替他们收尸。

除了柴玉关,费时费力地将这些尸体一具具掩埋。

事后获得满江湖赞誉,“万家生佛”的美名响彻江湖。

因柴玉关在江湖上,始终以正直磊落的形象示人,时至今日无人得知他背地里干尽了多少肮脏无耻之事,犯下诸多令人发指的恶行。

若不是沈浪对父亲的死始终耿耿于怀,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当年衡山一役之事,隐隐查到了真相,他绝对想不到令江湖人无不敬仰万分的“万家生佛”柴玉关隐藏在伪善下的真面目那般可怕。只可惜,当年的人证物证皆已消失,即便他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柴玉关就是设下陷阱,害死众多武林高手的始作俑者,也没有办法证实。

“家母与柴玉关有着血海深仇。”

即便重生一次,王怜花也不愿意承认他和柴玉关之间的父子关系,更不愿意告诉别人。当然,沈浪自己瞎琢磨出真相,那就另当别论了。

王怜花无法坦诚相待,只好避重就轻,道:“家母一直想向柴玉关寻仇,这次与人结盟,部署多日,本当万无一失,不曾想发生了一点意外情况。”

自一年前王怜花向王云梦提议和白静联手,王云梦不是十分上心,但也吩咐属下查找白静的踪迹。经过半年的追查,总算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多日,方才找到白静母女。

见王云梦找上门来,白静心下忌惮,却也不怕她。

面对不知来意的王云梦,白静的态度称不上友好,不说她们曾经都是柴玉关的女人,就是当年柴玉关为了王云梦中途离开,之后果断抛弃她,娶王云梦为妻,令她倍感羞辱。虽然她遭到了柴玉关的强迫,但是最后被他抛弃也是事实。

这不是说明她有多爱柴玉关,也不是女人之间可笑的争风吃醋与嫉妒,而是出于强烈的自尊心与不甘。即便王云梦间接帮了忙,让她顺利逃脱,她也不会感激对方,反而将被柴玉关抛弃的帐算到了她头上。

一开始,白静因为柴玉关,对王云梦恨屋及乌,等到柴玉关为了武功秘籍,想杀掉王云梦灭口,幸灾乐祸的同时,那点恨意便烟消云散。何况王云梦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美得让女人都无法嫉妒,白静对她即使做不到心平气和,也不会抱多么大的恶意。

在王云梦提出结盟的意向,白静诧异地讽刺了对方几句,过了过嘴瘾便与她握手联合。她对柴玉关恨不得吃起肉,寝其皮,却没有被仇恨冲破理智,一心想着必须由自己手刃仇人。

单凭她一人,谁知道这仇猴年马月才能报。有人帮忙,何乐而不为呢?

王云梦和白静算是强强联手,计划了许久,可谓万无一失。

眼见柴玉关重伤,落到她们手中,谁知突然冒出个功法诡异的女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掌风携裹着浓郁的黑气,所到之处草木凋零枯亡。

最终,王云梦与白静拼尽全力,方得以逃脱。

岂料白静中了那女人一掌,王云梦给她服下解百毒的药丸也无法彻底根除毒性,只能稍作缓解,拖个一时半会儿。

眼见白静不好,王云梦将人带回了府中。

*

秀雅大气的客房,充斥着苦涩的中药味。

香炉袅袅升烟,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了一种沉闷与窒息。

绣着枝叶繁茂并蒂莲的锦被中,躺着个面容寡淡的妇人,清秀的脸庞饱经风霜。这是一个历经诸多磨难的女人,现如今闭着眼眸,时不时的痛苦,令青烟般的淡眉紧紧纠结,形成深刻的川字皱纹。泛白起皮的嘴唇紫得发黑,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她左手边坐着一个十岁大的小姑娘,她正是妇人的亲生女儿,名唤白飞飞。

只见她一身白衣,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气质柔弱,很是楚楚可人。因着几日忧心,眼下泛着淡淡青色。由于身心太过困乏疲惫,眼睛渐渐眯起,最后再也坚持,累得闭上了眼睛,趴伏在床头。眼珠在眼皮不时转动,可见睡得并不安稳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白飞飞幽幽转醒,神色些微迷茫,由于脸色太过苍白,无端的给人一种脆弱之感。倏忽,视角闯入一抹绯色,那抹颜色鲜艳如火,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白飞飞眨了眨眼睛,心里立马警惕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是谁?”

她侧身转了过去,严严实实挡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对方,神情竟是那么的无辜与清纯,也许她天生长了一副让男人卸下心房的柔弱模样,亦或许她已初步领会到如何利用女人天生的武器使得男人放松警惕。

待看清对方容貌,微微一惊。

那是个八、九岁大的孩子,穿着张扬肆意,烈如火焰的绯衣,五官比女孩子还生得精致漂亮,琉璃般的眼睛透着一种可怕的睿智,朱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