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可以吗(第2/2页)

柳长泽突然咬住了他喉结,带着点恨意的啃啮,沈是还在继续发声,带着喉管都跟着颤抖,柳长泽眯了眼,强势的说:“说谎。”

然后沿着他喉结一路吻了上来,吻到耳后的那块小痣,吻的它发红,吻上他湿漉漉的眼睛,眉毛,鼻梁,那两颗不见了的酒窝,最后落在唇上。

他像一双交颈的天鹅一样厮磨缠绵着沈是,而且每亲一下,便要说一句:“说谎……说谎……说谎……”

从一开始的愤恨,到甜蜜温柔,到最后甚至是哀求的语气。

如同魔咒一样在沈是耳边环绕。

他有没有说谎?若是没有,为何如此会悸动。

他真的想抵抗吗?他抵抗究竟是自己的道义,还是着躯体间的碰触。若是碰触,为何在每一下亲吻里,每一声呼唤里都会感觉到战栗和满足,他的梦是假的吗?

他看到红盖头下的人不曾嫉妒吗?他听着高朋满座不曾难过吗?他站在那扇人影交叠的窗前不曾万念俱灰吗?

为什么?

他眼角落下的泪越来越多,一颗心被血淋淋的剖了出来,被对方一声声逼问给捆绑鞭笞。

真恶心,居然有人会喜欢上自己的门生。

沈是完全不挣扎了,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剩下疲惫过度的躯壳,他不再悲鸣,他不再反抗,像一块融化了的冰块,终会化成水,落到泥土里,然后消失不见。

柳长泽慌了似的去抱他,抚摸他,亲吻他,用尽全力去挽留他,但他感觉没有了,像雪化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了。

他生出莫大的悲伤,仿佛又回到了太傅死的那一天,那从口中接二连三吐出的鲜血,逐渐消失的体温,是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挽回的绝望:“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

他放弃了吻沈是,而是贴在他耳边小痣上控诉,不准他走,凭什么走,他都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要走啊……

沈是耳边是如火般的滚烫,他本该是失去了所有知觉,但听到那一句抛下他,还是觉得太可笑了。他不仅喜欢门生,而且喜欢的门生还有心心念念不能忘怀的人,他究竟算什么?

被这样扣住下颌,屈辱的臣服,而后这个浓情蜜意的人,看着他是看着一个幻影,究竟算什么?

吻过的深情、控诉和不舍,又不是说给他听的,他难过什么,又心动什么……

沈是让自己冷静,推开他,推开他,还来得及。

耳侧忽然有一滴异常的冰凉,恰恰要砸在他耳后的小红痣上,有人说红痣是情劫,沈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他脑海里过着许多佛偈禅言,叫人放下和顿悟。

而后只剩下两句话。

“奉劝你一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已涅槃重生,何不尽其当然,顺其自然。”

“摒弃五感,听从本心,莫受前尘所锢。”

他艰涩的转了下酸疼的眼珠,他偏过头去看蹭在他身上的柳长泽,他和柳长泽差不多高了,不在是当年那个只到他下颌,病恹恹的沈子卿了。

所以也不是他的太傅。

他和柳长泽没有任何关系。

他可以听从本心,莫受前尘所锢。

他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