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半壶陈酒(第2/2页)

文通的婚宴来的人不多,官场个个人精似的,一看他娶了个寡妇,大多人都没了来往之心。虽然不够浩大,但是来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讲究,倒也是一片火热。

繁琐的礼仪结束,众人入了宴席。沈是看着这对新人如何踏破万难走在一起的,心里高兴,一开席便自罚三杯,为自己的耽搁道歉。

众人直称豪气,他又端起了一杯说:“这一杯多谢云赋兄鼎力相助,让我有机会光荣返京。”

文通逡巡着听到这番话,连忙从隔壁桌凑了过来说:“那我也要敬,沈兄不回来,我这婚可是遥遥无期了。”

有人起哄道:“哟,这情可大了去,起码喝三杯吧!”

大喜之日,众人热情高涨,铆足了劲去灌新郎官,什么打油诗顺口就出来了,一套接一套的,逼的挡酒的伴郎沈是和李云赋都喝迷糊了。

京城脚下有洞房花烛的良宵梦,有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也有暗潮涌动的诡计,匍匐在夜色深处。不知何时忽然跃起,亮出致命的獠牙......

——

“不喝了。”

柳长泽放下了犀角杯。

阿良闻言收了汉白玉桌子上的新丰酒,手晃了下壶,果然还剩一半,留给某个永远不可能回来共饮的人......

阿良问:“侯爷,盛意顺和怎么安排?”

“送去沈府。”

阿良愣住,沈府?近日升迁御赐宅院的那个大理寺少卿沈是的府邸?侯爷未免对他太上心了些。

“是。”

阿良端着酒往里走,他抬头望了眼这个空置三年的院子,若是真能上心,那真是好事。

侯爷,太苦了。

“阿良。”

阿良回头,却见到柳侯爷手斜斜的指了指一棵树底下,问他:“你觉得这里埋了东西吗?”

阿良走进看了看,棕色的土壤凸起一个小山包的弧度:“回侯爷,埋了。”

侯爷在夜风里轻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空洞又伤感:“没埋,里头早就空了......”

阿良心头酸涩,将搁在手臂的黑色羽鹤大氅披在了侯爷的身上:“侯爷,夜凉了,早些回去吧。”

“虞书远查到了吗?”

“在孟洋府上。”

不出所料。

柳长泽的手在桌上叩了两下,起身说:“走吧。”

从花木曲折处走出,柳长泽停留在太傅府正红朱漆大门前,他看着阿良手放在金色椒图衔环上,用力一拉,闭的死死的门缝,如一千多个日夜一般逐渐打开。

柳长泽微垂了眼眸,每到这一刻,他都有种临刑的感觉。

“咦,怎么自己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正好整以暇的要叩门。

柳长泽倏忽睁大了眼,瞳孔宛如经受地震般的剧烈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