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2/3页)

顾国师脚步未停,只是放慢了一些脚步,说道:“也不是全无道理……诸飞星这等人,你若说他神,他还真是神,你若说他是江湖骗子,也未尝不可。只是阿郁你可有想过,若是你不能看见气场,有人与你说风水一流,你可相信?”

顾国师的意思他明白,但是郁宁还是摇了摇头说:“不信,虽然都说不知者无畏,但是风水一说到底还是有科学……咳咳,就是事实依据的,但是算命一说,实在是太过缥缈虚无。”

“我在未寻到你师傅……阿若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顾国师低声说:“好了,左右你就当听了一耳朵,不要太放在心上,你若真的不喜欢兰霄,没人逼得了你与他一生一世。”

郁宁应了一声,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这才到了饭厅。郁宁跟着顾国师进去一看,发现梅先生不在,真要派人去请,墨兰就屈了屈膝说:“先生新得了一个物件,请大人和少爷自行用饭即可,不必管他。”

顾国师吩咐道:“吩咐阿喜看好他们先生,饭还是要吃的。”

“奴婢知晓的,已经关照过阿喜妹妹了,请您放心。”

诸飞星已然落座了,半点没有当客人的自觉,他见顾国师和郁宁来了,便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道:“老顾啊,你这动作真够快的。”

顾国师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了,才回道:“你看出来了?”

“嗯,你之前印堂发青,现在印堂发红,显然是有喜事临头,我若是还发现不了,还不若瞎了。”

郁宁虽然在心底里暗骂诸飞星就是个神棍,但是在人当面,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顾国师能将他的机缘如实告诉这位诸先生,交情还真就不止面上那么一点而已。他拱了拱手,见礼道:“见过诸先生。”

诸飞星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他又道:“见面礼昨天给过你了,今日虽然你身份有变,但我也没准备第二份给你。”

顾国师托着腮说:“诸老狗,你怎么这么抠门?莫不是山穷水尽上我府中打秋风来的吧?”

“正是如此,叫你给看穿了。”诸飞星拾起筷子捏在手中,道:“怎么还不上饭菜?我饿了。”

顾国师看了墨兰一眼,墨兰便下去传膳了,他摆了摆手叫郁宁坐下,边问:“这回你什么时候走?”

“下午。”诸飞星道:“用不着赶我。”

“怎么这么急?”顾国师抬手亲自为他倒了杯酒:“有事在身?”

诸飞星摇了摇头,说:“一山不容二虎,我与你命格相冲,我在长安府中对你不利。”

“你若不愿说就不说,我和你命格相冲你还会和我结交?怕是有多远跑多远。”顾国师不屑的道:“行了,我不问了总行了吧?”

诸飞星却认认真真的解释说:“我与你相交之时你命格还未达到顶峰,自然是无碍的。如今你辅星归位,如日当空,与我命格隐隐有相冲之势,我若远离还好,相近了容易两败俱伤。”

顾国师拾了一只筷子敲了敲酒杯:“你闭关这几年莫不是就是去修炼乌鸦嘴去了?从你嘴里就没听到一句好话的……谁要留你?吃完就滚!”

仆俾们送上了饭菜,诸飞星突然顿了顿,看向了其中一盘芹菜说:“卦象上说,或许连这顿饭都吃不成了。”

顾国师皱眉,刚想问什么,下人却来报:“大人!周阁老来访,此刻已经到了正厅相候了。”

顾国师手顿了顿,周阁老是内阁之一,官位与他等同,他来府上却没有先行送来拜帖,可见是事态紧急之至,他抬头将杯中酒饮尽,翻了个面在诸飞星面前晃了晃:“你这乌鸦嘴真是……走了,阿郁同来。”

可怜郁宁还没动上一筷子,只好跟着站起了身像诸飞星拱手告辞,跟着顾国师一道去了。

诸飞星看着两人的背影,遥遥对着顾国师一举杯,低头饮尽了杯中酒,一个人慢慢的吃了起来。

***

顾国师走的有些快,与平时闲庭信步的模样大相径庭。郁宁有些好奇的问:“师傅?周阁老是谁?”

“内阁首辅,正一品。”顾国师头也不回的道:“饭点上门,必有急事,你随我去就是,禁言旁听,不得胡乱插嘴。”

平日里顾国师见这等官场上的人向来是不带他的,如今却是要他亦步亦趋的跟着,显然也是有了弟子这一层名分,也好正当光明的将他介绍出去了。

“是。”郁宁应了一声,两人到了正厅,正厅右下首正坐着一位穿正红色官服约有六七十岁的老人,桌上摆着一顶黑翅官帽,他闭目歇息,显得十分沉稳的模样

顾国师进了门便道:“周阁老,何事让你来得如此匆忙?”

周阁老睁开眼睛,站了起身,他本与顾国师齐平,又年长顾国师,论道理来说根本不需起身。只见他拱了拱手道:“贸然前来,是老朽的不是。今日来,是有些私事相求,这位是……?”

顾国师在上首落座,郁宁侍立在一侧,顾国师介绍道:“这是本座的弟子,周阁老请坐……但说无妨。”

郁宁上前见礼:“见过周阁老。”

行过礼后他又便后退了一步,低眉敛目,只当自己不存在。周阁老果然也无心与他寒暄,回了座位道:“今日不请自来,实属老朽无礼在先……”

顾国师摆了摆手:“事急从权,还是免了寒暄吧,周阁老有事不妨直言。”

“那老朽也不瞒国师了。”周阁老沉声说:“我之幼子近日来屡遭横祸,我之前只当他顽劣不堪招惹了些走鸡斗狗之辈,便将他禁足于家中也好叫他安稳读几日书。没料到今日早上下人在府外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之辈,那人正将一盆黑土填入我家的沟渠之内,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那人却招说黑土是一个游方道士给他的,我叫有经验的衙役来验过了,是骨灰。”

“老朽本以为是有人要寻老朽晦气,却不想下了朝,方走出宫门,家中人便急急来禀报说我那幼子已经卧床不起了,寻了太医,太医也说是这病来的古怪,丝毫没有头绪。老朽实在是坐不住,便想来劳烦国师走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有狗辈以邪术害我那孩子。”

顾国师面色微沉,他成为国师将近二十年,威严深重,他自上位后第一道法令便是宣告天下同道不得以风水之术害人,违者杀无赦。此令一出,他又下狠手惩治了一番,这才叫风气为此一清。之前富水城那等小地方也便罢了,没想到如今却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若真的是有人以风水犯案,说到底还真是他监管不力,怨不得周阁老找上门来。顾国师站起身道:“既有此事,便是您不来请,本座知晓了也是要去看一看的……墨兰,去请王太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