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气越来越暖和,衣服少了很多,又可以踢起了蹴鞠,府城人更爱踢蹴鞠,听说大户人家的女孩子都会踢蹴鞠。

沈陵球技不错,这两年也抽条了,身上的肉却有些跟不上,他每回吃肉骨头,都会要破了吃里面的髓,古代没有牛奶,男人都喜欢自己高一点的。

沈陵瞧着瘦,身上的肉可一点也不少,体力也很好,这群府学生天天坐着读书,标准的文弱书生,踢得都不带敢,还不如他们县城那些四处跑的小孩儿。

“果然是年轻人,这体力就是不一样。”打完一场球,沈陵还意犹未尽,他的几个师兄们已经喘着粗气倒一边了。

沈陵拿出自己的水囊,小喝两口,无语,搞得他们好像七老八十一样,道:“师兄,你们就是经常不动,才会没力气。我五十多的爷爷都比你们好。”

汤鸣则自小学骑术,自然也好一些,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笑着说道:“就是,我爷爷这个年纪了还能每天练一套拳。”

“诶诶诶,兄弟们,瞧瞧他们说的这什么话,咱们做师兄的是不是该拿出点威严来!”躺着的那几个忽然都站了起来。

沈陵和汤鸣则对视一眼,立即朝不同方向跑了起来,常年不锻炼的师兄们哪里跑得过他们,几圈下来就喘得不行。

踢完蹴鞠后,他们一般会出去吃一顿,府学应该就是后世的夫子庙地区,府学很多人会在附近租房子,附近的房价还挺高的,沈陵没想到古代也还有学区房。

周围不少食铺,大家常吃的有家卤肉面,量大又便宜,大家都爱去那里吃。

沈陵最近饭量也剧增,今天跑了一场,更饿了,吃了一碗还不够,要老板加了点白面。

“陵弟,最近这饭量见长啊。”一师兄便说道。

沈陵把汤都喝干净的,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口,去年做的衣服,今年感觉已经有些紧了,郁闷道:“最近容易饿,可能长身体吧。”

汤鸣则打量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说道:“马上就会长高的,你就不是最矮的了。”

其实沈陵不矮,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鹤立鸡群了,不过在一群比他年纪大的人里头,他自然就显得矮了。古代平均身高都不高,一米七几应该就属于高个,一米八几的人很少。根据自己父辈的基因,沈陵猜测自己大概也就一米七几的样子。

某一天早上,沈陵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变得特别沙哑低沉,吓了一跳,可能是一点一点变的,但他一直没发现,完全进入变声期了才发觉。有上一世的经验,沈陵也没惊奇,少说点话就成了。

府学里大部分都比他大,就爱逗他,以前看他年少老成,难得能感受到他的年轻,一个个都来找他说话,沈陵都想翻白眼,这么大的人,其实就是一群幼稚鬼。

府学里不少都是成了亲的,有些孩子都有了,都调侃他:“陵弟,马上要变大人了,变嗓才是刚开始呢,以后啊,还有更厉害的事情。”

沈陵觉得他们现在就和后世那些“猥琐”的男孩子没什么区别……

每半个月沈全就回来府城看他,给他带些换洗的衣裳,府学一个月放一回假,沈陵和严清辉还有几位建业县的师兄会结伴回去,能节省一些路费,偶尔谁家来接,就一道顺路回去。

“清辉,听说你叔叔婶婶在给你张罗亲事了啊,指不定明年就能讨一杯喜酒了。”杨师兄笑着打趣道。

沈陵算一下严清辉的岁数,的确是可以了,甚至有些超,不过么,沈陵瞟了几眼旁边这个家伙,实在是想象不出这家伙以后怎么和媳妇相处,嘿嘿。

果不其然,严清辉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年可能还不成,如今快到年中,还未定下,恐怕最早也要后年。”

……

车里头瞬间没了声响。

沈陵憋笑,忍不住笑出了一点声音。

杨师兄无奈地摇头:“你这个小子,真是无趣,一点正常的反应都没有的。”

几个师兄也纷纷“谴责”,倒是把严清辉给说愣了,疑惑地看向沈陵:“他们不是想喝喜酒吗?”

这家伙就是这样,沈陵认识他时间久了,越发对当初他脚臭这件事情生不起气来,他就一颗心扑读书上,对别的事情丝毫不关心,有时候连自己吃没吃都忘了。

“是想喝喜酒,所以你努力努力。”沈陵笑着说道。

坐了一天一夜的车,大家到了县城的时候,比较劳累了,相互道别回家,因为时间无法预估,家里只知道是哪一日,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每次他归家的这一日,沈全就会留县里,两个人时不时出来看一看。

沈陵拎着小包袱,看到门口的沈全,立即就小跑了过去,沈全忙拿过他手里的包袱,迭声问:“饿不饿啊?啥时候到的?”

“刚到的,我这还能去哪儿,饿得很,娘今天做了什么?”

父子俩一道走进去,方氏听到声音也出来了:“铁娃回来了啊!饿不饿啊!”

沈陵到了家就很放松,昨天晚上行车没怎么好好睡,他现在就感受到了困意,打了个哈欠道:“娘,我想洗个澡!想吃你做的菜。”

现在天气热了,这一晚上和那几个臭男人一起,身上都臭了,沈陵都能感觉的衣衫黏着后背。

方氏满面笑容:“娘今天特地熬了鸡汤,先吃,让你爹烧点热水,你吃完就可以洗了。”

如今老家起新房,旧的老房子就给推了,那边住不下那么多人,女人们都住县里来了,男人们要顾地里和做木活,住在乡下。

大伯母二伯母也都对他嘘寒问暖,小侄儿已经可以摇摇晃晃走路了,在他脚边绕来绕去,沈陵逗他玩了一会儿,洗了个澡,困意来袭就睡下了。

朦朦胧胧间,沈陵感觉床边上有人在瞧着他,眼睛眨了几下,才看清原来是方氏,吓得滚到里面,道:“娘,您干嘛呢!”

方氏拿着他的衣裳在缝,看儿子被吓到了,也不好意思:“娘给你再做几身衣服吧,看你今儿个穿回来的衣裳都小了。”

“那,那您在我这儿干嘛呢。”沈陵坐起身,打着哈欠。

方氏拿针在头发里蹭了蹭,碎碎念:“你才在家里待三天,娘都一个月没见着你了,可不得要好好看看你。”

沈陵心一暖,看着方氏的侧影,想起刚来的第一年,方氏有力地可以一手抱着她一手挑担子,带着他走街串巷,上辈子沈陵的人生中母亲的存在极短,更别说母爱了。方氏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母亲,可是他来的时候已经是成人心智的,还是无法百分之百地像个孩子一样那样依恋她。

沈陵下床,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娘,这儿暗,别在这儿做针线。”

方氏摸了摸他的头,手一歪,就刺到手指了,方氏嘶了一声,沈陵紧张道:“娘,怎么了?手被扎到了?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