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规则之旅游(第2/3页)



  再看看地上一截截散落的烟灰,我单手叉腰凶巴巴:“吸烟了?”

  他也不回答:“上车吧。”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公司大楼从后视镜里变小变小再变小,或许是外面太阳光线太毒,我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闭了一会眼睛,终于还是得承认是舍不得,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也太少,不能多想,我有气无力靠在车椅上,喃喃感慨:“我觉得很难过。”

  出奇地,苏亚文没有说话,我看过去,只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紧握都有些泛白。

  直觉上,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赶紧开了个玩笑:“我这一想自己工作没了,收入没了,心里就难过得跟被煮了似的。”

  他说:“放心,有我养着,保证每个月还能让你吃顿肉。”

  我摇头:“不行,经济决定地位。”

  他无奈:“那咱们就找新工作。”

  这么明示暗示都不明白,我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怎么这么笨哪,直接把收入给我不就得了!这样既满足了你想养我的愿望,也能保持我的地位,两全其美一箭双雕好事成双,多互惠互利的政策!”

  ……半晌后,他不可思议的感慨:“你真是太有才了。”

  ……秉着谦虚的传统美德,我只能默认。

  可是这车越走稀奇,我趴在车窗上问:“这是去哪儿呢?”

  他说:“火车站。”

  =.=

  多言简意骇的废话。

  “去火车站干嘛?”

  “旅游。”他回给我一个特灿烂的微笑:“让刚失业的你散散心。”

  我奇了:“你不刚上班吗?”别为了我这个失业的人把自己也整失业了。

  “没事。”

  他回答的特理所当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分得清主次。”

  言下之意,我就是内主,工作就是内次。

  我抚额叹息,这厮嘴太甜了!

  我们俩人也没准备,只能凑着最短时间出发的旅游景点的车票。

  山东,泰山。

  六个小时的车程,在这四分之一天之前,我还是一个为着工作在繁忙都市庸庸碌碌的小工蜂,而这四分之一天之后,我已经成了一个寄情山水悠闲潇洒的的旅游人士。

  这种抛开枷锁的感觉,不得不说,实在是爽!

  幸好不是节假日,外地旅游团并没有令人恐惧的多,可是临近炎夏,也算是避暑景点,特意避开旅游热潮的人也不算少。从下火车到走出火车站,手里已经塞了不下十张名片,都是凌晨接晚上送的市内旅行团,我们决定先找了住的地方再挑一个合适的打电话。

  没想到饭店还是够满的,我们找了好几家,最后到了一个挂着三颗小星的饭店。苏亚文从柜台那边回来,问我:“这附近的都找过,就只剩这最后一个了,可这个也只剩下一个房间。”

  我坐在大厅沙发里看着杂志,漫不经心的点头:“嗯嗯。”

  他接着说:“那些小旅舍的不卫生也不安全,要不咱们就订这个吧。”

  我心思还被杂志上那个为了小三杀老婆的经典案例吸引,只是点头。

  他好奇的凑过来:“看什么呢?这么专心,跟你说话都听不到了。”

  我拖着下巴,眼睛还盯着眼前那一页:“你决定我服从,就算我有不同声音,你不也是求同存异把我的意见给存了吗,我也省得费劲,干脆直接跟着你走有出路了。”

  他好笑:“我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

  我抬头呛他:“还不霸道呢,你看我现在都服从成习惯,凡事不开口了!”

  这话一说我们俩瞬间都僵了。

  心里有点冷,因为知道这习惯是如何养成的。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已经成了自然,自然而然的什么都不动,什么都不想,一切交给别人做决定;习惯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跟着别人的决定走。

  这个人绝对不是都凡事哄着我让着我的苏亚文。

  我看着他向来黑亮的眼神一直黯淡下去,而那沉沉眸子底处流动的似乎是痛楚,我勉强笑笑,站起来抓住他的手假装若无其事往前走:“先把东西放房间吧。”

  他也笑笑,任由我拉着走。

  其实我们主要是他心血来潮要旅游,我屁颠屁颠的也来了,根本没带什么东西,进了电梯看到彼此两手空空哈哈大笑着又跑了出来,决定先去逛逛街。

  做为两个旅游者,我们这职业装扮实在是太不专业了,于是在地摊上买了粗制的体恤,泰山留念四个血红大字印在背面,我们预计着要在这呆三天,就一人买了三件,还有肥大宽松的棉布短裤,胶质的平底鞋,并且不顾他反对还一人配了一个牛仔帽。

  整套配起来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又在外面吃了饭,已经是晚上了,到了房间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他先进了浴室,我坐在那就开始胡思乱想。其实原来我们也一起出去旅游过,那时我们的身份都是学生,虽然他不是穷学生,可是我们两个人出去,他又死气掰列的挺讲究,就老是经费不足。有时候我们俩人就在一个房间挤着,我这人比较传统,坚持车没有票是不能随便上的,更何况连个预定票根都没有。还好他也一直没要求,我们俩就做到了超级纯洁的盖着被子纯聊天,这话跟别人说都几个人信。

  其实那会儿我心里有时候也骂他傻,你说这人吧忒老实,虽然我对你表明过态度,可是你也能争取放宽一下政策,或许我半推半就就从了,结果这孩子实诚到家了,坚持路线两年不变,愣是一次左倾主义轻率冒进错误都没犯。

  刚开始半年我对他还比较提防,后来基本上都是他提防我来者。

  可是这次,我又开始提防他了。

  最难堪的是,这次,我连提防都不能再理直气壮了。

  我冥思这功夫,他已经出来了,穿着那白色体恤肥胖短裤跟拉小车卖西瓜的似的。不过再看那张脸,我唏嘘,要卖西瓜的都长这样,那也绝对是广大女性同胞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