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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穆对他外婆真得很有耐心,他不仅陪他外婆说话,还经常替她洗头洗脸或洗脚,为她按摩身体,傍晚时总会推她出门散步。穆松工作起来经常要加班,在家时间少,而舅妈是不愿费那么大劲分别把轮椅和老太太都搬下楼去散步的,只有乔穆回来了才会陪外婆散步。老太太只要一见他进门,满是皱纹的脸就笑成一朵菊花。

  秦昭昭因此由衷地对他说:“乔穆,你照顾你外婆真用心。”。

  乔穆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那时我妈的情况你都知道的,医生说即使她能活下来也会瘫痪,还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舅舅想过要放弃治疗,但我无论如何不肯。因为只要妈妈还活着,不管她是瘫痪的病人还是植物人,我都还是有妈妈的孩子。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抢救,但她还是……我没有妈妈了,可我妈妈的妈妈还活着,外婆也一直非常疼我。照顾她既是我代妈妈尽孝,也是弥补我不曾照顾过妈妈的遗憾。”

  一席长长的话让秦昭昭感动不已,原来乔穆对外婆的悉心照顾,还有着怀念逝世母亲的因素在内。  

  乔穆经常回外婆家看望和照顾外婆,凌明敏却很少陪他回来。秦昭昭在他外婆家只遇见凌明敏一次,她看见她笑得礼貌而疏远:“秦昭昭,你好。”。

  舅妈见她来了撇一嘴:“唉呀,大忙人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

  乔穆眉头一皱,岔开话题:“舅妈,今晚我们带外婆出去吃饭,您不用做我们的饭。”

  乔穆和凌明敏俩人一个背着外婆一个端着轮椅下楼去了。舅妈有些奇怪地嘀咕,好好地他们怎么就想着要带个瘫痪老太太一起出去吃饭呢?。

  婷婷突然想起来:“妈,今天该不是表哥生日吧?我记得以前吃他的生日蛋糕总在暑假,姑姑每次都去红宝石蛋糕店买蛋糕。奶奶最喜欢吃那家的鲜奶小方,其他蛋糕店的鲜奶蛋糕都说不地道。”

  舅妈这才恍然大悟:“对呀,他是农历6月出生的,这个月正是6月呢,具体哪天我就记不清了。搞不好今天真是他生日,我都给忘了,这孩子怎么也不吱一声啊!”

  秦昭昭听得怔了,原来今天是乔穆的生日,可是他舅舅一家却都不记得,忘了个一干二净。

  穆松这天难得不用加班准时回家了,听闻此事后他赶紧去翻日历:“今天真是乔穆生日呢。唉呀,姐姐姐夫过世后这是他第一个生日,我们居然都给忘了。我这些天天天加班忙晕了头,你每天闲在家里怎么也不记得?”

  他的埋怨,换来妻子陡然高八度的声音:“什么?你妈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靠我伺候,你敢说我天天闲在家里?我这个全职主妇并不比你这个上班族轻松多少,你能忘记我为什么不能?何况乔穆是你的亲外甥,跟我还隔着一层呢,你都不记得就别埋怨我。”。

  他们夫妻俩拌起嘴来了,秦昭昭自觉不便在场,赶紧借故离开。一路上她都在想着乔穆,今天是他生日,父母离世后他的十九岁生日被上海仅有的亲人舅舅一家全然忘却。但他来接外婆时却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不满,只是平静地接了人就走。是否在他心里,舅舅一家记得与否都无所谓,因为他已经只把外婆视为唯一的亲人?

  大二开学后,秦昭昭有暑假两个月在超市打工的工资垫底,不像上学期那样什么兼职都接了。她只固定为一个小学生做家教,每周去三次,以小时计费,每个月也有几百块钱的收入。有空她依然会去乔穆外婆家为婷婷免费辅导,大都在时间比较宽裕的周末。

  而周末,乔穆如果没事也都会回外婆家。虽然他回来后只和外婆耐心交谈,对舅舅一家人都言语不多,但对她的态度却很友好温和。每次她离开时如果他还没走总会送她下楼。她也常常在他准备带外婆出门散步时,先替他把轮椅搬下楼去,免得他跑几趟。

  她只是举手之劳,他却很感激:“秦昭昭,谢谢你。婷婷搬了几次都有意见,嫌五楼上上下下搬来搬去太累了。你是非亲非故的人,却愿意帮忙,你是我见过心地最好最乐于助人的女生。”

  秦昭昭和乔穆的关系越来越熟,她想她应该算是他的好朋友了吧?做不成女朋友,能做好朋友也是一种安慰。她原本也从没希冀过能和他有感情方面的发展,能够和他走得近一点,也就心满意足了。

  大二开学没多久,学校商学院有个上海男生主动跑来递纸条给谢娅,说想和她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谢娅很开心地把纸条给秦昭昭看:“你说他是不是想追我?”。

  秦昭昭微笑,这还用说嘛,大学里一个男生主动想要认识一个女生,当然是对她有意思。谢娅一直想找个上海男生谈恋爱,这下可是合了她的心意了。虽然那男生长得不太帅,个头虽高也高得不挺拔,微微有些驼背的感觉。但看在他是上海人的份上,谢娅还是答应他的约会,她说先接触一下看看。

  结果接触下来的情况却不佳,那个男生喜欢动手动脚,第一次约会摸她的手,第二次要搂腰,第三次就想打KISS。第四次谢娅铁青着脸回来了,那家伙居然异想天开地叫她和他去开房。

  谢娅气得当即甩了他一巴掌:“才见几次面就想开房,你当我什么人?你去死吧!”

  秦昭昭听得匪夷所思,生于小城的她于两性关系方面非常保守,长这么大还没跟男生拉过手,更勿论这种刚开始交往就目的不纯地要摸手搂腰接吻甚至上床。她觉得那个轻薄男生实在该打。在他眼中外地女生就这么好上手吗?谢娅扇他一巴掌实在很应该。

  谢娅这回气得不轻,在宿舍里愤愤然骂了那个混蛋男生半天,最后还把所有上海男性公民都骂了:“上海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势利眼,就是大色狼。”。

  这话秦昭昭就不爱听了,乔穆也是上海人,他可不是坏东西。好在谢娅说完自己反应过来:“秦昭昭,当然不包括你的乔穆。他绝对是好东西——啊不,好孩子一个。”

  秦昭昭脸一红:“什么我的乔穆呀,你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