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第3/5页)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瞬间,茶盏重重盖在桌上,江永元面无表情道:“够了。”

“听到没?”江即得意洋洋道,“爸跟你说够了,你还不老实交代?否则等会儿有你好看!”

“江即,”江永元视线平直扫向他,嘴角下垂,“你闹够了吗?”

江即愣了下:“爸?”

没搞错吧?他为什么要斥责他?他不应该教训江恪吗?

“那八千万,是每年生日,我给他的钱,”江永元面无表情道,“你有什么问题么?”

江恪每年生日,他都会给一笔钱给他,可江恪从来没动过,直到最近,他收到扣款信息,追踪这笔钱去向,才知道江恪投资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个小事,毕竟八千万对于江海江即他们而言,并不算一笔大钱,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抓着这点,咄咄逼人,给江恪扣各种帽子。

怎么,只允许他们手头宽绰,江恪手里有点钱就一定是从家里偷的?

不仅如此,他还把过多注意力放在江恪公司经营状况上。

江永元最讨厌心术不正,不踏实勤恳之人,江即每句话都在犯他忌讳。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儿子这么不务正业?

气氛瞬间陷入死寂。

江即宛如只被扼住咽喉的鸡,惶恐,不安,错愕,不敢置信,等等一系列情绪涌上头来,他脸色宛如调色盘般精彩:“……我,爸,我不知道。”

“原来你一直把江家当作是你的家,把我排除在外,真是让人伤心呢,”江恪不紧不慢地咬着字,“哥哥。”

“江即,”江永元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人,他不容置疑道,“给江恪道歉。”

江即欺负江恪欺负惯了,哪肯给他道歉?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要求!

江即不服气地拍了下桌子:“我不道歉!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啊?!”

“哗啦”一声,茶盏摔在地上,恰好碎在江即面前,热茶泼了一地,顺着板砖缝四溢出去。

江即被吓得一哆嗦,气焰仿佛被热茶浇熄。

江海身为老大,率先打破沉默:“江即,你刚才说话太难听,理应跟江恪道歉。”

江永元让他道歉,江海也让他道歉,全家没一个站在他这边,江即死死攥着手心,恨江恪恨得发狂,他心不甘情不愿,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江恪,对不起。”

“下次再随便泼脏水,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了,”江恪微微笑着,明明是那么漂亮,让人惊艳的一张脸,此刻却让人背脊发凉,“哥哥要小心呢。”

他在笑,他居然还敢笑!

江即指甲几近陷入肉里,他明明气得很,但被江恪用那种视线注视,身体却不由自主颤抖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害怕江恪。

茶会开到这儿,茶盏也摔了,人也教训了,江永元觉得闹心不已,也不打算再继续开下去,他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

三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来,跟江永元道别后一一走出去。

而在江恪坐的位置,那方檀香木桌上,有些微未干水痕,是个慎字的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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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即一出来,江海怕他冲动下再找江恪麻烦,连哄带骗把人拎走。

江恪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觉得没意思,什么事情都没意思,有人送上门求他打发时间,他不介意屈尊陪他玩玩。

苏忘在门外恭候多时,看见江恪出来,立刻迎上前去:“慈善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老江总有交代过,你们兄弟三个看上什么展品,随便挑,他来买单。”

江恪可有可无应了声:“桃子视频的陈总到了么?”

“到了到了。”江恪吩咐的事,苏忘自然不敢不上心,“我跟他联系过,听说你要见他,他挺开心,说等拍卖会结束后恭候你。”

江恪抬脚往拍卖会场走,他们江家作为举办方之一,特地留有第一排最好位置,江海和江即都在第一排坐好了,江恪没兴趣跟他们坐一起,随便挑了最后一排坐下,苏忘跟着坐在他身边。

会场很大,观众席呈圆扇形围绕舞台中心铺陈开,一排排水晶连座在灯光下闪烁耀眼光芒。

“听说今天展品很多,”苏忘对这个展很是期待,“有几样非常稀罕,今天来参加的人大多都想一饱眼福。”

江恪漫不经心道:“是吗。”

忽然,他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熟悉身影,他眼神慢慢发生变化,往那个方向扫过去,随之定格。

青年坐在第四排靠右边位置,穿着浅灰色条纹西装,内搭白色衬衫,合体西装勾出他清瘦身体线条,他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如玉手指自然下垂,而在他身边,坐了个浅咖色西装的男人,男人时不时浅笑侧头跟他说话。

那是刚才用水写过名字的主人和骆远。

这幅画面,真是十分碍眼呢。

江恪唇角往下压,心头戾气翻涌。

苏忘掏出展品介绍小册子,转头想递给江恪,然而,在看见江恪神情那一瞬,他动作不自觉顿了下。

江恪此刻心情似乎非常不妙,像是被谁惹着了似的,可明明刚刚才好好的,为什么眨眼间说变脸就变脸?

小册子在空中转了个弯,又被苏忘收了回去。

算了算了,小命要紧,还是不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了。

灯光倏然亮起,将整个大厅内照亮如同白昼,偌大场地,座无虚席,空气里飘散各种香味。

主持人拿着题词卡走上台,朝大家微笑:“又是一年一度慈善晚会,很高兴能在这里看见许多老朋友。”

随之流淌而来的是穿梭在大厅内轻柔钢琴曲,静谧而柔和。

杜同与周沉坐在第一排,周沉靠在椅背上,坐姿放松,而他的手,牢牢扣紧杜同的手,像是把玩什么玩具似的,慢慢摩挲,杜同已然麻木,他眼角余光在场地内转了个圈,可没找到邹慕。

他是跟着邹慕来这里的,亲眼看见他进了酒店,可之后再没发现他身影。

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目标并不是江恪,他只是单纯想来参加晚会发展资源?

是杜同想多了吗?

手心忽然泛起疼痛,他手腕被周沉攥得发红,周沉漫不经心问:“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杜同没有理他。

“今天会有很多宝贝展出,看上哪款,随便挑。”周沉说,“都是你的。”

杜同收回视线,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抬眸看向舞台。

说话间,第一件展品缓缓升上台,四四方方透明玻璃罩,罩子里是件唐三彩,一匹小马拖着辆马车,由黄,绿,蓝三种颜色烧制而成,光可鉴人。

主持人开始介绍其来历:“这件瓷品,是由几百年前烧瓷大师王声先生烧制而成……”

有人跃跃欲试,在底下开始举牌竞价,最终第一件展品马车以二十万价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