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遍是奇葩(第2/3页)

“怎么样?有发现吗?”樊赛丽随口问。

“暂且没有,一人经手的,来源看样是相同的。”一位经侦道。

“你呢?”樊赛丽又问。

另一位眼睛不离显微镜,随口道着:“没有发现,成摞的号码是相同的,就是部里追踪的R7,除了滨海那二百万,就数咱们这儿了。”

“那这张呢?”樊赛丽看到那几张样片,美钞,百元面额的。

“制作精良,凹版印刷,配色精准,别说外行了,就咱们这些内行不经常接触,一下子也分辨不出来……但美钞在国内的销量也大不了,大部分都流向黑市了。就即便泛滥,也不应该在咱们这样的落后省份,在沿海倒是更有说服力一些。”另一位经侦道。

樊赛丽拣了个座位坐下来了,她痴痴地盯着塑封袋的一张美钞,话说这些平均三千工资的警察们,是没有机会接触这种钱币的,连比对的样本都是从中行购回来的,还请了银行几位专家详细给讲解了一番美钞的鉴别特征。

人民币、美元……两样假钞交互出现,其实专案组的方向是,沿着王寿和交待的线索顺藤摸瓜,把窝案、并案,以及交叉犯案的一网打尽,从中寻找可能存在的突破点,可惜有点事于愿违了,似乎捕回来的都是小鱼小虾,顶多是换点假币想办法折腾出去增加收入。

一张百元大钞批发只要十块钱,批发商挣五到十元不等,到零售手里,那可就要当真币用了,全省已经多地出现了混乱,特别在落后县镇一级,假币对于经济秩序的打击能引发什么样事你无法想像,曾经有收牲口、收粮食的奸商,给一村养殖种殖户的都是假钞,结果导致了一村老百姓围堵派出所。

这个上面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破不了案子,抓不到坏蛋,就是警察的责任!

樊赛丽忧郁地捻着钞票,案件推进,习惯的焦虑和案情一同来了,一直以来案情是下行,而不是上行,自下而上的路是被堵着的,这其中你找不到那个关键的人物,就无法揭开上层的组织及人员,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你抓到多少小鱼小虾都是无济于事的,这些人会等风声过后,再找一批分销,然后很快又会像瘟疫一样在很短的时间里蔓延开来。

关键点…关键点…这个关键点和关键人物,是谁?

是王寿和?是戈飞飞?还是被捕的这些人里某一个?

她思忖着,看着呆板的钞票图案,却意外地想起了滨海那位奇葩线人,她奇怪地在想,如果这个人,说不定会有办法的……对呀,这个的思维,可比当警察的缜密多了,能从一个简单的捎货线索找到拐王,说不定……她念及此处时,像触电一样,摸出了手机,拔通了党爱民的电话……

……

……

“什么?可把你想得美的,你以为他是容易请的?就容易,这回恐怕也请不到了……不是我推托,是这么回事,滨海上周处决了一个死刑嫌疑人,这人是火光行动的一个重大嫌疑人……不是旧案,他和这位的妹妹,有点那个那个……哦哟,反正我说不清这蛋疼的感情事,就是感情受到伤害了,我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党爱民解释了一通,樊赛丽的烦躁地挂了电话,却是连再见也没说,他悻悻然在审讯室外抽了一支烟,越想越窝火。

抓这个拐王就累了个半死,等抓回来了才发现,刚开始呢,那丫不愧是靠嘴吃饭的,铜嘴钢牙,一开口能噎死你。

交待案情,没问题,我全交待,不光交待,我还得跟你们探讨一下,你问民工那事?那怎么能怨我,都是签了协议的,让他们去工厂学习啊?不干活怎么学习?条文里写清楚了,怎么可能是诈骗。

哦,你是工厂的介绍费啊?那我当然得收了,这介绍费和诈骗扯不上关系啊,要骗您得找劳动部门啊,是他们骗老百姓了,合同主体是他们。

神了,他说得振振有词,字字在理,如果按法律条文,似乎还真挑不出他的毛病。比如办公司签留学协议,艹了,这货早留一手了,那公司法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推二六五屁事不认了。

贩假币倒是交待来源了,这事他也有话说了,我不属于贩售,而是他它给贩毒的了,以物易物,算不是贩售,也不是我的,所以不能叫非法持有。

那特么非法藏匿毒品总有吧?

不能,那也不是我的,我骗回来的,连你们都知道是谁的。

于是一来二回,仿佛他是清白的一样,就私设邮正储蓄所他都不认为犯罪了,我就是邮正代办人员,这钱顶多挪用了,怎么叫诈骗?诈骗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我不还没占有就被你们全搜走了?把我财产一罚没,我擦,你们还赚了。

说不清这个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在故意折腾,反正是逻辑混乱,不能用正常思维来理解,特别是和李倩、姚玉霞两个女人的事,这货嘴一跑火车,能给你讲半天一龙二凤的胡天黑地细节,再糙的爷们都能听到脸红。

党爱民重重陷了烟头,又一次回了审讯室,里面,王寿和在侃侃讲当年骗人妻的旧事:

“……我记得很清楚,第三个,安庆,我在安庆饭店吃饭遇上的,大冬天,她一个人,只要一份盖饭,我一瞅,就是那种经济条件一般的……但是打扮的不错,特别是穿着高眼鞋,毛裙,身材相当不错,但衣服的质地一般,这种女人就容易上手了……我制造了一个巧合,不小心把一罐饮料,洒到了她身上……不多,就一点儿……”

王寿和神往的讲着,这狗日货能记得他搞过的每一个女人,而且能讲出每一个细节,更日了狗的是,你还不能不听,你不听他就生气,他一生气,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党爱民坐下来的时候,王寿和已经讲到了,由一瓶饮料洒在衣服上如何认识,如何循序渐近,如何上手,如何善解人衣,以及如何温柔刺入……党爱民听得咬着下唇,嘴巴啧啧直响。让嫌疑人交待很难,可遇上这种全盘交待,而且交待太细的嫌疑人,也头疼啊。

这表情把王寿和刺激到了,他一撇嘴道着:“一看您……就是不懂女人啊。”

“不要谈和案情无关的话题。”党爱民道。

“哦。”王寿和似乎对这位警察还是有点敬畏的,不过话一转难听了:“对,不能谈这个,反正你也不懂。”

嘭,党爱民重重一拍桌凶着道:“王寿和,你老实点,你忘了自己身份了是不是?”

“没忘啊,未经判决的嫌疑人,也有人权的……您说我不够老实,我就有意见了。交待钱,我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交待女人,我能精确到脱了衣服的细节,您还要让我怎么老实?难道要问我射精阀值和勃起时间?”王寿和义正言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