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又见悲剧

大葫芦的手机号码追踪又让党爱民受了一次重重打击。

他的生活是吃喝嫖赌的真实写照,跟了十一个地点,五家酒店、三个出租房、两个娱乐KTV以及他自己的狗窝,接触的男性目标五花八门,设赌的、拉客的、跑海的、还有一大堆搞建材的,女性目标就简单了,清一色的失足女,三天换了四个,口味还挺大众,最后一天酒后勾搭的明显是大婶级别的都不介意。

这个事,已经到支队任职的原五队队长陈少阳解释了,大葫芦自封苏杭十八路总嫖把子,有很多失足女遇到霸王嫖的都会找胡哥出头,有些落魄的、被刑拘出来生活无着的,不少都得到过他的接济,所以这人气端得不可小觑,他就不去找,都有人倒贴来啊。

没治了,就连警察看这号人,也是摇头无语,他们有自己的行事方式,不是那个世界里人,是无法理解的。

在陈少阳这里,党爱民又得到了一个线索,火光行动中受伤的另一位混子,刘洋,这个小混子之后也消失了,陈少阳遵照申令辰的要求,在苏杭找了不止一回,可惜的是,很难再接近那些警惕的混球了。

曾经在仓基横行一时的团伙,就那么四零五散地消失了,陈少阳能提供到的,仅仅是道听途说,有开上黑车拉客的、有跟着渔船出海的、还有一大批跟着大葫芦上工地的,他们不再碰触治拘和刑拘那根高压线,警察和他们的接触,自然就越来越少。

呆了三天,一无所获,返回滨海时,党爱民特意去了一趟墓园,那位枉死的二葫芦的墓地。

青石碑身、条石打底,一座很光鲜的墓,生前颠沛流离的二葫芦,估计都不会想到死后会在这样昂贵的公墓里安息,党爱民盯着干净整洁的坟茔,摩娑了碑身好久,最终他在众人的瞩目下,向这位枉死的小混子,深深的鞠了三躬。

“他在,肯定在,我在哪里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党爱民如是道,别人愈失望,他似乎越有信心……

……

……

又过了三天,眼看着皖省这一行就来一周了。

刑事侦查特训处,这一天樊赛丽应林其钊之邀重来了,她方下车,林其钊已经迎上来了,奇怪的是只有一个人,握手间林其钊好奇问着:“党政委呢?”

“跟抓嫌疑人一样,去追那个叫什么苏荣乐的,昨天一天都没回来。”樊赛丽道。

“他很执着啊……请。”林其钊请着道,随口问着:“樊主任,我也没别的意思,有什么能帮到忙的,您尽管开口,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就看在小木的面子上,我们也得全力以赴。”

“其实我都不同意找外人解决,我把东西带来了……林处,那个什么线人,真的有那么传奇?”樊赛丽好奇问,一般情况下,这种特殊的边缘人,都是悲剧的主角,不是被坏人当好人灭了,就是被好人当坏人抓了。

“党政委怎么说的?”林其钊好奇了。

“都吹上天了,他说402传销案的时候,这个线人是凭旧案的细枝末节找到潜逃的主谋的。”樊赛丽道。

“那应该没假。”林其钊道。

“可那人是个精神病患者,抓那样的人,对他们没有挑战性吧?”樊赛丽如是评价道。

林其钊一笑,评价她道:“说这话,不愧是经侦出身,刑事侦查上,最难对付的不是恶性犯罪嫌疑人,而是那些行踪飘忽不定、思维独特的。”

“那我要告诉您的这一位,差不多就能满足您的好奇心了。”樊赛丽道。

“好啊,不过千万别嫌我们水平有限啊,我只能提提建议。”林其钊道。

对于这位谦虚有加的年轻处长,樊赛丽莫名地好感很强,进了他的办公室,樊赛丽把专用的平板递过来,解码,一份详细的案情便赫然在目,这可能是两人不远千里来找小木的原因,林其钊不敢忽视,坐下来,静心地看上了。

案情不复杂,皖省公安端了一个贩毒的团伙,窝点不少,收缴冰、麻姑、摇头药有三十余公斤,毒资九十余万,抓获嫌疑人九人,从此案联出来的另一条线索是,和该团伙交易一位下家,用六十万假钞买走了四公斤毒品,此人身份无法确定,只有毒贩提供的一个绰号,叫“拐王”。

“呵呵,有意思,这是贩假钞的,把贩毒的坑了?”林其钊扫过之后,第一反应是这样。

“对,这个拐王极似网上追逃的嫌疑人王寿和,迄今为止已经潜逃六年,上一次的案底还是拐卖妇女儿童,团伙被摧毁之后,他就销声匿迹了,再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都改行了。”樊赛丽道。

“四公斤毒品……这倒不是个小案子。”林其钊道着,不过疑惑更甚,他问着樊赛丽道:“可这是缉毒上的案子啊,和你们经侦有什么关系?”

“缉毒我们不管,关键在这儿,您看下一个文件。”樊赛丽起身,指示着林其钊打开了另一个文件。

缴获的毒资里,一大部分是假币,假身标出了数处技术点,以林其钊的专业水平看,这是仿制水平相当高的伪钞,他惊讶道着:“哦,你们那儿也出现R7了?”

“对,而且是最大的一宗,六十万,伪造程度相当高,能骗过大部分非专业人的肉眼识别,凡两年以前未升级的验钞机,也能骗过。”樊赛丽道。

林其钊不得不重视了,他思忖道着:“一直以来,R7都是零散出现,那你们是想通过拐王,找到伪钞的源头?”

“对,这样大宗的购买,他肯定知道伪钞的源地,而且其中还有美元假钞,都是拐王手里的……这条线索,很可能带着我们找到这个悬案的答案。我们经侦上求助于刑侦总队,这个案子已经跟了三个月了,队员们大年都是在外面过的,党政委也是没办法,才带着我千里迢迢来找他曾经在精神病院遇到过的这位拍档。”樊赛丽道。

“哦,他是期待小木从旧案里,猜出这个人的去向?”林其钊好奇问,这是没方向了,病急乱投医,来找高人猜方向了。

好奇就是答案,樊赛丽点点头。

“这是肚子疼就跑妇产科,下药未必对症啊,线人的识辨能力,来自于和嫌疑人的近距离接触,都没接触怎么提供线索?”林其钊耷拉嘴唇了,现在明白党爱民为什么被大葫芦坑得最惨了,敢情也是一根筋。

连这位樊赛丽似乎也是,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林其钊,像办错事一样,良久尴尬无语……

……

……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党爱民匆匆钻进出租车里,急急说道,司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长相实在是像劫匪,党爱民早有准备,警证一亮,一百块钱一放,安慰司机道:“警察办案,放心,车资加倍付你。”